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张家口成为最大马市的原因 ——兼谈张家口与察哈尔等部的马市贸易 韩祥瑞 韩雁华 明隆庆五年（1571年）明朝与蒙古右翼首领俺答汗化干戈为玉帛，达成和议，结束了明蒙之间近200年的战争状态，化干戈为玉帛，双方决定在长城沿线11处地方开设马市，其中宣府镇的张家口就是当时11处马市之一。张家口马市后来居上，成为长城沿线最大的马市，年成交马匹三四万匹。张家口马市崛起的原因，是一个值得探究的史学问题。 一、张家口马市跨越式发展的概况 张家口堡始建于明宣德四年（1429年），初始张家口只是长城沿线一个普通的军事防御城堡。明隆庆五年（1571年），明朝与蒙古右翼土默特部首领俺答汗达成和议，张家口成为明蒙互市之所，从此张家口开启了快速发展的阶段。当时与张家口同时被确定为明蒙马市的还有大同镇的德胜堡、新平堡，山西镇的水泉营，宁夏镇清水营，延绥镇的红山暗门等处。 据史料记载: 明隆庆五年关于马市成交马匹的情况是：德胜堡1370匹，新平堡726匹，水泉营2941匹，张家口1993匹。 明万历三年，张家口马匹成交达18000匹，大同镇达1万匹，山西镇达6000匹。张家口增长近10倍。 万历十一年，张家口马市成交马匹达3万匹，为隆庆五年成交马匹的15倍，占宣大山西三镇总成交马匹总数的四分之三。 从以上数字可以看出，在宣大山西三镇及长城沿线的所有官方马市中，张家口马市可以说是一枝独秀。其飞速发展的原因，应该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二，与察哈尔等蒙古左翼的贸易是张家口马市崛起的主要原因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先介绍一下蒙古左右翼的相关情况。蒙文史籍记载，蒙古左翼3万户是察哈尔、喀尔喀和兀良哈；右翼3万户是鄂尔多斯、土默特和永谢布。达延汗统一蒙古后，将6万户作为军政建制，由大汗领左翼3万户，驻帐于察哈尔万户；分封济农领右翼3万户，驻帐于鄂尔多斯万户。达延汗死后，兀良哈万户反叛，兵败被并入其他5万户。 张家口马市为什么能够在众多的马市中后来居上，笔者一直给予关注，并得出相应结论: 主要是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所决定的。此论点与达力扎布所著《明代漠南蒙古历史研究》书中的论点分析，可以说不谋而合。该书认为张家口马市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贸易不但能够达于蒙古右翼諸部，且与蒙古左翼察哈尔等部也畅行着各种贸易。如此，才促使张家口马市的迅速崛起。 以察哈尔部为首的左翼各部，虽然不与明朝接壤，但他们依然可以采取与其他部落的再贸易或直接到张家口马市开展贸易，从明朝那里获得必要的生活资料。 该书指出：“张家口、大同德胜堡等市口，不仅是右翼諸部的市口，也成为左翼岭北諸部与明朝贸易的市口。” “宣府张家口市场距左翼諸部很近，这里就成为察哈尔前来贸易的市口。” “蓟门、辽东各有虎（即察哈尔林丹汗）款赏。其宣府张家口乃虎贸易之地。由于这种关系，三镇之中宣府（张家口）的马数骤增。” “此时他们（指蒙古右翼与张家口相邻的部落）在宣府镇所转售的马匹无疑大量是来自左翼諸部，将宣府镇年市马数，以三万五千计，大约是隆庆年间宣、大、山西三镇所易马匹总数七、八千匹的五倍，由此可以断定，左翼大多数部落都经宣府的张家口与明朝交易马匹。” 《明史纪事本末》则记载，察哈尔部曾经遣人到明边索赏，言：“插汉（察哈尔）只有一王子，焉有多王子，张家口故汗地，岂容他人冒赏？”说明张家口很早以前就是察哈尔部的马市场所。 由此可见，明代隆庆议和之后，张家口就有蒙古左翼察哈尔等部前来贸易经营。这样既有效地解决蒙古左翼察哈尔等部的生活资料问题，也促使张家口马市的一枝独秀。 这就将一般认为清康熙十四年平息察哈尔布尔尼叛乱后，才将新组编的察哈尔八个总管旗安置于宣化、独石口、大同边外，张家口开始与张家口发生密切联系的历史，提前到了明代隆庆明蒙议和之时。 简言之，由于明朝改变了闭关拒贡的政策，采取了较为积极的措施，于明隆庆五年（1571年）与蒙古右翼俺答汗达成隆庆和议，政治经济贸易实现了正常化。与此同时，与原本没有正常政治经济关系的蒙古左翼諸部，包括宗主部察哈尔部，同样也实现了经济关系的必要交流，这对促进蒙古左翼各部的经济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同时，张家口具有与蒙古左右翼同时开展马市贸易的特殊优势，马市贸易实现跨越式发展就成为必然趋势，所以说，当时在张家口不断发展的进程中，张家口与察哈尔等左翼各部的马市贸易，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张家口马市的崛起，察哈尔部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从此，张家口便与察哈尔结下了不解之缘，进入清朝，康熙十四年平定布尔尼叛乱后，朝廷将察哈尔八旗安置于宣化、独石口、大同边外，并于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在张家口设置察哈尔都统。进入民国，1914年张家口成为察哈尔特别区的首府，1928年又成为察哈尔省的省会，直到1952年察哈尔省建制撤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