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实习医生小王去检验科细菌室送标本。检验科中心实验室位于15层高的门诊医技大楼8楼,小王没挤上猿工通道的直梯,只好一层一层的换乘就诊区的扶梯。
大学医院每年要接待三百多万人次的门诊病人。过完春节的就诊高峰,医院日均门诊量突破1.5万人次。病人加上陪同家属,每天五六万人在门诊楼里进进出出。上午十点钟,门诊大楼的扶梯也要排队。每一层扶梯口所在的大厅设置有各科室的分诊台,排队上扶梯的时候可以看见各科的工作强度。
四楼扶梯口的两侧,妇科与产科的分诊台相对而设。妇科分诊台一位护士老师面对长长的一队人,“小蜜蜂”扩音器传出的声音带着烦躁。产科分诊台坐着两位护士老师和一位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年轻临床师姐,分诊台跟前空无一人。三人正在交谈,看神情,这个班上的比较养生。大学医院历史悠久,很多安排都能追溯到多年以前。小王不知道妇产科分诊台人力资源配置的缘由在哪里,只是觉得不合理。
这时,小王已经在扶梯上绕了四圈,头都晕了。他决定再碰碰运气看看直梯。他穿过产科诊区,侯诊区的座椅也就坐满了一半。在一间黑着灯的诊室门前,小王认出了门诊部的一位行政人员。他正火冒三丈的打手机:“三假医院规定了后勤报修的响应时间,为什么还没派人来!”小王的视线被他吸引过去,注意到诊室门上挂着“出生证明登记”的牌子。一旁一位穿白大褂的女老师在劝:“科长,别动气,反正一天也没几个人来!没耽误工作!”
小王终于在四楼等到了猿工电梯的直梯,一路直奔8楼的中心实验室。小王来到细菌室,把标本交给了年轻的技师。小王扭头要走,之前见过几面的那位浑身带着女博士刻板印象的老师从外面进门。
女老师唧唧歪歪道:“我就是根据药敏培养给他们出了用药建议,亖亡讨论都要我参加。预后转归我查病历就好了,人类的口头交流信息密度太低了!这一个月都好几回了,我实验还没做完呢!三十岁的隐球菌脑膜炎,四十岁的甲流,复数的肺曲霉,上个月还有个毛霉,什么印度医院啊,成天就是这类病!”
小王想到自己刚刚带来的那个标本,顿时觉得影响了老师的“高大上”,低调的溜走了。回到呼吸科,小王发现,自己毫无波折的“点对点”往返跑,居然耗费了45分钟一堂课的时间。这座医院真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