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青梅十七年的跟班。
明面上,我是她的男友,实际上,我只是她应付外人的道具。
旁人都说我是她的舔狗,她那么恨我,我还要留在她身边,任由她泡吧蹦迪和校草私会,从不抱怨。
可没人知道,我和她都在演戏,演一场无法和任何人说明的戏。
她怕我爱上她,我知道她心理有我。
我和她都明白,我们永远都走不出这场戏,只不过她的戏,演的比我好。

……
我是谢晚的跟班。
她泡吧蹦迪,我打掩护。
她追求校草,我做攻略。
高考结束。
校草去了名牌大学,我陪谢晚出国。
异国他乡,谢晚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
直到校草深夜造访。
谢晚又一次哀求我帮忙打掩护时,我松了一口气。
我准备回国发展。
当初谢家拿钱给病重的母亲治病,我只能将分手两字吞进肚子里。
二十七岁生日那天,朋友和我去酒吧小聚。
他举着手中的酒杯,问我:“还有三个月,你有什么打算?不会还要跟在谢晚身后吧。”
我笑而不语。
目光落在舞池里夺目的一对男女。
他们拥有精致的长相,正在人群中热吻辣舞。
朋友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睁大眼睛:“那不是谢晚吗?”
一瞬间,身边的朋友都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我点了点头。
是谢晚。
我的女朋友。
此时正在和她高中喜欢的校草在一块,两个人视线纠缠,唇齿黏连。
气氛有些僵住了,朋友都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来帮我庆祝生日,竟然目睹了出轨现场。
我也没想到。
苏泽竟然会来到M国,和谢晚联系上。
我想,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下,两人早就脱光衣服,在床上纠缠起来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好了,散了吧,我还要回实验室。”
“有些实验结果还没处理完。”
临走前,一个朋友有些纠结,最后还是拉住我:“你不过去看看吗?万一谢晚喝多了呢?”
朋友都知道我对谢晚百依百顺,拼命的为谢晚找补。
我摇摇头:“不用了,她很清醒。”
认识谢晚那么多年,我一眼就看出来,她很清醒。
我这时候过去,只会让她恼羞成怒,认为我不识好歹。
看着一脸担心的朋友,我笑了笑:“好了,我没事。”
朋友皱着眉:“她这么对你,你……你真没事吗?真不介意吗?你不用装没事,你要气不过,我们人多,去给那个男的打一顿!”
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和谢晚,在所有人眼里,是男女朋友,是未婚夫妻。
我该介意吗?
我应该介意的,但是谢晚不会管我介不介意,毕竟我在谢晚眼中,不过是一条可以招之而来呼之而去的狗。
我没有去实验室,而是在湖边来回踱步。
晚风将我的心绪吹散,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谢晚明媚的笑容。
回到家中,已经是半夜。
谢晚坐在餐桌面前,看着我:“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
我放下手中的钥匙,平静的回复她:“实验室今天有点事,所以晚回来了一些。”
她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蛋糕。
她笑得眼睛弯弯的:“生日快乐,我专门做的。”
这样的蛋糕,我在楼下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但我没有揭穿她,而是接过她手中的蛋糕,靠近谢晚的时候,我看到谢晚脖子间的吻痕。
闻到她身上另一种香水味。
混合着甜腻的奶油味。
化成利刃,刺进我的心脏。
我刚要说些什么,房门处传来一点动静,回头一看,是苏泽。
苏泽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谢晚:“我听说这里的天文馆可以看到最美的夜空,陪我去看吧。”
听到苏泽的话,谢晚毫不犹豫的点头,拿起钥匙就要出门。
临走前,她停下脚步,看向我:“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妈这件事,如果他们问你,你就说我一直在家。”
我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向桌上的蛋糕,已经有些融化,上面的图案混成一团。
我慢慢的将这个甜腻至极的蛋糕吃完,看向窗外。
窗外阴云密布,哪有星星。

2.
十岁的时候,我来到谢家。
父亲和谢晚的父亲谢向国是战友,父亲殉职后,谢向国不忍让我和母亲孤儿寡母的,受家中亲戚的剥削。
又加上母亲的身子一直很不好。
所以谢向国和谢晚的母亲张亚商量后,便将我们接过来。
为了回报谢家养着我们,回报谢家给母亲看病,我便成为谢晚身边的跟班。
千金大小姐身边,总是要有一个跟班的。
我就是谢晚的跟班。
说得好听一点,我是跟班。
但是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谢晚的舔狗。
她去酒吧蹦迪,我告诉谢家夫妻,谢晚在上晚自习,并守在谢晚身边,用身体替她挡住一些蠢蠢欲动的手,哪怕伤痕累累,我也没有一丝不愿。
高二那年,她喜欢上苏泽,对苏泽开展了追求。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帮她做攻略。
后来高考结束了,苏泽去了名牌大学,谢晚则是要闹着出国,于是我又陪着谢晚出国。
我的十七年,全是围绕着谢晚。
睁开眼睛是谢晚,闭上眼睛还是谢晚。
在我们出国的第二年,她喝了酒,跌跌撞撞的闯进我的房间,勒令我成为她的男朋友。
我没有拒绝。
只是第二天,谢晚就后悔了。
但是她醉酒后,将我们在一起的事情闹得身旁的人都知道了。
谢家夫妻看我长大,自然对我了如指掌,认为她那些朋友,都不如我。
谢晚只好继续和我在一起。
慢慢的,她也对我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我以为我们应该就这样过下去。
直到谢晚的白月光苏泽出现。
我才恍然发现,原来谢晚的目光,只是短暂的停留在我身上。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那我呢?
我对谢晚动心吗?
动过。
十岁那年,她软乎乎的小手握住我的手指,歪着头对我笑的时候。
一颗种子悄悄的种在心头。
异国他乡的这些年,她为我做饭,照顾生病的我,我们相互抱团,成为彼此最熟悉的人。
我就已经动心了。
我知道,我只不过是谢晚的跟班,为了钱,守在谢晚身边。
可是,人心是肉长的。
所以我动心了。
但谢晚的心是石头做的,唯一柔软的地方,给了苏泽。
我叹了一口气。
拿出手机,看着国内研究所给我发的offer。
是一个星期前的消息。
如今我有了答案:“毕业后,我就回国。”
对方很快就回复我的消息。
“欢迎你加入我们研究所。”

3.
谢晚一夜没回来。
我也一夜没合眼。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依旧睡意全无,干脆收拾好东西,前往实验室。
来到实验室时,同事纷纷看向我,眼神有些复杂。
就在我还在疑惑的时候,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谢晚和苏泽。
谢晚也看见我了,眉头皱了皱:“你怎么才到。”
我张了张嘴,刚想解释这就是我平常来实验室的时间,但看到她和苏泽十指相扣的手,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下去。
谢晚也没等着我回答她的消息。
温柔的看向苏泽,话却是对着我说的:“阿泽要来你这个实验室,你们实验室的负责老师说给他找一个人带着,但你也在这个实验室,你就带着阿泽吧。”
我看着苏泽。
苏泽面对我,微微一笑。
谢晚很少来实验室找我,更多的时候,她在酒吧和朋友喝酒。
如今为了苏泽,竟然也愿意来找我。
我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做了决定:“我不……”
我的话还没说完。
谢晚便打断我的话:“我爸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妈的身体好多了。”
我一怔。
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又有些愤怒。
谢晚这是在提醒我。
我母亲的医药费还是谢家帮我交的,她也在提醒我,这么多年,谢家的养育之恩。
我心一片荒凉,似乎还能感受到一股钝痛。
我点了点头:“好。”
谢晚这才笑起来。
她笑起来很好看,我看了十多年,现在依旧看不腻。
我终于确定下来,我喜欢谢晚。
只可惜,我们不可能。
谢晚站起来,扬起下巴:“我作为你们实验室的投资人,带我去看你现在研究的项目,没有问题吧。”
我的眼眶一红,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
谢晚和苏泽跟在我身后,余光中,两个人紧密无间。
他们停下来,看向我正在研究的项目。
谢晚沉思一会,对我说:“你把这个项目让给阿泽吧,反正你有谢家养着,要那么多项目也没啥用资历也没啥用。”
一旁陪同的师妹已经忍不住,挽起衣袖,额头的青筋暴起:“你怎么那么过分啊,你不知道江师兄为了这个项目,熬了一个月的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
“你想带个花瓶进来镀金,我们忍了,你还得寸进尺!”
我拉住师妹,喟叹:“师妹,算了。”
我看向放在实验桌上的项目材料,心里有些黯然。
我本来想这个项目结束后,给谢晚买一条蓝宝石项链,一条凭我自己努力赚的钱得到的项链,送给她。
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可能没法实现了。
我点了点头:“好,回头我会在上面填上苏泽的名字。”
师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含着泪光,气冲冲的甩开我的手:“你就窝囊吧!活该受这个女人这么驱使!”
说完,她便气冲冲的跑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谢晚语气莫名:“这小炮仗倒是挺关心你的,也许你们可以试一试。”
我看着谢晚,她眼里波光粼粼,我却只觉得难过。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我推给别人吗?
也许是实验室太过无趣了,很快,谢晚便带着苏泽离开了。
我收拾好复杂的心情,去找师妹,师妹在实验室外,气得脸色通红。
我有些好笑:“这么生气呢?”
师妹瞪了我一眼:“你就那么好心,就那么舍得,师兄,那是你的项目,你的……女朋友。”
我摇摇头:“舍得舍不得又怎么样,那个项目本来就是为了她才研究的,她拿去就拿去了。”
“至于她……”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谢晚从来不属于我。
我也不想奢求什么。
太阳很快就下落,夜幕爬起来,城市的灯火开始通明。
师妹早就离开了。
凌晨收拾好东西后,刚要回家。
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
附带着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地址。
4.
我沉默片刻,还是起身,买了谢晚指定的东西。
轻飘飘的盒子,拿在手中,本应该没有任何分量,此时却如同千斤重一般。
来到指定的酒店,我给谢晚打电话。
谢晚没有接。
夜晚的风有点冷,我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我的手腕。
师妹带着泪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宋时安,你真是个傻子!谢晚根本就不在这里!”
她拉着我,往酒店旁边的一条街里走,她将我带到一个酒吧的包厢前,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她就在这里,师兄……你跟我回去吧,不要这么糟蹋自己了。”
我摇摇头,将师妹带出门,又将她送上车:“你回去吧,到了家里跟我说一声。”
师妹生气的看着我,恨恨的将车窗摇上:“宋时安,我再管你我就是狗!”
师妹离开后。
我犹豫一下,还是回到包厢面前。
包厢的门没有关紧。
我顺着门缝,看到谢晚和苏泽紧紧的贴在一起。
我还顺着门缝,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谢晚姐,这么离谱的理由,宋时安也会照着你的意见做?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我不信一个他能做到如此程度!”
谢晚笑了笑:“他?不过是我的一条狗。”
“赌不赌?就赌他会不会来,会不会在酒店门口等我一晚上?”
里面的嘲笑声钻进我耳朵里。
我还能听到谢晚的笑声。
她得意洋洋的说:“如果我没有给他几分好脸色,没有放话说他是我男朋友,阿泽也不会来找我,宋时安果然是一条好狗。”
我头晕晕沉沉的,下意识推开门。
包间里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
众人面面相觑。
谢晚漫不经心的说:“你来了,正好我们缺一个服务员,你来当我们的服务员吧。”
我怔怔的看着她。
她嘴唇红肿。
苏泽嘴角带着一点点的口红。
我将手中的避孕套放在她面前,挽起手,给他们倒酒。
谢晚一杯水泼在我脸上:“谁教你倒酒这么倒的,跪下来!”
我沉默片刻,还是缓缓的跪下来。
一轮酒倒下来,我身上已经全是酒和垃圾。
谢晚笑着:“你倒是能忍。”
“不过不知道,如果你妈妈知道,她一向引以自豪的儿子竟然对着别人卑躬屈膝,是什么感想呢?”
我猛的抬起头。
她将手机递过来。
上面的通话的对象,赫然是母亲的手机号。
我抢过谢晚的手机:“喂?妈?”
电话那头的母亲呼吸沉重。
我慌得手指都在颤抖:“妈,您说句话,别吓我。”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有些沙哑的声音:“时安,是我拖累了你。”
我摇摇头,哪怕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我依旧拼命的摇头:“不是的,您没有拖累我,是我不争气,是我喜欢谢晚。”
母亲一向以我为骄傲,父亲去世后,她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如今我却因为她受人折辱,她怎么都受不了。
哪怕是我自愿受人驱使。
她也受不了。
可没想到,母亲听到我的话,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你喜欢谢晚?”
“不行!你不能喜欢谢晚!除非我死,你绝对不能喜欢谢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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