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夏天** 老槐树的蝉鸣里漂浮着油墨味道，我们趴在水泥乒乓球台上填

**2001年夏天** 老槐树的蝉鸣里漂浮着油墨味道，我们趴在水泥乒乓球台上填写志愿表。周明远把钢笔转得像风车："我爸说职校新开了电气自动化专班，毕业后直接对接供电系统。" 秦雨晴正对着小镜子涂唇彩："开发区招考只要中专学历呢。"她指甲上的水钻折射出七彩光斑，晃得我眼前发晕。那年我以全校第三的成绩考进县中，他们坐着单位吉普车驶向省城的方向。 **2018年深冬** 实验室的液氮罐嘶嘶冒着白气，手机屏幕在凌晨三点突然亮起。同学群弹出消息时，我正在给转基因小鼠编号。"周局新办公室气派得很！"视频里四十岁的周明远站在红木书架前，胸前的党徽比头顶射灯还亮。 同学会定在温泉山庄那天，我特意找出结婚时的西装。秦雨晴的玛莎拉蒂压着积雪驶来时，貂皮围脖扫过她胸前的工牌——开发区规划处处长。她递来的名片带着鸢尾花香，背面的烫金英文刺痛了我的视网膜。 **暗流** 周明远解开阿玛尼衬衫袖扣时，露出块价值我三年工资的腕表。"现在讲究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他抿着十五年茅台，眼尾笑纹里沉淀着某种秘而不宣的智慧，"前年党校论文还是晓峰帮我润色的呢。" 水晶吊灯突然晃得厉害，我望着满桌空运来的帝王蟹腿，想起父亲在建筑工地摔断肋骨的冬天。秦雨晴正在分享女儿在瑞士滑雪的照片，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绿得像我实验台培养皿里的转基因藻类。 **井底** 散场时周明远的司机开来奥迪A8，车牌尾号001的霓虹倒影在雪地上流淌。我裹紧起球的羊毛大衣走向公交站，手机银行提示音在口袋里震动——实验室的劳务费到账了。 路过县政府新盖的玻璃幕墙大楼时，我看见电子屏滚动播放着周明远视察重点项目的新闻。他身后跟着的年轻科员，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在操场跳霹雳舞的少年。 **后记** 上个月回老家，发现镇供电所扩建成了气派的办事大厅。大理石墙上挂着历任所长照片，周明远的肖像排在第三位。照片下方烫金小字写着：XX大学在职研究生、全省十大杰出青年。 我站在装空调的候办区里，看穿工装裤的农民工在自助机前手足无措。他们布满裂口的手指，正小心翼翼触摸着那个永不落幕的春天。悲催的高中牲 致我的高中生涯 谁能替我上高三 上高中瞬间变了 艺考落榜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