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周岁时，婆婆就塞了个一百块的红包。

老公还笑呵呵：“这礼轻情意重嘛！”

婆婆一脸得意，以为自己赢了。

我没吵也没闹，只是冷冷一笑。

等到八个月后婆婆的七十大寿，满堂宾客都等着看我送什么。

就连婆婆和老公也在一旁期待着看着我，我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笑着掀开红布，老公当场就急了：“周晓彤！你在妈寿宴上闹什么！”

“妈，您教的——礼轻情意重。”我平静地看着她说道。

全场瞬间安静，婆婆笑容僵在脸上……

01

2023年5月8日，女儿小糖豆的周岁宴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我花了三个月精心筹备，选了市中心一家高档餐厅，邀请了双方亲戚朋友五十多人。

宴会厅被我布置得像童话世界，粉蓝色的气球拱门环绕，墙上挂满了小糖豆从出生到一岁的照片墙，每张照片都记录着她可爱的成长瞬间。

我爸妈来得最早，妈妈一进门就抱起小糖豆，亲得她咯咯笑。

“我的小宝贝，一周岁了！”妈妈眼眶湿润，声音里满是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

爸爸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红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万块。

“爸妈，这太多了。”我推辞。

“孩子周岁，图个好彩头。”爸爸笑呵呵地说，“你们小两口刚买了新房，压力不小，这钱拿着用。”

亲戚朋友陆续到场，礼物堆成了小山。

大学闺蜜送了一套进口婴儿餐具，包装精美，我领导送了个高档婴儿推车，标价四千多。

我忙着招呼客人，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点紧张，等着婆婆的到来。

宴会过半，婆婆李桂芳终于出现了。

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外套，身后跟着小叔子王强和他的妻子赵雪，还有他们三岁的儿子小宝。

小宝一进门就冲向甜品台，抓起一块蛋糕往嘴里塞。

“妈，您来了。”老公王磊赶紧迎上去，脸上带着笑。

“路上堵车，晚了点。”李桂芳淡淡地说，目光扫过宴会厅，“这地方挺气派，花了不少钱吧？”

“还好，主要是想让小糖豆的周岁宴办得热闹点。”王磊笑着解释。

李桂芳在主桌坐下，我抱着小糖豆走过去。

“妈，小糖豆，叫奶奶。”我轻声说。

小糖豆咧嘴笑，伸手想抓李桂芳的围巾。

李桂芳往后缩了缩，从包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红包，递给王磊。

“给孩子的。”她语气平淡。

王磊接过来，捏了捏，脸色僵了一下。

他打开红包，里面只有一张百元钞票。

“哈哈，妈给的100块，礼轻情意重嘛！”王磊尴尬地笑，试图缓和气氛，“100块，百年好合，好兆头！”

几个亲戚的目光扫过来，带着点好奇和意味深长的笑。

我接过红包，笑着握住李桂芳的手：“妈说得对，心意最重要，这100块我们一定好好收着。”

李桂芳点点头，脸上露出点满意的神色。

“是啊，现在年轻人太讲究排场，花钱跟流水似的。”她说，“哪像我们那会儿，过日子得精打细算。”

“妈教训得是。”我笑着附和。

王磊偷偷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宴会结束，回到家，我把那100块拿出来，放在书桌上，盯着它看了半天。

“你干啥呢？”王磊从厨房出来，看我盯着钱发呆。

“没啥。”我笑笑，“我在想，这100块得好好保存。”

“保存啥？”王磊一脸不解，“不就100块吗？”

“这是妈给小糖豆的第一份礼物，多有意义。”我说，“我想把它裱起来，留个纪念。”

“啥？裱起来？”王磊愣了，“至于吗？”

“当然至于。”我笑着说，“礼轻情意重，这可是妈的心意。”

王磊挠挠头，觉得我有点怪，但也没多说。

我花了400块，找了市里一家顶级的装裱店，把那100块装进一个精致的红木框，还配了个小铭牌，写着：李桂芳女士贺孙女周岁，2023年5月8日。

裱好的框挂在卧室书架上，和其他亲戚送的名贵礼物摆在一起，特别扎眼。

王磊每次看到都皱眉：“这玩意儿放这儿，多别扭。”

“别扭啥？”我笑着说，“这是妈的心意，必须珍藏。”

02

小糖豆周岁宴后，我开始常去婆婆家。

以前两三个月才去一次，现在每周都去，带点水果或者糕点。

李桂芳一开始有点意外，后来逢人就夸：“我家大儿媳可孝顺了，每周来看我，还帮我干活。”

我确实帮她干了不少活。

帮她把衣柜整理得整整齐齐，冬天的毛衣叠好，夏天的裙子挂好。

帮她清理厨房，把过期调料和旧锅都扔了，还买了新的收纳盒。

帮她整理抽屉，把乱七八糟的发票和收据分类，装进文件夹。

“晓彤，你这也太细心了。”李桂芳乐呵呵地说，“不像王强两口子，来了就吃饭，吃完拍拍屁股走人。”

“妈，这都是应该的。”我说，“您一个人住，我们得常来看看。”

有次整理抽屉，我翻到一个旧存折，上面记录着几笔大额转账，全是给王强的。

我不动声色地问：“妈，这存折咋还放抽屉里？”

“哦，那个啊。”李桂芳摆手，“给王强的，他买房差了点钱，我帮衬了点。”

“挺多吧？”我试探。

“也就十来万。”她轻描淡写，“都是自家孩子，帮帮正常。”

我点点头，在心里记下：2023年3月15日，资助王强买房，100000元。

又过了几天，我帮李桂芳收拾首饰盒，她拿出一对金耳环，得意地说：“这是给小宝买的，过生日得送点好的。”

我接过一看，金光闪闪，盒子里还有发票，15800元。

“妈，您对小宝真舍得。”我说。

“那是，我孙子嘛。”李桂芳笑得眼睛眯成缝，“得给他最好的。”

“发票得留好，纪念。”我说着，把发票放回盒子。

心里又记一笔：2023年6月10日，金耳环，15800元。

7月初，王强打电话来，李桂芳接电话时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妈知道了。”她说，“那六万够不够？不够妈再想想办法。”

我在旁边假装擦桌子，耳朵却竖得老高。

“妈，您最好了。”王强在电话里说，“我这车得换了，开去公司老被笑。”

“你是我儿子，妈不帮你帮谁？”李桂芳说，“新车买了开回来给妈看看。”

挂了电话，她还沉浸在当“好妈妈”的满足感里。

“王强换新车？”我问。

“嗯，他那破车开了六年，该换了。”李桂芳说。

“六万块可不少。”我说。

“一家人，计较啥。”她摆手。

我默默记下：2023年7月5日，资助王强买车，60000元。

7月底，我提议帮李桂芳学用手机记账。

“妈，现在都用手机记账，方便。”我说，“我帮您弄。”

“我这老太太，学不会。”她推辞。

“没事，我教您。”我说，“以后您知道钱都花哪儿了。”

我给她下了个记账APP，把她最近的开支都录进去。

金耳环，15800元；资助王强买车，60000元；给小宝报钢琴班，12000元；过年给王强的红包，25000元。

每录一笔，我都跟她确认。

“妈，7月5日给王强买车的，六万对吧？”我说。

“对。”她点头。

“6月10日金耳环，15800？”我问。

“嗯，没错。”她说。

“3月20日给小宝报钢琴班，12000？”我继续。

“对对，你这记性真好。”李桂芳夸我。

我笑：“妈对王强一家这么好，我得记清楚。”

王磊有时候问我：“晓彤，你最近咋老跑妈那儿？”

“她一个人，我多陪陪她不好吗？”我反问。

“好，太好了。”王磊高兴地说，“你俩关系好，我省心。”

他以为我真跟婆婆和解了，回家路上都哼着歌。

8月初，王强一家又来婆婆家吃饭。

赵雪穿了件新买的裙子，拎着个名牌包，进门就夸李桂芳。

“妈，您今天气色真好！”她说。

“哪有。”李桂芳笑得嘴都合不上。

小宝冲进来，把李桂芳买的玩具翻得满地都是。

“奶奶，我还要那个机器人！”小宝指着手机上的图片。

“好，奶奶给你买。”李桂芳满口答应。

我在厨房帮忙，听着客厅的对话，手里的菜刀切得咔咔响。

吃饭时，赵雪不停给李桂芳夹菜。

“妈，您多吃点。”她说，“这鱼是我做的，您尝尝。”

明明是我炖的，她却一脸得意。

“好吃。”李桂芳吃得开心。

王磊给我使眼色，让我别计较。

我笑着给李桂芳盛汤，一声没吭。

饭后，赵雪陪李桂芳看电视，王强和王磊在阳台抽烟。

“哥，妈对我真好。”王强说，“上次买车，妈二话不说就给了钱。”

“嗯，妈就疼你。”王磊笑笑。

“你别介意。”王强拍他肩膀，“你是老大，得让着弟弟。”

王磊没说话，抽了口烟。

我站在厨房门口，把这话听了个清楚。

03

8月中旬，我开始筹备李桂芳的70大寿礼物。

她的寿宴定在2023年11月18日，还有三个月。

王磊问我送啥，我说要送一份特别的，能让李桂芳“终身难忘”的礼物。

“别花太多钱。”王磊叮嘱，“妈不喜欢铺张。”

“放心，我有数。”我说。

我去了市里最好的装裱店，找了个手艺顶尖的老师傅。

“师傅，我要做个特别的装裱。”我说。

“啥内容？”师傅问。

“一份账单。”我说，“要高档，红木框，金箔字，像艺术品那样。”

“账单？”师傅愣了，“这我头回听说。”

“没问题，我出三倍价钱。”我说，“要用最好的材料，气派点。”

“行，你给内容。”师傅说。

我回家花了两周，把从女儿周岁宴后到现在的李桂芳开支整理成清单。

每笔都有日期、金额、用途，清清楚楚。

资助王强买房，100000元；金耳环，15800元；买车，60000元；钢琴班，12000元；旅游补贴，10000元。

我特意留了个区域，写“长子王磊家”，下面只有一行：2023年5月8日，孙女周岁贺礼，100元。

清单交给师傅时，他看了半天，抬头问：“姑娘，这真是送婆婆的？”

“对。”我说，“这是寿礼，特别有意义。”

师傅叹气：“这送出去，怕是要翻天。”

“没事。”我笑，“我婆婆最懂礼轻情意重。”

一个月后，作品做好了。

我去取时，师傅把一个大框架搬出来，盖着红色丝绒布。

“看看满意不？”他说。

我掀开布，眼前的东西让我都惊了。

红木框雕着龙凤花纹，内容用金箔烫字，闪闪发光。

左边“王强家”开支密密麻麻，右边“王磊家”只有孤零零的100元。

最下面一行字尤其醒目：母爱有别，亲情轻重；恩赐不均，心意何在。

“师傅，太棒了。”我说。

“唉，这礼物……”师傅摇头，“送出去不得了。”

我付了钱，把这“艺术品”运回家，藏在储藏室。

王磊问我准备得咋样，我说：“快好了，大惊喜。”

“别太夸张。”他说，“妈不喜欢花里胡哨。”

“放心，最合她心意。”我说。

10月初，李桂芳开始张罗寿宴，订了市里最豪华的酒店，邀请了近百人。

王磊看着金光闪闪的请帖，咋舌：“妈这次真舍得。”

“70大寿，值得。”我说。

王强打电话来，说要给妈买条金项链做寿礼。

“哥，你送啥？”他问。

“我和晓彤一起准备了。”王磊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挂电话，王磊问我：“你到底弄了啥？连我都不能看？”

“不行，保密。”我说，“要给妈个大惊喜。”

他无奈地笑：“行吧，别太离谱。”

04

11月18日，寿宴当天。

我穿了件喜庆的红色旗袍，化了淡妆，王磊穿西装，抱着个普通礼盒，里面是我们“表面”的礼物——一套紫砂茶具。

“你那惊喜呢？”他问。

“已经送到酒店了。”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

酒店宴会厅布置得金碧辉煌，红色背景板上写着“福寿安康”，两边是大花篮。

李桂芳穿红色唐装，坐在主位，满脸喜气，接受亲戚朋友的祝福。

王强和赵雪早到了，赵雪把金项链戴在李桂芳脖子上，逗得她笑得合不拢嘴。

“老二一家真孝顺。”有亲戚说。

“可不是，这项链得三四万吧？”另一个附和。

李桂芳笑而不语，眼睛却总瞟向门口，等我们。

我们走进去，众人目光聚焦，毕竟我们是长子长媳。

“妈，生日快乐。”王磊递上礼盒。

李桂芳打开一看，笑容淡了点。

一套茶具，虽不便宜，但比金项链差远了。

“谢谢。”她淡淡说。

我微笑，示意服务员推来一个大画架，上面盖着红色丝绒布。

“这是啥？”李桂芳眼睛一亮。

宾客们议论纷纷。

“长媳出手就是大气！”

“估计是名画吧？”

王磊也愣了，完全不知道我搞了这么大阵仗。

我拿起话筒，声音清亮：“妈，祝您70大寿快乐。您常说礼轻情意重，心意最重要，所以我和王磊精心准备了这份寿礼，送上我们最‘重’的情意。”

李桂芳笑得满面红光，享受被长媳捧场的感觉。

王磊小声说：“晓彤，非要这样吗？大家都在看……”

我安抚地拍拍他手，笑着掀开红色丝绒布。

宴会厅瞬间安静得像被按了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