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与马共天下”，原来还有历史的另一面

我的私人书单 说到东晋，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一句话：王与马共天下。 王指的是以王导、王敦为代表的名门望族琅琊王氏。马则指以晋元帝司马睿为代表的司马宗室。这句话充分反映了东晋时期出现的士族与皇权共治的历史现象，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门阀政治。 东晋从开国（317年）到亡国（420年），历时103年，一直是一个存在感比较弱的政权。以往的史学著作也大多将东晋、十六国、南北朝放在一本书里讲，政权更迭频繁，让人眼花缭乱，理不清历史脉络。 而青年历史作家张岩在《东晋：皇权与门阀的百年博弈》一书中用了30万字的大体量，通过东晋时代五大家族的兴衰，将东晋这一“皇帝与士族共治天下”的特殊时期，讲得跌宕起伏，惊心动魄。 本书的条理极其清晰，抓住“皇权”与“门阀”博弈这条主线，精彩地书写了门阀士族——琅琊王氏、颍川庾氏、龙亢桓氏、陈郡谢氏，一代代豪杰从崛起到迟暮，一个个家族从兴盛到衰落，读来不禁感慨，“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正如田余庆所说，严格意义上的门阀政治，仅存东晋一朝。它是皇权政治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出现的变态，具有暂时性与过渡性。 但本书作者在指出门阀政治在堵塞阶层流动等方面的消极作用外，更点明其积极作用：有效促进了南北士族的融合，避免了分裂时期南方与中原文明分道扬镳。 正因如此，一向被人忽略的东晋，其实有着很重要的历史意义：同一时期进入战乱的罗马帝国最终四分五裂，而中国在结束南北分裂后，再次走向统一。 作者不仅感叹，在那个大分裂的时代，如果没有东晋的存在，南方将会变成什么样、中国将会变成什么样，是难以想象的。 本书最大的亮点，还在于作者飞扬的文采，极具感染力的描述，给读者带来的是一种沉浸式的阅读体验，并能引发强烈的情感共鸣。 众多历史人物在作者的笔下显得立体而鲜活，而且点评非常深刻。 他写桓温，说他的才能是本，长袖善舞是末。 他写在历史上只是一闪而过的小人物如张淳、耿访、贾陵等人，说他们的行为是一种精神，一种比任何物质都更有价值的精神。 他这样形容前秦发生的叛乱：“前秦就像一头胃酸分泌失调的巨兽，吞下了太多的政权和民族，却无法及时分泌出足够的胃酸去消化它们。” …… 这是一本传说中把历史写得比小说还好看，看完后发现比传说得还好看的历史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