公元前158，程姬把侍女唐儿，带到汉景帝的床上，悄声说：“我来月事不方便，今晚你和陛下圆房。”唐儿吓得连连拒绝：“万一陛下发现，恐怕会要了奴婢小命。” 程姬捏了捏她的手，指尖带着玉镯的凉意：“陛下今儿在朝上议了一整天匈奴的事，回来喝了些酒，眼下怕是睁不开眼。你穿我的睡袍，头上簪我的金步摇，他未必能瞧清。”说话时，殿外的宫灯被风吹得晃了晃，把程姬的影子投在帐子上，忽明忽暗。 唐儿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是程姬从家乡带来的丫鬟，打小在程府烧火做饭，进宫三年，连陛下的面都没敢正眼瞧过。此刻帐子上绣的鸳鸯戏水，在她眼里倒像要扑过来啄人似的。“娘娘，奴婢身份低微，要是……”话没说完，就被程姬按住了肩。 “低微咋了？你我都是爹娘生的。”程姬声音压得更低，“陛下身边的美人多，可谁不是从低微处走过来的？今儿这事，成了是你的造化，不成，有我担着。”她替唐儿解了粗布裙子，换上那件绣着缠枝莲的锦袍，又往她发间插了支沉甸甸的金步摇，“别怕，就当是做了场梦。” 汉景帝果然醉得沉，被扶到榻上时，只哼了一声，大手一挥就让伺候的人退下。唐儿缩在床沿，闻着陛下身上的酒气混着龙涎香，心快跳出嗓子眼。她想起老家的娘常说，人这一辈子，就像地里的麦子，有的被风吹倒了，有的能结出饱满的穗，全看敢不敢迎着雨往上长。 夜里的事，唐儿记不太清。只记得天快亮时，她慌慌张张爬起来，踩着露水跑回自己的小偏殿，手心全是汗。程姬见她回来，递了杯热姜茶：“没露馅就好，往后该干啥还干啥。” 原以为这事就像扔进湖里的石子，漾起圈儿就没了。可过了俩月，唐儿总觉得反胃，闻不得油烟味。程姬让太医来瞧，诊脉的老大夫捋着胡子笑：“恭喜，是喜脉。” 这消息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汉景帝听说时，正在看史官写的前朝旧事，愣了愣才想起那个夜里侍寝的“程姬”。他没动怒，反而让内侍传唐儿来见。唐儿跪在地上，头埋得快碰到金砖，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声音抖得像筛糠。 汉景帝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倒是个老实人。”他没治任何人的罪，反倒给了唐儿个“唐姬”的名分，让她搬到稍大些的宫殿住。程姬私下里跟唐儿说：“你看，老天爷赏饭吃，有时就藏在怕里。” 十月怀胎，唐儿生下个儿子，汉景帝给取名“刘发”。这孩子不像其他皇子那样爱骑射，反倒喜欢看农人种地，常蹲在宫墙边看老园丁浇菜，问东问西。唐儿不拦着，只在他身后跟着，递块擦汗的帕子：“你爹是天子，可咱的根，原就是地里长出来的。” 后来刘发被封到长沙，那地方在当时算是偏远地界。临走前，他给汉景帝磕了个头：“儿臣想去长沙，不是嫌地方偏，是听说那儿的百姓爱种稻子，儿臣想学着怎么让稻子长得好。”汉景帝听了，竟红了眼眶，摸了摸他的头：“像你娘，实在。” 唐儿跟着儿子去了长沙，没学那些贵妇人摆架子，反倒跟着农妇学纺线，看她们怎么侍弄桑田。有人说她失了皇家体面，她只笑笑：“我本就是烧火丫头出身，体面哪有踏实过日子金贵？” 再后来，刘发的后代里出了个叫刘秀的，平定了乱世，建立了东汉。老人们说，这都是当年那场阴差阳错的缘分，让一颗原本埋在尘埃里的种子，长出了撑天的树。 谁也没想到，那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小侍女，会在史书上留下淡淡的一笔。就像墙角的野草，没人特意浇水，却凭着一股子韧劲，活出了自己的春天。 本文根据《史记》相关记载改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