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的月季开了第三茬时,我终于在路口认出了你。风掀起你短袖的下摆,晃着晃着,我的步子慢了下来,十八年的空白只是转了个弯,你从街角的老树下走过来,鞋底还沾着那年夏天的花瓣
我数过无数个这样的黄昏。暮色漫过晾衣竹上的淡蓝色衣裙,竹椅在屋檐下晒得发烫。曾以为有些等待会像老座钟的摆锤,晃着晃着就停了,却没想过,等待却是米酒,越久越使人沉醉。
你说抱歉,路上绕了远路。此时昏黄的天空正沉沉下着雨,风雨穿过重重山巅向我吹来,你究竟走了多远的路,才又回到原地呢?
我们没说太多话,蝉鸣的聒噪代替了我们的语言。暮色渐渐深起来,你脸上的表情变得模糊起来,总是把注意力放在羞涩的我,没有察觉到你是怀着怎样的情绪说出来的。没有太多电影的演绎,只有时隔十八年的“好久不见”
月光爬上窗台,刚好落在我们中间的空位上。有些相逢不必赶早,腊梅熬过寒雪才迎来芳香,迟来的月光,反而把所有等待都照得通透。
庭院的月季开了几重?你来了几次?往后能再见几次?许多问题没有答案,许多答案早已注定-该重逢的人,在某个恰好的时刻,带着一身风尘而来,在不久,又迎着风尘而去。
自己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等待,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