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架飞机没有坠毁，更没有弹出降落伞。它在敌机轰鸣中，从三八线附近一路拖着残破的翅膀，顽强飞回了机场。 开舱门时，机务人员傻了——飞行员竟然是焦景文。他不仅没死，还击落了一架敌机。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成了志愿军空军里的传奇。可谁都知道，这事儿不是运气。是搏命，是本事，是一次从地狱杀出来的战斗。 换作别人，这时候八成会跳伞。可焦景文没有。因为他知道，一跳伞，这架价值连城的战机就彻底没了。而且敌机还在附近，王海正被围攻，自己一走，他就暴露了。 他强压住疼痛，凭着飞行直觉操控残机。一手挪一毫米，油门轻推一公分。他不是在飞，而是在“驾驭一个半死不活的铁疙瘩”。而敌人还在追，他要想活着离开，得先把他们逼退。 返航路上，他几乎是“飞”着回来的——可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飞，是“滑”回来。没导航、没仪表、没通信，全靠肉眼判断、死记硬背的地形图和一点点风向。还有十几公里进机场的时候，机场塔台已经准备打捞他的遗体。他却像幽灵一样，从云层中飘出，稳稳降落在跑道上。 人没死，战机也救了回来，还击落一敌机。这事一传开，整个空军炸了。有人不信，说是运气。但检查完飞机残骸后，全哑了。29处损伤，其中有一颗炮弹擦过引擎，差两厘米就炸飞整机。驾驶杆也被打断了一半，他是靠膝盖和惯性在控制飞机。 这样的战斗不是第一次。王海当年也是靠僚机护送才安全返航，后来也被敌人围堵。那次换成焦景文做主，保护他的僚机是别人。但焦景文从没让人挡子弹，他都是冲在最前。可这次，他不得不赌命，因为只有他能守住这个阵型，只有他有这个技术和胆量。 更深一层，是飞行员的信仰——战斗不一定要赢，但不能先跑。焦景文后来被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王海也亲口说：“他是我见过最冷静的战士。”但其实他们都明白，真正让这架飞机回来的，不是勋章，是那份死撑到底的执拗。 焦景文不是孤例。他是那个年代一群人的缩影。他们不怕死，不是因为天生胆大，而是因为肩上扛着太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战友、装备、任务，还有千万士兵的命。他们打空战，不靠技术装备压制，而靠一次次拼命换来的经验和胆识。 1952年12月3日之后，焦景文继续飞行、继续战斗。他没大肆宣传这次经历，也没拿这当资本。他只是照常训练，继续做最普通的一个战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