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掌泽川市卫健委,扮成农村人去医院暗访,却见识到了老同学的“生财之道”
“住院、手术?床位多紧张啊?想快点住进来?行啊,看你‘诚意’!想让我亲自操刀,保你平安?那得更‘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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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调回到泽川,却在儿子的家长会上遇到老同学王鹏。
高中时他就没少嘲笑我们这些从乡镇考上来、穿着土气的同学。
他看着我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夹克,“哎哟,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你这……还在外地那个小单位?混得……不太如意?”
“还行。你呢?”
“我?”他仿佛就等着这句话,“我还能怎么样?就在市第一医院,心内科,勉强当个主任。天天忙得跟孙子似的,钱嘛,也没挣几个,也就刚换了辆宝马X5代步,唉,这车啊,开着也就那么回事,噪音大!”
他看似抱怨,实则炫耀:
“老同学,说真的,现在这社会,光靠那点死工资,裤腰带都得勒断!你看我们当医生的,表面是白衣天使,背地里,嘿嘿,门道多着呢!”
我用“崇拜”的眼神示意他继续。
“就说开药,这里头学问大了!像泽华药业,人家‘懂事’啊!”他挤眉弄眼,“开一盒,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我们科里,都他妈用他们的!病人懂个屁!医生开的,就是圣旨!”
他越发得意,仿佛在传授什么人生真谛:“还有住院、手术,那更是肥差!床位多紧张啊?想快点住进来?行啊,看你‘诚意’!想让我亲自操刀,保你平安?那得更‘懂事’!”他用力拍着我肩膀,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亲昵,“振华啊,不是我说你,读书时你就死脑筋,现在社会变了!人情世故!懂吗?以后你家谁要看病,来找我,看老同学面子,我绝对给你……成本价!”
他特意强调了“成本价”三个字,仿佛给了我天大的恩惠。随后,他又开始抱怨国际学校学费多贵,瑞士的表多精致,仿佛在对一个乞丐描述满汉全席。
第二天,为了证实他所说的,我带着一位从老家来、偶感风寒的远房表叔,直接去了市第一医院心内科。我戴着口罩帽子,微微佝偻着背。
王鹏坐在诊室里,轮到我们,他眼皮都懒得抬。
“大夫,我叔胸闷,咳嗽,您给仔细看看。”我故意带着点乡下口音。
“哪儿那么多毛病?”他随意问了兩句,听诊器象征性地贴了一下,随即鼠标狂点,打印机吐出一长串处方,“去拿药吧,吃一个疗程再说。”
我拿过处方,心脏科的药,他居然开了好几种昂贵的、明显不对症的中成药,其中“泽华药业”的独占三种,金额占了近七成!
“大夫我叔就是普通感冒,开这么多药,还是心脑血管的,不对症吧?而且这‘泽华药业’的药……”
“你懂什么?!”他抬起头,眼神傲慢,“我是医生你是医生?检查不要做?预防不要做?这药是调理基础的!吃出问题你负责?!”
我盯着他:“那如果需要住院观察呢?”
他闻言,重新审视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们朴素的衣着上停留片刻,脸上露出一丝贪婪又轻蔑的笑:
“住院?床位确实比春运火车票还难搞。”他伸出两根手指,“不过,在我这儿,没有钱办不到的事。这个数,”他比了个“八”的手势,“八千,现金。我马上给你腾个单间出来。怎么样?掏得起吗,老乡?”
那声“老乡”,充满了赤裸裸的羞辱。
积压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
“王鹏!”我一把扯下口罩和帽子,“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气势截然不同的人,愣了两秒,终于从眉眼中认出了我。
惊慌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立刻被更汹涌的羞怒取代!他“噌”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李振华!我操你妈!你他妈敢阴老子?!你个穷酸玩意儿,混不下去了想来敲诈我?!保安!保安!快把这闹事的穷鬼给我打出去!!”
“你看清楚了。我是李振华,泽川市卫生健康委员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