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的选择
这是《新英格兰医学周刊》上一名医生写的文章。
作者叫汉娜,是斯坦福大学的一名神经重症科医生,她科研的方向是姑息治疗。
她和她妈妈一直没有特别好的关系,尤其她20几岁时她俩经常几个月都不说话,一说话就容易争吵。
但是当妈妈得了癌症之后,她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最终妈妈住进了女儿的家以便得到照顾。
妈妈是个阳光的人,经历了手术、化疗、放疗、生物治疗,癌症扩散到她的大脑和皮肤,她已经无力拧开瓶子。关于病情未来的发展,汉娜说医生并没有和妈妈有过深入的讨论,妈妈也没有主动问医生。
终于,有一天妈妈问汉娜可不可以给她弄点镇静剂?她想在海滩上沉沉睡去。
汉娜作为女儿和作为医生的两个角色一直有冲突。
作为女儿她立刻回答说:那怎么可以?那是谋杀。
作为医生,她冷静地问:你为什么现在问这个事?
妈妈很幸运,她住在加州,加州允许“医疗辅助死亡”,让人有告别的选择。
汉娜告诉妈妈,可以给她详细解释这件事怎么操作,但还是得走程序。
她们走了程序,妈妈拿到了药。
有一天,妈妈决定第二天就要走。汉娜说服了妈妈这事不能在豪华酒店里操作,妈妈回到了汉娜的家,睡在她自己的床上。
汉娜看着妈妈离开了。
作为医生,汉娜的理念是尊重患者的选择,让他们根据自己的目标和价值观,在生命和科学允许的范围内,决定自己身体的未来。所以她一直支持“医疗辅助死亡”,因为它能维护患者的自主权和尊严。
但是,有时早晨她醒来时,牙关紧咬,偏头痛隐隐作痛。作为女儿的那一面盖过了医生的理性,她回忆起最后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