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驾校成立以来最坎坷的学员。昨天清理抽屉时翻出那叠褶皱的补考票据，五张科目二成绩单整齐划一地标注着"不合格"，像在无声嘲讽我的坚持。报名时选的还是口碑最好的VIP班，结果教练从青丝教到白发，我依然在倒车入库里打转。
去年夏天工位对面的同事都在讨论自驾游，我一冲动刷了三个月的工资报名驾校。那会儿每天下班就冲向训练场，白衬衫后背总带着方向盘磨出的汗渍。科目一题库刷到能背出错误选项的位置，第三次考试时握笔的手还在发抖，成绩单上跳动的90分让我在候考大厅哭出了声。
真正的地狱模式从摸方向盘那刻开启。侧方停车永远差着十公分，坡道起步熄火的次数多到教练想自费给我装个弹射装置。第五次补考那天突降暴雨，后视镜里的库位线模糊成一片，当语音播报"考试结束"时，我趴在方向盘上数雨刷器摆动了128次。
现在档案室里我的资料贴着醒目的红色标签，系统提示需要重新注册。签字时瞥见新学员惊诧的眼神，忽然想起教练那句玩笑："你这学习能力，建议直接报名赛车手培训。"打开手机相册，去年和训练场梧桐树的合影里，落叶又铺满了整个屏幕。
此刻敲着键盘的我特别想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在驾考路上反复扑腾？那些一把过的幸运儿永远不懂，后视镜里错过的不仅是库角线，还有成年人脆弱的自尊心。如果你也曾在熄火时偷偷抹眼泪，在暴雨里对着方向盘发呆，或许我们可以隔着屏幕碰个杯——敬所有在驾考修罗场里愈战愈勇的笨鸟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