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岁时我妈死了,家人都不要我,街溜子舅舅抱起我:别哭了跟舅走。那天雨下得特别大
钟旭尧阿
2025-07-16 14:01:46
我五岁时我妈死了,家人都不要我,街溜子舅舅抱起我:别哭了跟舅走。那天雨下得特别大,灵堂前的白幡被风吹得噼啪作响。我缩在舅舅怀里,闻到他身上有股烟酒混杂的味道,还混着雨水的气息。大人们皱着眉头议论:"刘三儿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带个拖油瓶?"
舅舅住在铁路边的棚户区,十平米的小屋堆满空酒瓶。第一晚他笨拙地给我煮糊了的粥,自己啃着干馒头说:"丫头,从今往后这儿就是你家。"半夜我被老鼠吓得直哭,他光着膀子起来抓老鼠,后背的青龙纹身在月光下张牙舞爪。
街坊们都说刘三儿捡了个小累赘,可这个"街溜子"却开始早出晚归。他卸下耳钉,把花衬衫换成工装,在货场当起了搬运工。有次我发烧,他背着我跑了三里地去诊所,路上不停说:"丫头别睡,舅舅给你买糖葫芦。"护士后来告诉我,他卖血才凑够医药费。
我上学那天,舅舅翻出压箱底的西装,领带打得歪歪扭扭。班主任听说我家情况直摇头,他却拍着胸脯保证:"我刘三儿的侄女,肯定考第一!"放学时看见他蹲在校门口,手里攥着根化了的冰棍,工装裤膝盖处还带着货场的煤灰。
初中时我最怕开家长会。其他家长西装革履,我舅舅总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掌粗糙得划破过我的试卷。有次被同学嘲笑"你舅像个劳改犯",我气得一个月没理他。直到期中考试下雨,他浑身湿透地站在教室外,怀里捂着件干爽的棉衣——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唯一没舍得当掉的冬装。
高考前夜,我紧张得直哭。舅舅不知从哪弄来台二手电扇,吱呀呀地转着。"丫头,"他指着扇叶,"你看这破玩意儿都能转,你肯定行!"月光下,他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货场的粉尘。成绩出来那天,这个从不低头的男人在教育局门口哭得像个孩子。
大学录取通知书到的同时,债主也上门了。舅舅偷偷借了高利贷给我攒学费,我抢过欠条才看见数字:五万,利息滚得吓人。那天我们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我撕心裂肺地喊:"我不上了!"他第一次打我耳光,打完自己先哭了:"老子混了半辈子,就指望你出息..."
后来我在食堂打工、当家教,硬是没让他再借一分钱。每次往家打电话,他都吹嘘"货场升我当组长了",直到有次我突然回家,看见他正往腰上贴膏药——为了多赚钱,他同时打着三份工。
毕业典礼上,我穿着学士服找遍全场不见他。最后在体育场后门发现他蹲着吃盒饭,崭新的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工牌。"怕给你丢人..."他局促地搓着手。我挽着他走进会场,感觉他手臂在发抖。校长握手时,这个曾经的街溜子腰弯得比谁都低。
工作第一年,我贷款买了套小房子。搬家那天舅舅死活不肯来,说"棚户区住惯了"。半夜我去找他,发现他正对着墙上的老照片说话:"姐,丫头有出息了..."照片里我妈扎着麻花辫,笑容和我毕业照一模一样。
现在舅舅总爱穿着我买的衬衫在小区显摆,逢人就吹"我侄女是白领"。有次我加班回来,看见他偷偷用我的化妆品抹脸——原来要去参加夕阳红相亲会。我笑着教他涂防晒霜,他忽然说:"你妈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话没说完就背过身去擦眼角。
上周他六十大寿,我带着男朋友回家。酒过三巡,他从床底拖出个铁盒,里面是我小学的满分试卷、中学的奖状、大学的每封家信...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欠条,已经用红笔写上"还清"。"丫头,"他醉醺醺地拍着男友肩膀,"你要是对她不好..."话没说完就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今天清晨,我发现他在阳台摆弄花盆,那是我妈生前最爱的月季。阳光照着他花白的鬓角,曾经狰狞的纹身现在温顺地伏在老年斑之间。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街溜子,用三十年的时光证明:最珍贵的爱,往往藏在最粗糙的手掌里。
此刻书桌上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我穿着学士服挽着西装革履的舅舅,另一张是泛黄的老照片——扎麻花辫的少女抱着穿喇叭裤的叛逆少年。时光在两张照片间流淌,却冲不散那种紧紧相依的姿势。或许亲情就是这样,不需要血缘的背书,只要在命运最狰狞的时刻,有人对你伸出手说:"别哭了,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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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10xxx54
称呼搞错了孩子,姐的孩子不是侄女,是外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