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母亲站在桌边布菜,听到儿子谭延闿高中进士,手一抖,筷子滑到地面。正房正欲责骂,被父亲拦下,柔声说:“以后她和我们一起吃饭!”
1904年的北京城,历史的车轮缓缓滚动,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谭府,一座见证了数代荣枯的宅邸,静静地坐落在这片繁华与沧桑交织的土地上。在这个社会,等级的划分如同天地间的鸿沟,不可逾越。谭延闿,这个名字在谭府的偏房中,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重量。 一条简单而普通的消息,如同春天里的一场及时雨,突然降临在这个小小的世界中。"老爷!老爷!中了,三少爷中了,还是会元!" 管家的声音,夹杂着激动与不可置信,打破了谭府一贯的宁静。站在桌边布菜的李氏,这个名字在外人看来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女子,心中的惊喜犹如波涛汹涌,却只能化作手指的轻微颤抖,终于,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未能稳住,筷子从指间滑落,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你这是做什么!" 正房的责问声还未落下,就被一句温和的话语拦住:"以后她和我们一起吃饭!" 谭延闿的父亲,这位家族的领袖,第一次将目光坚定而深情地投向了李氏。这一刻,不仅是对李氏身份的肯定,更是对一个母亲默默付出的认可。
谭延闿的成功,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耀,更是一种家族的荣耀。在那个年代,高中进士不仅代表着无上的荣誉,更是实现阶层跃迁的唯一途径。而对于谭延闿来说,这一切的努力,更多的是为了给母亲一个光明正大的地位,为了那个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女人能够抬头做人。从秀才到进士,每一次的成功,都是他与命运抗争的印记。 然而,世间的荣耀总是伴随着辛酸与无奈。1916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夺走了李氏的生命。那个在风雨中默默守护着儿子的母亲,终于在自己看到儿子成功的那一刻,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谭延闿万里奔波回家,却只能跪在母亲的灵前,泪水悄然滑落。他的成功,他的荣耀,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在北京城的一个清晨,霜冻刚退,阳光透过薄雾,将每一处建筑轮廓勾勒得分外清晰。谭府,这座古老宅院在晨光中显得更加肃静与庄重。然而,这肃静的背后,却隐藏着一场家族内部的冲突,一场关乎尊严与传统的较量。
谭延闿,作为家族中新晋的翘楚,他的成就在外界看来无疑是对谭家荣誉的巨大提升。但在这个古老的家族中,有些规矩似乎比成就更重要,比荣誉更为坚不可摧。这些规矩,如同一道道看不见的壁垒,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得遥远。 "李氏非正室,当从侧门出,不能乱了规矩。" 族老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刺耳。这话语中的冷漠与无情,如同冰箭,直指谭延闿的心。站在族老面前的谭延闿,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愤怒,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明白,即便自己功名显赫,但在这个世界里,他依旧无法为母亲争取到应有的尊严。 谭延闿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他知道,按照家族的规矩,妾室及其后代的地位远不如正室。然而,李氏不仅是他的母亲,更是在他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给予他鼓励和支持的人。在他心中,李氏的地位是无人能及的。 面对族老的冷漠与家族的传统规矩,谭延闿的心中既有愤怒也有无奈。他深知,一旦从侧门送葬,不仅是对母亲的极大不敬,更是对她一生所受苦难的否定。然而,如果硬要冲破规矩,恐怕会引发家族的更大冲突,甚至会对自己的前途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 在这个关键时刻,谭延闿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既显示了对母亲深深的孝敬,又不完全违背家族规矩的决定。他决定,即使是从侧门出发,也要让这一次送葬变得与众不同,成为所有人难以忘怀的一刻。
谭延闿开始筹备葬礼,他亲自挑选了葬礼的每一样细节,从花圈到白布,每一处都体现了他对母亲深深的怀念与敬意。他还特意请来了京城中最有名的道士和僧侣,进行超度和祈福。他希望,通过这些仪式,能够表达出自己对母亲的无尽哀思和对她一生的尊重。 葬礼的那天,整个谭府早早就被一片白色所覆盖,所有的家族成员都身着孝服,即便是族老,也不例外。当灵柩缓缓从侧门移动时,谭延闿紧紧地跟随在后面,他的眼神坚定而深沉,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铭记。 就这样,在一个不起眼的侧门,发生了一场非比寻常的送葬仪式。这不仅是对李氏的最后告别,更是谭延闿对于家族规矩的一种抗争,对于母亲尊严的一种维护。尽管这一切都在旧时代的框架内发生,但谭延闿的行为,却在无声中传达出了一种时代的变迁与个人的觉醒。 葬礼结束后,谭延闿独自一人回到了母亲的房间。房间内一切如旧,只是再也没有了李氏的身影。他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生前常用的物件,每一件都承载着深深的回忆。在这一刻,谭延闿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失去亲人的悲痛,有对家族规矩的不满,更有对未来的坚定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