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宿舍的一群农民工，正要准备去吃饭时，突然看见老板走了进来，接下来的一幕，让农民工们直呼感动暖心了。 宿舍里闯进个拎钱的人，汗珠子摔八瓣的汉子们红了眼 刚过晌午的日头跟下火似的，铁皮工棚顶被晒得滋滋响，空气里飘着股烤塑料味儿。老王把安全帽往床板上一掼，粗布工装后背洇出个深色大地图，汗珠子顺着脊梁骨砸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灰花。 “他娘的，这钢筋能烙饼了。”蹲在门口的小李扯着领口扇风，露出黝黑的脖颈，“王哥，去巷口面馆不？我瞅着老板冰桶里泡着绿豆汤呢。” 老王还没应声，对面床的大刘“嗷”一声弹起来，后脖颈的膏药被汗浸透，黏得像块烙铁。他手忙脚乱地撕，疼得龇牙咧嘴：“去啥去？我兜里就俩钢镚儿，等明儿支了生活费再说。” 宿舍里顿时静了。十来个老爷们儿不是脱工装就是揉腰，谁不是呢？上个月工钱刚寄回家给娃交学费，这几天个个兜里比脸都干净，买瓶冰镇矿泉水都得掂量。 “要不……”老王摸出皱巴巴的五块钱，正琢磨凑钱买瓶汽水，那扇掉漆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毒辣的阳光顺着门缝闯进来，把门口那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众人眯眼一瞅，都愣了——是包工头张哥，手里拎着个鼓囊囊的黑塑料袋，另一只手攥着厚厚的钞票，红票子边儿在风里打卷。 “张哥？您咋来了？”大刘赶紧把撕了一半的膏药往裤腰里塞，手忙脚乱想找件干净衣裳。他们这汗流浃背的模样，实在狼狈。 张老板没答话，先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放，“哗啦”倒出一堆东西——冰镇矿泉水瓶挂着白霜，几大包绿豆糕用油纸包着，最底下的保温桶一打开就冒凉气，里头是切好的西瓜块，红瓤黑籽看着就解渴。 “都愣着干啥？”张老板抹了把额头的汗，他那半旧Polo衫也湿了大半，“先把瓜吃了，刚从市场挑的，保甜。” 小李咽了口唾沫，挠着头不敢动：“张哥，这……这得不少钱吧？”跟张老板干了快两年，知道他不爱说漂亮话，可从没见过这阵仗。 “少废话。”张老板拿起最大的西瓜塞给老王，“你小子上午扛钢筋差点中暑，不多吃两块补补？” 老王接西瓜的手顿了顿，冰凉的瓜皮贴着滚烫的手心，激得他打了个哆嗦。他记得上午头晕眼花靠在脚手架上，是张老板硬塞给他藿香正气水，还让旁人替他多扛了两捆钢筋，当时光顾着难受，连谢都忘了说。 宿舍里渐渐活泛起来，汉子们围过来拿西瓜，塑料纸窸窣声混着满足的咂嘴声。张老板看着他们狼吞虎咽，从裤兜掏出厚信封，抽出钞票往桌上一拍：“来，都过来领钱。” “领钱？”大刘嘴里塞着瓜，含糊不清地问，“不是月底才发工钱吗？” “这是降温费。”张老板数出五张钞票递给他，“这个月高温天多，公司给的补贴，每人两百。” 大刘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他在工地上干了十年，遇过欠薪的、画大饼的，头回见主动给降温费的。两百块不多，够给老家闺女买两箱牛奶，够给娃他妈买瓶防晒霜——上次视频，他看见女人胳膊被晒得蜕皮。 “愣着干啥？”张老板把钱塞进他手里，转向下一个人，“老李，你儿子高考成绩出来了吧？这钱给孩子买支钢笔。” 老李接过钱的手在抖，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不知是汗还是泪：“张哥，您咋知道……” “上周听见你跟家里打电话了。”张老板拍了拍他的肩，掌心温度透过薄衣料传过来，“孩子考上大学是好事，别委屈了他。” 宿舍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只有窗外蝉鸣不知疲倦。老王看着张老板挨个儿发钱，每个人接过钱时都低着头，嘟囔着“谢谢张哥”，声音比平时小半截。 轮到小李时，小伙子红着脸往后躲：“张哥，我这个月才干半个月，不用给这么多。” 张老板直接把钱塞进他裤兜，手指戳了戳他脑门：“傻小子，你前天搬脚手架崴了脚还硬撑，这钱该拿。”他顿了顿，声音放缓，“钱是给你们买水买瓜的，别省着，中暑了耽误事儿。” 小李摸着兜里的钞票，硬挺挺的边角硌着大腿，心里却像揣了暖炉。他想起前天崴脚时，张老板开车送他去诊所，医药费还是老板垫的，当时说啥也不让还。 发完钱的张老板额上又冒了层新汗，他扯着领口透气，看见墙角堆着的空矿泉水瓶，眉头皱了皱：“怎么还喝自来水？” “自来水凉快……”大刘挠了挠头。 “凉个屁！”张老板笑骂，“明天开始，每天上午十点、下午三点，我让食堂送绿豆汤到工地门口树荫下，谁渴了就去喝。”他指了指桌上的矿泉水，“这些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老王突然站起身，往张老板面前走了两步。他嘴笨，平时跟工友都少说话，此刻却梗着脖子说：“张哥，您放心，我们肯定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绝不含糊！” “对！”大刘跟着站起来，攥着钞票，“下午我去检查脚手架，保证每个螺丝都拧紧！” “我把剩下的砖码整齐，绝不耽误明天上水泥！” 汉子们七嘴八舌应着，刚才还蔫头耷脑的一群人，这会儿眼里都闪着光。张老板看着他们黝黑脸上的汗水混着笑容，摆了摆手：“先把饭吃了，下午三点再上工，天太热，不差这俩钟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