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时光机,回从前山村加点人情味 五叔不行了,全身上下就一具皮包骨,一张皮还疲软、松弛,包不紧骨头。两个眼窝陷得很深,一张嘴更像一条张不开,又闭不紧的罅隙。 今夜来到老人床前守夜,算是尽点孝行,也是给堂弟做个伴。 堂弟家和我家一样,也是村外单门独居。我到时,天刚黑不久,当时人可不少,院子里坐了五六个,堂屋里五叔的病床前也坐了五六个,也挺热闹的。 人们都在闲聊,所聊的话题无外乎人长人短,无论长短都是用来下酒,下茶,下烟,也都渲染了热烈的氛围。 但是,这份闹热却没能延续太久,还没到十二点,人们都相继离去了,堂屋里就剩下我和堂弟守着病床,守着病床上的五叔。 这时候,取暖器没办法再把冷风拒之门外,也没能耐驱散屋内的冷清。 禁不住冷清,我不由得想起了从前。 几十年前,咱这里谁家有人病危,一到夜间,屋里屋外总是坐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屋里坐的基本都是老人,男人,喝酒人,团团围着火塘,一只倒满酒的大碗被人们递过来递过去,你泯一口递给我,我泯一口再递给他,总没放下的时候。 有酒,却没有菜,吹壳子下酒。 老人男人就着闲话喝“冷淡杯”,女人小孩也没闲着,也用闲话下瓜子。瓜子其实只是泛称,有可能是货真价实的南瓜籽,也有可能是葵花籽,甚至是麻子,就是大麻子。当时村里家家户户每年都种一片大麻,用于剥麻皮搓麻绳,搓纳鞋底的麻线,麻子当然不舍得扔,留着闲嗑。 与眼下不同的是那时候闲扯也说人长道人短,可都刻意避开在场人,绝不当面揭人短。 前半夜,守夜做伴的人不时有走的,也有来的,地方没那么宽敞,哪坐得了太多人,得讲究一个“前客让后客”不是。 到了后半夜,屋外人或许会走光,屋内火塘边却通常还是满的,火塘里的火总是烧着,屋子里总是暖融融的。 有山歌唱“火烧三年火塘热,火熄三年火灰热”,热的不止是火,还有亲情,友情,乡邻情,或者干脆说热的其实就是浓浓的人情味,而不是火本身。
坐时光机,回从前山村加点人情味 五叔不行了,全身上下就一具皮包骨,一张皮还疲软、
放羊老生活
2025-03-06 01:5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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