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伯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那套学区房一年租金是多少?”我有些诧异,问道:“

邓知许阿 2025-06-20 16:49:28
昨天,大伯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那套学区房一年租金是多少?”我有些诧异,问道:“你问这个干嘛?”大伯解释说:“你堂哥的小儿子明年要上小学了,我想早点去给他租房子,订住,等半年后上个租户搬走,我们好顺利搬过去。”我握着手机的手僵了僵,那套房子地段好,紧邻重点小学,现在的租户已经续租了三年,每个月租金6000元,一年就是七万二。可还没等我开口,大伯又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咱们都是一家人,租金肯定不能按外面的行情算,你看一个月2000块咋样?就当是帮衬自家侄子了。” 听筒里传来大伯咳嗽的声音,像是故意提醒我他上了年纪。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工作报表,键盘缝隙里还卡着早上匆忙吃剩的面包屑。“大伯,这套房子现在有租客,租期还没到......”我的话被大伯截断:“这不还有半年嘛!你提前跟人家说,都是做生意的,好商量。” 挂断电话后,我翻出和租户的合同。对方是位中学老师,每次交租都很准时,逢年过节还会发消息问候。想着要为了亲戚赶走人家,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正犹豫时,母亲的电话打了进来:“你大伯跟你说了吧?都是一家人,能帮就帮。你堂哥这些年不容易,供三个孩子读书,你堂嫂又没工作......” 我捏着手机走到阳台,楼下的玉兰树开得正盛,花瓣却被风吹得七零八落。记忆里,小时候去大伯家拜年,堂哥总把压岁钱攥得紧紧的,生怕我多看一眼。后来我考上大学,大伯在饭桌上冷嘲热讽:“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不如早点打工挣钱。” 第二天,大伯直接找上了门。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提着一兜皱巴巴的橘子。“孩子,你看大伯都亲自来了。”他把橘子放在茶几上,塑料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2000块真不算少了,隔壁老李家的房子,才租1800。”我看着他指甲缝里的泥垢,突然想起他去年刚给堂哥买了辆二十多万的车。 “大伯,这套房子我还有贷款......”我的话没说完,大伯突然提高了音量:“你一个月工资那么高,还差这点钱?再说了,你现在没孩子,留着学区房也是空着!”他拍着沙发扶手,震得茶几上的玻璃杯嗡嗡作响。 晚上,父亲知道了这事,蹲在院子里抽闷烟。火星在夜色里明明灭灭,“你大伯是有些过分,但都是血脉至亲。你堂哥家确实困难......”我打断他:“困难还买新车?困难还能给小儿子报两万八的钢琴班?”父亲的烟掉在地上,扬起一小团灰。 僵持了半个月,大伯发动了家族群。七大姑八大姨轮番上阵,有的说“年轻人要懂得感恩”,有的说“亲戚之间谈钱伤感情”。堂哥甚至发了条朋友圈:“世态炎凉,连亲堂弟都不肯帮衬。”配图是小侄子在破旧书桌前写作业的照片,桌上摆着半碗咸菜。 我顶着巨大的压力给租客打了电话。没想到对方很爽快:“正好我老婆工作调动,下个月就能搬走。”我愧疚地提出减免一个月租金,他却笑着说:“没关系,谁都有难处。”挂电话前,他突然说:“小杨,我劝你一句,有些情分,别被道德绑架了。” 大伯一家搬进来那天,我去帮忙收拾。堂嫂指挥着搬家工人,看到墙角的旧空调,撇了撇嘴:“这空调制冷不行,换个新的吧。”堂哥在一旁附和:“反正房租这么便宜,换个好点的家电也是应该的。”我攥着钥匙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住进去不到一个月,大伯打电话说热水器坏了。我赶过去一看,原来是他们把洗澡水开到最大,导致水压过大烧坏了机器。维修师傅报价800,堂哥皱着眉:“这么贵?你认识人,肯定能便宜。”最后,我自掏腰包付了钱。 半年后的同学聚会上,大家聊起房价。当听说我把学区房租给亲戚时,一个做房产中介的同学瞪大了眼睛:“你疯了?那套房子现在市场价能租8000一个月!而且你知道吗,你堂哥在小区业主群里炫耀,说用三分之一的价格拿下了黄金地段的房子,还说你这个堂弟‘人傻钱多’。” 我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红酒在杯壁上划出扭曲的痕迹。原来,在亲情的幌子下,有些人早已把占便宜当成了理所当然。那天晚上,我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远处大伯家亮着的灯光,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我带着新合同敲响了大伯家的门。“大伯,从下个月起,房租恢复市场价。”我把合同摊在桌上,“如果觉得贵,可以随时搬走。”大伯的脸涨得通红:“你这是赶我们走?有没有把我们当亲戚?”我深吸一口气:“正因为是亲戚,才不该让这份情分变了味。” 半个月后,大伯一家搬走了。临走前,堂嫂把钥匙甩在桌上,嘴里嘟囔着“六亲不认”。我收拾房子时,发现墙面被涂得乱七八糟,地板上还有几道深深的划痕。但这一次,我没有难过,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后来,那套房子又租了出去,租金按时到账。偶尔路过小区,还能听到邻居议论:“听说老杨家那个亲戚,想占便宜没成,灰溜溜搬走了。”我笑笑,继续往前走。有些亲情,就像被蛀空的老树,看似枝繁叶茂,实则不堪一击。而真正的亲情,从来不是一方无止境的索取,而是彼此的理解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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