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一个青年人在海参崴的船只和码头上做劳工9年后,决定回自己的山东老家。

历史透视眼 2025-07-16 09:50:36

1930年,一个青年人在海参崴的船只和码头上做劳工9年后,决定回自己的山东老家。他把攒下的银元缝到棉袄中,可能是不舍得花钱坐火车,或者是军阀混战年代火车并不安全,他选择了步行9个月回家乡。 1921年,山东闹灾,地都龟了皮,地里连老鼠都饿死。 父亲病倒,娘哭着给他缝了个小布包,说:“出去混饭吃,能活就回来”,他跟着一拨人从青岛坐船去大连,又换船上了苏联的码头。 下船第一天就看到两个人冻死在岸边,脖子上挂着破麻绳,一看就是昨天夜里绊倒后没人管,直接冻死的。 活着靠力气,海参崴的港口要搬箱子、扛原木、挑煤袋子。 一天十二个小时,手上冻得起泡,脚底磨出血,没人多问一句你姓什么。 有时候工头没钱发工资,就发半条硬面包,一点咸鱼,一周结一次工钱,有就发,没有就拖。碰到俄国人吵架,华工就成了出气筒,一拳打倒在地,再踩两脚,没人管。 银元不好攒,一枚枚全是命换的,住的地方叫“黄俄村”,其实就是棚户区,一排排石头垒出来的小屋。 冬天水管冻裂,屋里烧炉子,睡觉得把鞋绑在脚上,不然一早脱不下来。 下雪天也不歇工,卸船的绳子结冰,手一拉掉块肉,没人上药,只有热水泡泡,泡完手就抹点酒精,再干。 他就这样活了九年,九年没生病、没打架、没丢命,有人劝他留下,说在这边娶个朝鲜女人,日子也能过。 他摇头。他要回家。银元攒得差不多了,命也还在。是时候走了。 1929年,中东铁路出事,俄国人和东北军打了一仗,铁路一停,火车全线瘫痪,满洲城镇断粮,治安也开始乱。 坐火车的人,不是被抢就是被撕票。日本人搞南满铁路,车票贵、查得紧,不认华工身份,抓到就扔下车。 他不敢赌这条命。他选择徒步回家,走陆路,慢一点,但活得踏实,把银元缝进棉袄夹层,用线封死,一边缝一边数。 缝的时候手有点抖,因为那些银子是他命根子。一旦丢了,就等于白干九年。 第一站是绥芬河。他跟着一队贩盐的商队混进去,白天走、晚上藏。 过黑河那段,踩着冰面过河,冰太薄,一脚踩裂,鞋全湿了,晚上脱鞋的时候,袜子冻得像砖,得用刀子撬。 快到牡丹江的时候,饿了三天。嘴唇裂开,牙齿松动。 进了个破庙,庙里没神像,只有一尊倒着的菩萨脑袋。他靠着菩萨睡了一夜,第二天有人进庙烧纸,他就帮着挑水,换了一碗稀饭。 路过锦州,正赶上战事。东北军和奉军在抢粮。 村子都空了,鸡狗都没影。他躲在庄稼地里,看着几个兵拿枪搜人,问是不是间谍。他不敢动,一动可能就被当场打死。那一晚他趴在地里,一动不动,直到天亮。 到了热河,天突然降雪。他裹着衣服躲在山洞里,三天三夜没下山。棉袄里全是霜,银元贴在皮肤上冰得生疼。他不敢脱衣服,怕银子掉出来;不敢生火,怕被人发现。 他走得慢,每天只走三十里。不是腿不行,是饿得快。他不敢吃太饱,也不能饿太狠。村口讨口饭,换点玉米面饼。好几次都遇上了恶狗,一次裤子都被咬破,腿上留了疤。 到达河北那段,他开始害怕。不是怕兵,是怕自己走不到家。身体一天天虚,胃口也变小。再走下去,银子再多也花不出去。 他在保定短暂停了几天,做点挑水换钱的小活。一个姓张的老头说他像是“死过一回的人”。他说不死,活着。老头笑,说:“你能活下来就是硬命。” 临近山东地界的那几天,他加快了脚步。穿过滹沱河、过了阳泉,最后从邢台绕回老家。 那天是夏天,地里有麦香。他看见村头的老槐树还在,井边的水还有响动。 但没人认得他。他瘦得像个皮包骨,说话都有气无力。村里人都惊了,说是哪个逃荒回来的?老会首认出来,说是九年前出门的“王家大儿子”。 王家老太太早就病没了,父亲死在头年,屋子塌了一半。他站在祠堂前不说话,直到一位族叔把他拉进去,说:“既然回来了,就得登上名簿。” 那天晚上他没说一句话,就坐在自己老屋残垣里,把棉袄脱下来,一枚一枚拆银元,总共三十七块,九年工钱,一文未少。 他用这钱修了房,买了牛,赎了地。村里人都传,说他是“从海参崴走回来的汉子”。后来别人再提时,他只说一句话:“没死。” 几十年后,孩子问他银子藏哪,他指着墙角:“砖后头。” 那块砖砸开,是一小包旧布,里头还有五枚银元,一枚一角。 他那一代人很多都去了东北,去海参崴、去伯力、去大连码头,但能走回来的不多。有的死在路上,有的病死火车上,有的连骨灰都没人带回。 他能回来,是靠命,也靠一双腿,靠不敢信别人的戒心,靠不吃多一口的谨慎,靠一针一线缝进棉衣的狠劲。 他一辈子没再出过村。老了之后,屋后种了几棵树。 别人问他年轻时候是不是吃过大苦,他咧嘴一笑,说:“我从俄国走回来过。你说苦不苦?” 参考资料: 周锡瑞.《逃亡与谋生:20世纪初期远东华工史实》.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版。

0 阅读:48
历史透视眼

历史透视眼

洞察古今,剖析历史深层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