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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婆家过年,公公拿出老公从小到大的开销账本塞到我手里,我当场反问:您这是要把儿子卖给我吗?

冬日的车窗外,高楼渐渐远去,乡村田野在薄雾中显得冷清。李晓晴抱着熟睡的女儿甜甜,坐在车后座,心头隐隐不安。陈浩然紧握方向

冬日的车窗外,高楼渐渐远去,乡村田野在薄雾中显得冷清。

李晓晴抱着熟睡的女儿甜甜,坐在车后座,心头隐隐不安。

陈浩然紧握方向盘,手指轻敲,眼神里藏着几分犹豫。

“快到了吗?”李晓晴轻声问,怕吵醒孩子。

“还有四十分钟。”陈浩然的声音低沉,透着不安。

“怎么了?”她追问,察觉到他的异样。

他苦笑:“我爸妈……规矩多,尤其是我爸,爱算旧账,你忍忍。”

李晓晴心想,不过就这么几天,能有多难熬?

可她没想到,公公竟拿出一本泛黄的账本,细数丈夫从小到大的的“养育费”!

李晓晴愣了一下:“您这是要把儿子卖给我吗?”

01

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渐渐变成了一片片乡村田野,远处的山丘在冬日的薄雾中若隐若现。

李晓晴坐在车后座,怀里抱着五岁的女儿甜甜,小女孩睡得正香,小脸贴在妈妈的胸口,呼吸轻柔而平稳。

陈浩然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们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像是在犹豫什么。

“还有多久到?”李晓晴轻声问,尽量不吵醒甜甜。

“大概四十分钟吧。”陈浩然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晓晴察觉到他的异样,抬头问:“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陈浩然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晓晴,我得先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李晓晴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我爸妈……他们性格有点古板。”陈浩然斟酌着用词,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你可能得有点心理准备,忍一忍,几天就过去了。”

李晓晴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阵不安。

结婚六年了,陈浩然很少提起家里的事,每次她问,他总是笑着敷衍过去。

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提醒,她忍不住追问:“古板?具体是啥意思?”

陈浩然苦笑了一下:“就是……他们规矩多,想法老派,你别太往心里去。”

李晓晴没再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低头看着甜甜熟睡的小脸。

她早就猜到婆家可能不好相处,但既然陈浩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想让他为难。

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乡间小路,两旁是低矮的砖房和零星的菜地,冬天的田野光秃秃的,透着一股冷清。

甜甜被车子的颠簸晃醒了,揉着眼睛问:“妈妈,我们到哪儿了?”

“快到了,甜甜。”李晓晴摸摸女儿的头,柔声说,“待会儿见到爷爷奶奶要记得叫人,好不好?”

甜甜乖巧地点点头:“好!”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三层的老式自建房前,院子里铺着石板,角落里堆着几堆柴火,一只黑狗趴在门口,懒洋洋地瞥了他们一眼。

陈浩然熄了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劲,然后才下车去搬行李。

李晓晴抱着甜甜跟在后面,心里却莫名有些紧张。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公公陈大山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冷得像块石头。

他个子不高,但站得笔直,皱纹深得像刀刻的一样,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陈浩然的母亲王桂兰站在他身后,裹着一件灰扑扑的棉袄,目光在李晓晴和甜甜身上扫了一圈,很快又移开。

“爸,妈,我们回来了。”陈浩然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陈大山“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王桂兰冷淡地说:“先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李晓晴连忙笑着打招呼:“爸,妈,新年好!”

她又低头对甜甜说:“甜甜,快叫爷爷奶奶。”

甜甜脆生生地喊:“爷爷奶奶好!”

可公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连个笑脸都没给。

甜甜有些困惑地抬头看妈妈,李晓晴只能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安慰她别在意。

陈浩然赶紧把带来的年货从后备箱搬出来,堆在院子里:“爸,妈,这些是晓晴特意买的,有吃的也有用的,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陈大山瞥了一眼,没吭声。

王桂兰随手翻了翻,拿出一件毛衣看了看,语气平平地说:“还凑合。”

李晓晴站在一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本以为第一次回婆家过年,多少会有点热情的寒暄,没想到却是这样冷冰冰的态度。

“妈,晚上有啥吃的?我们路上没吃多少。”陈浩然试探着问。

王桂兰头也不抬:“你们自己弄点吃的吧,我们吃过了。”

陈浩然愣了一下,但很快点头:“行,我去弄点吃的。”

李晓晴看着他匆匆走进厨房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

她不是不会做饭,但婆婆这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不速之客。

她拉着甜甜走进屋,想先安顿下来,可一推开所谓的“卧室”门,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哪儿是卧室,分明是个堆满杂物的储藏室!

房间里塞满了旧木箱、破椅子和一些农具,中间只勉强腾出一块地方,放了一张生锈的铁架床。

床上的被子薄得像张纸,还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甜甜皱着小鼻子问:“妈妈,我们要睡这儿吗?”

李晓晴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个笑:“没事,甜甜,就住几天,咱们凑合一下。”

她放下行李,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这个年,可能比她想的还要难熬。

02

第二天清晨,李晓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陈浩然已经不在床上,铁架床冷冰冰的,只剩她一个人。

“谁啊?”她揉着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

门外没人应答,但敲门声还在继续。

李晓晴披上外套,推开门一看,陈大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账本,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爸,早上好。”李晓晴挤出一个笑,试图缓和气氛。

陈大山没理她的问候,直接把账本塞到她手里:“你看看这个。”

李晓晴低头一看,是本老式的账簿,封皮已经磨得发白,内页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她随手翻开几页,看到的都是些琐碎的开销记录:

“1988年5月,奶粉3罐,4.8元”

“1991年10月,小学学费,60元”

“1994年2月,感冒药,2.5元”

越往后翻,金额逐渐变大,但记录依然细致到让人咋舌。

李晓晴越看越糊涂,抬头问:“爸,这是啥?”

“这是浩然从出生到现在的花销,全记在这儿了。”陈大山的语气冷得像冰,“一共花了多少,你自己看。”

李晓晴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个用黑笔圈出来的数字:“总计:427891元”。

她的手微微一抖,不是因为数字有多大,而是因为居然有人会把养孩子的每一分钱都算得这么清楚。

“爸,您这是啥意思?”李晓晴尽量让声音平稳,但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冷意。

“你们结婚了,这笔账总得清清楚楚。”陈大山盯着她,眼神像刀子一样,“账本你拿着,慢慢算。”

李晓晴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一声:“爸,您这是要把浩然卖给我吗?”

这句话像点燃了火药桶。

陈大山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王桂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听到这话立刻炸了:“当我们陈家的媳妇,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你连个儿子都没生,哪儿来的脸在这儿说话?”

李晓晴被这话噎得一愣,但很快稳住情绪:“要说花钱,我爸妈在我身上花的更多,光大学学费一年就十几万,算下来不得有两百万?要不我让我爸妈也整理个账本,咱们两家对一对?”

“胡说八道!”陈大山猛地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养女儿就是扔钱,赔钱货!”

李晓晴气得手指发抖,但还没来得及回嘴,陈浩然从厨房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个菜刀:“怎么了?大早上的吵什么?”

他看看父亲的怒容,又看看李晓晴攥紧的拳头,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挡在中间:“爸,妈,晓晴第一次回来,有些事她不懂,您别跟她计较。”

“不懂?”王桂兰尖着嗓子说,“我看她太懂了!一进门就敢顶嘴,这样的媳妇在我们村早就被赶出去了!”

陈浩然额头冒出冷汗,低声对李晓晴说:“晓晴,你先回屋,我来处理。”

李晓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满是恳求,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

她转身要走,王桂兰却又叫住她:“站住!话还没说完呢!”

“妈!”陈浩然的声音突然拔高,“晓晴赶了一天路,昨晚也没吃好,让她歇会儿不行吗?”

王桂兰还想说什么,陈大山却摆摆手:“行了,大过年的吵什么。浩然,去把早饭弄好,你弟弟妹妹们待会儿就到了。”

陈浩然松了一口气,拉着李晓晴回到储藏室。

关上门后,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墙上,低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

李晓晴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的怒气渐渐变成了心疼。

她握住他的手:“没事,我早该有心理准备。”

陈浩然苦笑:“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会好点。”

“好点?”李晓晴轻声问,“是脾气好点,还是心眼大点?”

陈浩然没回答,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门外传来甜甜的哭声——小女孩醒来发现爸妈不在,吓得哇哇大哭。

李晓晴赶紧去抱女儿,陈浩然则去厨房继续做早饭。

甜甜趴在妈妈肩头抽泣,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妈妈,这个屋子好吓人……”

李晓晴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怕,妈妈在这儿呢。”

她环顾这个堆满杂物的房间,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她想起陈浩然昨晚说的话——“忍一忍,几天就过去了”。

现在她才明白,这句话有多重。

03

快到中午时,院子里热闹起来。

李晓晴透过窗户看到几辆车开进来,男男女女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甜甜趴在窗台上,好奇地问:“妈妈,那些是谁呀?”

“应该是你叔叔阿姨们来了。”李晓晴整理了一下衣服,牵着甜甜走出去。

院子里站着两对夫妇和三个孩子,年纪都比甜甜大。

陈浩然正帮着搬东西,看到李晓晴出来,赶紧介绍:“这是我弟弟陈浩杰和他媳妇张梅,还有妹妹陈小丽和她老公王强。”

李晓晴微笑着打招呼,甜甜怯生生地躲在妈妈身后,小声叫了“叔叔阿姨”。

几个大人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倒是孩子们好奇地围过来,盯着甜甜看。

“这是你女儿?”张梅上下打量着甜甜,“多大了?”

“五岁。”李晓晴轻轻推了推甜甜,“甜甜,去跟哥哥姐姐玩吧。”

甜甜犹豫地看着那几个比她大的孩子,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衣服。

最大的男孩突然伸手拽了拽她的小辫子:“城里的小孩真娇气!”

甜甜吓得“哇”地哭了出来,李晓晴赶紧把她抱起来。

陈浩然皱眉:“小杰,不能欺负妹妹。”

张梅却满不在乎:“小孩闹着玩,有啥大不了的,娇惯成这样可不行。”

王桂兰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更难看了:“大过年的哭啥哭,晦气!”

她转向李晓晴:“老大媳妇,你也不管管!”

李晓晴强忍着气,轻轻哄着甜甜。

陈浩然赶紧打圆场:“妈,甜甜认生,慢慢就好了。甜甜,爸爸带你去吃糖。”

他抱着甜甜往屋里走,李晓晴正要跟上,王桂兰却叫住她:“老大媳妇,这些年你们不在家,都是弟弟妹妹在照顾我们。今天是除夕,晚饭你来做。”

李晓晴一愣:“我一个人做?”

“咋了?城里人连饭都不会做?”王桂兰冷笑,“听说你还是个大学生,连顿饭都搞不定?”

院子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李晓晴。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行,我去做。”

厨房里有个老式的柴火灶,灶台上堆满了食材——杀好的鸡、鲜鱼、各种蔬菜。

李晓晴正研究怎么点火,陈小丽倚在门边,阴阳怪气地说:“大嫂可是城里人,今天得给我们露一手啊。”

“是啊,城里人做饭讲究科学,我们乡下人可比不了。”张梅也在一旁帮腔。

李晓晴没理她们的嘲讽,默默地洗菜切肉。

陈浩然安顿好甜甜后,跑进厨房想帮忙,李晓晴却拦住他:“你去陪甜甜,这里我能行。”

“真的行吗?”陈浩然有些担心。

“放心。”李晓晴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别担心。

陈浩然离开后,李晓晴看了看那口大铁锅,嘴角微微上扬。

她把食材一股脑倒进锅里,加满水,盖上锅盖,灶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她却故意没去管火候。

她站在厨房门口,假装整理调料,实际上在等着时机。

大约一刻钟后,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蒸汽把锅盖顶得“砰砰”响。

李晓晴瞅准机会,悄悄溜出厨房,走向院子后面的小树林。

冬天的树林冷清清的,地上还残留着薄薄的雪。

李晓晴找了块石头坐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冷空气让她头脑清醒了不少。

她看着远处婆家的屋顶,烟囱里冒着白烟,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厨房方向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

李晓晴不慌不忙地起身,拍了拍衣服,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到院子时,厨房门口围了一堆人,里面烟雾弥漫,锅盖摔在地上,锅里的菜和水溅了一地。

王桂兰正指着陈浩然骂:“你咋不看着点!大过年的把锅烧炸了,晦气!”

陈浩然无奈地说:“妈,晓晴不会用这种老灶……”

“别找借口!”陈小丽尖声打断,“她分明是故意的!大哥,你就这么惯着她?”

李晓晴站在人群外,装作刚赶回来的样子:“怎么了?出啥事了?”

所有人都转头瞪着她。

王桂兰气得直哆嗦:“你跑哪儿去了?锅都烧干了!”

李晓晴一脸无辜:“我刚才肚子不舒服,去厕所了,听到响声才跑回来……”

她声音越来越小,眼眶微微发红:“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城里的锅都是电的,我忘了看火……”

陈浩然赶紧护着她:“妈,晓晴真不会用这种灶,您别怪她。”

“不会用?”张梅冷笑,“结了婚这么多年,连饭都不会做,谁信啊!”

李晓晴掏出手机,翻出几张朋友圈照片:“我确实不常做饭,平时都是浩然做,或者点外卖。”

照片里都是些简单的蒸菜和外卖盒子。

陈小丽凑过去看了一眼,撇撇嘴:“城里人就是矫情。”

陈大山终于发话:“行了,吵啥吵,赶紧收拾好,弄点吃的吧。”

众人散开,七手八脚地收拾厨房。

李晓晴也去帮忙,把能吃的菜挑出来,又切了点腊肉,凑了一桌饭。

饭桌上气氛冷得像冰窟,大人低头吃饭,孩子们也不敢吵。

甜甜紧紧挨着李晓晴,小口吃着妈妈喂的饭。

李晓晴注意到王桂兰和陈小丽不时交换的眼神,知道这事还没完。

她夹了块肉放进陈浩然碗里,低声说:“多吃点。”

陈浩然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愧疚。

李晓晴冲他微微一笑,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04

年夜饭吃得没滋没味,饭桌上尽是些鸡毛蒜皮的闲聊。

李晓晴注意到,公婆和弟妹说话时,总会偷偷瞥她和甜甜一眼,像在酝酿什么。

果然,饭菜刚撤下去,陈大山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老大媳妇,有件事跟你说。”

李晓晴放下筷子,抬头看他:“爸,您说。”

“你弟弟家的小宝今年要上小学了。”陈大山的语气像在下命令,“我们商量过了,你把他带到城里去读书。”

这话像个炸雷,陈浩然猛地抬头,筷子“啪”地掉在桌上:“爸,这怎么行?”

李晓晴也愣住了,没想到他们会提这么离谱的要求。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爸,城里读书有户口限制,我们的学区房只有一个名额,如果给了小宝,甜甜怎么办?”

“甜甜才五岁,急什么?”王桂兰插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迟早要嫁人的!”

李晓晴的手指攥紧了桌布:“读书当然有用,至少能让她以后活得有底气,不用看人脸色。”

这话明显惹恼了王桂兰,她“腾”地站起来,指着李晓晴:“你啥意思?讽刺谁呢?”

“妈!晓晴不是那个意思!”陈浩然赶紧挡在中间。

陈大山重重拍了下桌子:“都给我闭嘴!小宝是陈家的长孙,必须上好学校!”

李晓晴看着公公冷硬的脸,突然觉得可笑:“爸,您是不是忘了,甜甜也是陈家的孩子?”

“女娃能一样吗?”陈浩杰突然开口,“我儿子才是陈家的根!”

李晓晴气得发抖,转头看向陈浩然,希望他能说句话。

陈浩然脸色苍白,额头冒汗,他咬了咬牙,终于开口:“爸,妈,我们俩都要上班,带一个孩子已经很累了,实在没精力再带一个。”

“这不用你操心。”陈大山打断他,“我和你妈都想好了,我们跟你去城里,帮你们带两个孩子。”

“啥?!”李晓晴和陈浩然同时惊呼。

“不行!”陈浩然的声音都变了调,“我们家就两室一厅,哪儿住得下这么多人?”

“挤一挤怎么了?”王桂兰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当年一家八口还挤一张炕呢!”

李晓晴看着公婆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他们不仅想抢甜甜的名额,还想顺便搬到城里住。

她强压着怒火,说:“爸,妈,孩子大了得有自己的房间,这样住着不方便。”

“那就让甜甜留在老家。”陈小丽慢悠悠地说,“我嫂子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让她带也行。”

这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李晓晴心里。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发抖:“凭啥让我把女儿给别人养?”

张梅慢条斯理地说:“我也不想把儿子给别人养,但这不是为了家族着想吗?父母的话,咱得听。”

陈浩杰也帮腔:“就是,甜甜留在老家我们会当亲闺女疼的。”

他伸手要去抱甜甜,甜甜吓得直往李晓晴怀里钻。

“不行!”陈浩然一把推开弟弟,声音严厉得前所未有,“我绝不会让甜甜离开我们!”

陈大山猛地站起来,椅子刮得地板吱吱响:“陈浩然!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都是我们供出来的!”

王桂兰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这没良心的!当年为了生你,你姐姐刚出生就被你奶奶扔到河里……我遭了多少罪才保住你!”

李晓晴听得背脊发凉——为了生儿子,居然能狠心淹死亲生女儿?

她再也忍不住:“要不是你们非要生儿子,浩然至于投胎到你们家吗?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他宁愿不来!”

“你个臭娘们!”陈小丽尖叫着扑过来,被陈浩然一把推开。

陈大山抄起旁边的凳子就要砸过来。

李晓晴赶紧把甜甜护在身后。

就在这时,陈浩然突然爆发了。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盘子“哗啦”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好!既然要算账,今天就好好算!”陈浩然的眼睛通红,声音嘶哑,“我工作后,每个月工资留三百,剩下的全寄回家,你们说给我攒着买房用。我在外打工十二年,本来不想结婚,就是知道你们的要求没个底!”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后来我遇到晓晴,想结婚买房,问你们要钱,你们一分不给,还骂我忘恩负义。那我这些年寄回家的钱呢?少说也有五十多万吧?”

屋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晓晴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心里又震惊又心疼。

王桂兰最先反应过来,拍着腿哭嚎:“大家听听啊!养儿子养出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

“忘了娘?”陈浩然冷笑,“我是不想让晓晴知道,她嫁了个多窝囊的男人!”

李晓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一直以为陈浩然工资不高,所以从不问他钱的事,没想到他这些年一直在默默往家里寄钱。

“你们已经榨干了我,现在还想打甜甜的主意?没门!”陈浩然的声音坚定无比。

他拉住李晓晴的手:“我们走!”

李晓晴抱起甜甜,跟着他往外走。

走到门口,妹夫王强突然开口:“大过年的,消消气,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

陈浩然深吸一口气,转身说:“今晚我们住一晚,明天一早走。”

说完,他拉着李晓晴和甜甜回到储藏室。

关上门后,陈浩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床边,双手抱头,肩膀微微发抖。

李晓晴把甜甜放在床上,轻轻拍着她入睡,然后坐到陈浩然身边,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些年……”

陈浩然摇摇头,声音沙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和甜甜受委屈了。”

甜甜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李晓晴轻轻擦去她的泪水,低声说:“我不在乎钱,真的。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样。”

陈浩然苦笑:“我早该告诉你,这些年我一直……”

他的声音哽住了,没再说下去。

李晓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没事,明天我们就回家。”

陈浩然紧紧抱住她,两人依偎着,听着窗外稀疏的鞭炮声,等待天亮。

05

夜深了,窗外的鞭炮声渐渐停了,只偶尔传来一两声遥远的响动。

储藏室里,甜甜蜷缩在床角,小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睡得不安稳。

李晓晴和陈浩然靠在床头,谁也没睡着。

“天一亮我们就走。”陈浩然低声说。

李晓晴点点头,手指轻轻抚过甜甜的额头:“好。”

她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

甜甜在城里长大,习惯了宽敞明亮的房间,现在却要睡在这么个阴冷潮湿的地方。

李晓晴叹了口气,把被子拉高,盖住甜甜的肩膀。

陈浩然握住她的手:“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

李晓晴想起疫情时陈浩然翻墙给她找药的画面,摇摇头:“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

陈浩然的眼眶微微发红,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睡吧,天快亮了。”

李晓晴点点头,小心躺下,生怕吵醒甜甜。

陈浩然把母女俩搂在怀里,三人挤在窄小的铁架床上。

屋外偶尔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起来上厕所。

每次听到动静,李晓晴都会不自觉地绷紧身体,生怕公婆突然闯进来。

陈浩然察觉到她的紧张,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有我在。”

这句话让李晓晴放松下来,她听着丈夫的呼吸声,感受着女儿的体温,慢慢闭上眼睛。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陈浩然轻手轻脚地起床,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她以为他是去上厕所,没多想,翻了个身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进来,李晓晴下意识缩进被子,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睁开眼,发现天已经蒙蒙亮,灰色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进来。

她伸手摸向身边的被窝,却发现冰冷一片,甜甜不见了!

李晓晴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甜甜?”

储藏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