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特工潜伏敌营15年,官越做越大,已经靠近核心领导层,中央鼓励他:大胆向上爬!
那年春天,天津法租界旁的一家小酒馆里,昏黄的油灯映着一位年轻人紧锁的眉头,他攥着酒杯的手指泛白,低声向对面的妻子坦言:“官越做越大,心里越来越没底。”
妻子孙静云放下碗筷,温柔却坚定地握住他的手,眼底透着信赖的光,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传递着指令:“组织说了,大胆往上爬。”
这个在敌营中如履薄冰的年轻人,名叫李时雨。
他从东北黑土地走来,带着读书人的风骨与革命者的刚毅,最终成为隐匿在敌人高层的中共特工,在刀光剑影的无形战场中坚守了十五年。
他的官阶一路攀升,直至穿上汪伪政权的少将军装,成为上海滩炙手可热的人物,但他胸腔里跳动的,从来不是对权力的欲望,而是对信仰的绝对忠诚。
1908年,李时雨出生在黑龙江巴彦县一个地主家庭。
与许多人印象中为富不仁的地主不同,李家世代耕读传家,既有田产的根基,更有读书人的清骨,父亲常教导子女“达则兼济天下”的道理,这种家风深深影响了年幼的李时雨。
童年时期的李时雨最大的爱好便是读书,家中的藏书被他翻遍,其中《水浒传》最让他着迷,尤其是“及时雨”宋江仗义疏财、救人于危难的事迹,让他奉为人生标杆,觉得能为百姓遮风挡雨才是真英雄。
他原名李亭芳,长大后觉得这名字太过文弱,缺少几分侠气,便自作主张改名为“时雨”,寓意要成为滋润万物、解民倒悬的“及时雨”,这个名字也成了他一生的精神追求。
学生时代的李时雨,不仅天资聪颖,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家国情怀。
他性子直率,脑子灵活,课间休息时总爱和同学讨论国家大事,常常为时局动荡而扼腕叹息。
1925年“五卅惨案”的消息传来,举国震动,他所在的中学迅速响应,组织学生罢课游行。
当李时雨和同学们举着标语走上街头,高喊“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时,看着租界里外国人的嚣张跋扈与同胞们的悲愤神情,他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民族”二字的重量。
那一刻,他心中悄然立下誓言:读书绝不是为了光宗耀祖、做官发财,而是要让更多中国人摆脱屈辱,活得有尊严。
带着这份信念,李时雨发奋苦读,先后考入天津南开中学和北京法政大学(后并入北平大学)。
这两所学校都是当时思想活跃的阵地,在这里,他接触到了大批志同道合的激进同学,读到了《共产党宣言》等进步书籍,革命的种子在他心中逐渐生根发芽。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日军的铁蹄踏遍东北,他的家乡巴彦县沦为敌占区。
从亲友的书信中,他得知乡亲们在日军的统治下流离失所、备受欺凌,心中的怒火与悲痛交织,再也无法安心坐在课堂上。
就在这一年,经进步同学介绍,李时雨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将个人命运与民族解放事业紧紧绑在了一起。
入党初期,李时雨主要负责抗日宣传和学生组织工作,在一次次活动中,他出众的记忆力、敏锐的观察力和沉稳的应变能力,被党组织看在眼里。
考虑到他是东北人,熟悉当地情况,组织决定派他返回东北,参与组建抗日武装力量。
褪去学生装的李时雨,拿起枪走进了东北的深山老林,与战友们一起开展游击战,在冰天雪地里与日军周旋,打伏击、毁据点,干的全是直面敌人的硬仗。
他作战勇猛,又善于谋略,很快成为日军的“眼中钉”,被列入重点通缉名单,几次遭遇险情都凭借机智化险为夷。
为了保护这位冉冉升起的革命骨干,党组织下令将他调回北平,恢复学生身份隐蔽待命。
谁也没有想到,这次身份的转变,竟成为他潜伏生涯的开端,开启了一段长达十五年的传奇历程。
1934年,党组织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派遣李时雨打入张学良的东北军内部,这是他第一次以“卧底”身份开展工作。
初入军营的他,只是“剿总”第四处的一名中尉办事员,看似职位不高,却能接触到军中的核心文件流转。
李时雨充分发挥自己的学历优势和社交能力,做事干练周到,为人处世张弛有度,很快就赢得了上司的器重和同事的信任。
在看似平淡的日常工作中,他悄悄将抗日思想融入与同事的交谈中,潜移默化地影响身边人,同时凭借过目不忘的本领,将军中的兵力部署、调动计划等重要信息一一记下,再通过秘密渠道传递给党组织。
那段时间,他学会了在刀尖上行走,说话留三分,做事藏后手,表面上是勤勉敬业的国军军官,内心深处始终坚守着共产党员的初心。
1936年西安事变爆发后,东北军陷入整编重组的混乱局面,李时雨的潜伏环境急剧恶化,身份随时可能暴露。
党组织当机立断,为他重新规划潜伏路线,安排他前往天津,利用法学专业背景,打入伪高等法院担任书记官长。
一个共产党员,要在日伪政权的司法机构任职,这在常人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李时雨却凭着过人的胆识和智慧,在这里站稳了脚跟,还干出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时,天津党组织从英法租界的电料行采购了三大箱电台设备,这是抗日情报工作的关键物资,却被日军严密封锁在租界内,唯一的出口法国桥由荷枪实弹的日本军警把守,想将设备运出难如登天。
就在李时雨苦思冥想之际,妻子孙静云要来天津的电报让他灵光一闪。
他立刻来到伪法院院长家中,装作一副爱慕虚荣的样子,笑着说想借院长的菲尔特轿车去车站接妻子,也好在家人面前“撑撑面子”。
院长本就对这位年轻干练的下属十分赏识,当即爽快应允。
李时雨驾驶着院长的专车,打着长官的旗号,轻松通过了日本军警的检查,顺利运出了第一箱设备。
第二箱他故技重施,可到了第三箱,再借车就显得反常了。
他当机立断,雇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自己则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拿着日本特务机关发放的通行证,昂首挺胸地混在过桥的人群中。
他故意迈着从容的步伐,脸上带着轻松的神情,日本军警见他气度不凡,又有通行证加持,竟没有上前检查,就这样,三箱电台设备全部安全送出,为抗日情报网络的搭建立下大功。
除了运输电台,李时雨还利用职务之便营救了不少革命同志,地下党员冯骥被捕后,伪法院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情况危急。
李时雨得知消息后,表面不动声色,借着检查下属康书记官工作的名义,趁其外出办事的间隙,迅速找出冯骥的全部案卷,偷偷带回家中付之一炬。
几天后,他特意再次来到办公室,点名要查看冯骥的案卷,康书记官翻箱倒柜也找不到,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李时雨“好心”提醒:“前阵子日本人轰炸,会不会是那时弄丢了?”
康书记官生怕担责,连忙点头附和。
没了实证,李时雨又谎称冯骥是自己朋友的亲戚,纯属被人诬陷,经过多次暗中运作,冯骥最终被无罪释放。
1939年,汪精卫加快了投敌卖国的步伐,在上海筹备召开伪国民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意图组建伪政权。
负责平津地区代表选拔的朱晶华,经地下党员孟幻飞介绍认识了李时雨,对这位法学出身、办事能力出众的年轻人十分赏识,当即邀请他作为“北方代表”参会。
党组织认为这是打入敌人核心的绝佳机会,立刻指示李时雨接受邀请,深入虎穴搜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