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I 李东阳

报道 I 李东阳朋友圈

如果说流量是一片海，那网红就是海洋里的一朵朵浪花。

TA们在拍打海岸的同时，也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但好在作为岸边观众的我们并没有记忆，一朵硕大的浪花流过，惊讶过后，静待下一场流量的盛宴。

正因如此，总有许多被封禁网红想时不时来一个“返场表演”。

如最近，北京网信办披露劣迹网红“东北雨姐”“猫一杯”“秀才”、陈震等人通过转世账号变相复出被封禁，直接被打回原形。

图注：微博@北京日报

说到底，网红圈的“生死轮回”其实就是为了爆金币这一件事，但这些网红不明白的是，一次口碑翻车与人设崩塌，透支的是公众永久的信任，这种对大众以及行业的伤害无法让他们再度重返流量中心。

当然也有人另辟蹊径，通过线下生意再现影响力，如“帝国最后的玫瑰”那艺娜线下演唱会场场爆满，甚至还接到了好望水的品牌代言，登上时尚杂志。

闹剧与追捧，流量与谩骂，背后藏着的是真金白银的诉求。

只能说流量的盛宴太过迷人，没有人能做到不留一丝牵挂的体面离开。

过往的诸多经验证明，不少网红复活不过如小丑的借尸还魂一般，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不过谁都懂换马甲的生意有多香，东北雨姐靠租来的农村小院摆拍，巅峰时单场带货破亿，就算因木薯粉条掺假被罚165万，换个记录生活的新号，老粉照样扎堆关注，涨粉速度不俗。

图注：东北雨姐转世账号

因编造"巴黎捡作业"的剧本被封之后，猫一杯搞了个职场励志账号，相同的剪辑套路斩获70余万粉丝，单条广告报价直奔 5-8 万。

图注：猫一杯转世账号

被誉为“中老年妇女收割机”的秀才，即便已淹没在网红江湖，但仍有一定号召力，通过小号复出寻求打赏毫不费力。

对他们而言，转世账号不是为了未尽的情怀，而是低成本的流量套现工具：

一套剧本、一个相似人设，就能把之前积累的粉丝资产直接平移，几场直播就赚回罚款，这种一本万利的投机，谁能不心动？

说到底，网红经济的核心就是信任变现，通过假货消耗观众好感，用摆拍透支公众信任的损耗是不可逆的，就算能靠套路赚一时快钱，也终究逃不过 "一处受限、处处难行" 的结局。

互联网重塑了这个时代，也给这个时代上了一道枷锁。

正如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一书中的预言，“人类无声无息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心甘情愿，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封禁网红复出流量以及爆金币手段依旧，足以说明这个问题。

劣迹网红们能不断找到自己的舒适区，背后推手还是热衷亚文化的网友群体，他们对于抽象文化的热爱，给了这些网红可乘之机。

但有一些无节制的抽象文化能够将严肃客观拖下水，使其变得极具侵略性。

所以这也对监管提出了更高要求，不过如今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为识别劣迹网红提供了支持，让那些想着换马甲捞金的网红再无可乘之机。

如何平衡劣迹网红的复出是个难题，如何正确引导是门学问。

除了上述屡教不改走老路的网红，还有一批劣迹网红探索出了一条另类爆金币之路。

如正当红的演唱会顶流那艺娜，这位别名“Lady Nana”的国民抽象歌手，以夸张的妆容、大胆的台风搭配不明所以的唱功，成功征服Z世代和广大中老年观众。

起初，她在网上靠模仿俄罗斯人唱歌爆火，一度涨粉两百万。

但滚烫的金币灼伤了这位新晋网红的心，后续因兜售虚假进口商品，被央视网点名封禁。

风波过后，那艺娜转型为网络歌手，推出了让整个短视频界颤抖的《爱如火》，又因为与抖音两博主连麦PK，一场骂战让她一夜出圈，登上了“抽象头子”的宝座。

之后，那艺娜的网红之路如同踩了香蕉皮一般飞进，签约经纪公司后全面商业化运作，开演唱会、拍摄杂志、入局短剧，比内娱顶流还忙。

除此之外，被誉为互联网“纯元皇后”的郭老师，在沉寂在水面之下的日子里同样没闲着，前段时间其创立的“郭子的茶”在沧州市运河区的一处商圈开业，高调的粉丝们已在门口大排长龙，周五限量的200杯奶茶半小时就售罄，人群久久不愿离开。

当郭子现身的那一刻，沧州街头沸腾了。

粉丝们不断高喊着“郭语郭言”，还有人跨越千里只为目睹郭子的一颦一笑，但沉寂已久的郭子并没有往日般嬉笑，一边走一边擦拭着眼角，还向粉丝们送上感谢：“你们太辛苦了，姐姐真的心疼你们。”

如今，郭子依旧没有完全解除封禁，账号冻结中，但开奶茶店算是郭子重回大众视野的一种尝试。

还有曾经在抖音拥有上千万粉丝的铁山靠成功“复活”，选择TikTok（抖音国际版）打响自己的又一轮网红生涯，短短几天赚了上百万元。

海外社媒这块荒蛮的掘金地同样是劣迹网红们的香饽饽，最早之前小杨哥的徒弟“红绿灯的黄”因低俗带货被封禁，之后转战TikTok混的风生水起。

不得不说，这些网红搞流量的那一套杀招，还是有一定的保质期以及普及性的。

劣迹网红能够频频卷土重来，背后绝不是偶然。

核心是踩中了审丑文化这个互联网命脉，你或许会好奇抽象这种徘徊在主流话语之外的亚文化，为何会爆发出如此旺盛的生命力，让人们付诸真金白银买单！

说到底，这类文化经久不衰的关键词就两个：反叛与消解。

反叛意味着对话语权的争夺，消解则成了实现自我满足和自我解脱的捷径。

年轻人最需要的不是说教，而是情绪价值，更需要一个合理发疯的出口，需要一种不被定义的认同，而劣迹网红的审丑内容，恰好填补了这个缺口。

以那艺娜为例，选择购买演唱会门票绝不是要一辨其唱功高下，而是为情绪消费，为圈层里的集体记忆消费。

千万别小瞧这种流量的影响力，除了网友们乐此不疲的追随，商业市场同样觊觎它的魅力。

如之前的马保国马老师，在流量火爆的那段时间，被饿了么找上门合作搞了波营销。

内容我不说你都知道，把接化发那一套烂梗杂揉进营销词里，五连鞭、武德等一个没放过。

效果很显著，刚一上线，品牌方就被网友们喷的狗血淋头。

原因很简单：掉价、不体面、饥不择食。

和网红合作是把双刃剑，一方面，如今的市场环境，年轻化是横亘在品牌面前的一道难题，于是为了能跟年轻人搭上话，与网红合作被不少品牌当成了救命稻草。

但另一方面，大多数人对于审丑文化是抵触的，搞不好会迎来反噬。

毕竟，审丑可以是解压，但不能是纵容违规的借口；流量可以是生意，但不能是突破底线的理由。

当劣迹网红的复出成本远高于收益，当审丑文化回归到纯粹的情绪表达而非违规敛财，网络空间才能真正清朗，而那些还想着靠换马甲捞金的劣迹网红，也该明白：

审丑文化能撑起一时的流量，却撑不起长久的市场，违背规则的人，终究会被规则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