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年，我的父母突然因意外死亡，死前还留下了百万负债。

为了还债，我只能日日靠咸菜饱腹；

又因担心弟弟学业，我不眠不休只为将他培养成才。

在弟弟又一次因为欠债自卑后，我被迫去夜总会打工，却因反抗骚扰被打的遍体鳞伤。

被丢进垃圾堆后，我竟看到了我那本该死去的父母。

“还是老公你聪明！能让小贱人辅导阿宇是她的荣幸。不过...万一阿宇考试失利怎么办？他可是我们的宝贝！”

“这有什么？我们花点小钱把苏虞的成绩换给阿宇不就行了？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听着包厢里传来的娇笑声，我才惊觉我的一切付出都是自我感动。

于是高考当天，我选择直接摆烂。

喜欢换成绩是吗？那我送你吃鸭蛋。

1、

“能让小贱人替我们照顾这么久的儿子，也算是她的荣幸了！”

“谁说不是呢？凭阿宇的实力，怎么也还能让林晚晚上个二本，便宜她了！”

“还不是因为我们儿子天赋异禀，一点就通啊！哈哈哈哈哈！”

包厢外面，我的指节发白，指甲狠狠嵌入手心，竟是硬生生抠出了几个血洞。

我却如感觉不到疼痛般紧咬下唇，泪水不断模糊着我的视线。

“不过老公，你真的能把小贱人的成绩换给阿宇？不是说高考可严了吗？”

与我的痛苦不同，包厢内的谈话还在继续。

“切，当初我们都能瞒着她假死，换个成绩又算什么？不过赔钱货还算有点本事，把我们的债都还的差不多了。”

“那也是老公聪明，给她发挥的空间啊！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声音高高在上，与女人的娇笑声像两把尖刀将我凌迟。

不会错的，这熟悉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识！

我机械地向前挪了一步，从半开的门缝里看去。

妈妈烫了新的卷发，染成了时髦的栗棕色。爸爸的啤酒肚小了一圈，西装革履的样子像是某个小公司的老板。

他们面前摆着龙虾刺身和红酒，妈妈正用做过美甲的手指捏着高脚杯轻轻摇晃。

“那她要是发现后大闹我们怎么办？”

妈妈优雅的切着牛排，刀叉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那又怎样？我是她爹！把她卖了她也只能受着！”

“嘭—”

我再也忍受不住，膝盖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包厢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我立刻转身跑走，托盘上的杯子翻倒，玻璃渣划破我的脚腕，我都不敢停下，直到进了休息室才开始剧烈的喘息。

血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盯着镜子里这半年迅速消瘦的脸颊，心底恨意翻涌。

那个包厢内的，正是我一年前因车祸去世的父母！

高考前一年，我的父母突然去世，还给我和弟弟留下了近百万的负债。

为了还钱，我日夜不休的打工，吃着最便宜的泡面，连姨妈巾都挑打折的买。

而我的父母，正在包厢里享用着人均消费888元的晚餐，讨论着如何榨干我最后的价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难怪，难怪从小重男轻女的父母会在我考上高中后突然转性，对我那叫一个有求必应，甚至一次性给我交齐了高中学费。

对我的好是怕我亏待弟弟，给我交学费是给他们的宝贝儿子铺路，他们所以用一年给我编织了一个幸福家庭的美梦。

原来一切都是笑话......

“诶嘿嘿～小美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快来陪叔叔玩啊？”

思绪被打断，一个全身散发着酒臭味的男人突然闯来。

酒气混着烟臭再次喷到我的脸上，下巴被手指粗暴地掐住，我下意识的开始反抗。

“你放开我！啊—”

“啪—”

“你个贱女人别不识好歹！穿成这样上班，出点事不是自找的？”

剧痛在脸颊炸开，我的耳膜嗡嗡作响，嘴里霎时泛起血腥味。

看着眼前男人猥琐的笑容，我的眼里闪过恨意，猛地抓起地上的碎酒瓶往他腿上扎去。

“啊！！你这个贱人！”

“再敢发疯，我就捅瞎你的眼睛。”

玻璃碎片在掌心割出血痕，钻心的痛。我却将它握得更紧。

男人被我眼底的恨意吓到，正要怒骂着离开，经理却在这时出现。

“啊！”

我被赶来的保安摁倒在地，以一个近乎屈辱的姿势被迫下跪。

“你竟然敢殴打客人！想造反吗？”

店内经理匆匆赶来，眼里精光闪烁。

“是他想骚扰我！我可不记得我签的是卖身合同！”

我呼吸颤抖，语气却异常坚定。

“呵，摸你两下又不会掉块肉。我劝你乖乖听话，不然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王经理的话再次点燃我心底的恨意，为了还债，我不知道受到了多少人的骚扰，经理就是知道我的处境才敢逼我妥协。

如今看来，我简直就像个笑话！

“嗨哟，小姑娘不懂事没关系，这样吧，只要你乖乖听话陪我一晚，我就不计较了～怎么样啊？”

看着男人淫邪的笑容，我怒极反笑，却不是二人想象中的妥协。

我突然暴起，用力挣开了钳制我的保安，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就往男人脸上扎去，周围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喊声。

“啊啊啊！我杀了你！”

“来啊！我的身上可带着随身摄像头，刚刚的事全部都上传云盘里了！我看谁敢动我！”

我的话让经理成功止住了叫人揍我的动作，他忌惮的看了我一眼，见我亮出来领口的胸章后脸色铁青，立马摆手让人将我放开。

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我深知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尽管是本市风评最好的会所，也只能保证明面上不闹出丑事。

这个摄像头就是我给自己的保障。

“啧。都是误会，我们这从不干逼良为娼的事情。这样吧，你删掉视频，三倍工资，算你的工伤赔偿。”

“五倍，否则我不删视频。”

经理思量了一会，看着我疯魔的面孔最终松口。见对方妥协，我便也见好就收。

钱一到账，就丢下一封辞职信后便匆匆走了。

此刻的我，只想赶紧确认我亲爱的弟弟是否知道这事。

2、

“姐！你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我最爱喝的芋泥啵啵呀！”

刚回到家，林明宇就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期待，但眼神却飞快地往四周瞟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有没有发工资。

“小宇，我辞职了。”

“啊！那答应我的球鞋怎么办！姐你也太冲动了吧！”

听了我的话后，林明宇顿时失望大叫，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眼底的冷意。

“被客人骚扰了，受伤了，疼。”

林明宇这才注意到我身上细密的伤口般，开始对我百般关心。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姐不是我说你，你想想是不是你穿的太少了，不然别人为什么只骚扰你对吧，你要不回去道个歉......”

我被他的话气笑了。从前的我被责任感蒙蔽，竟从未注意过自己“最后”的亲人是多恶心的存在。

“姐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怕我们俩挨饿吗？工作没了你再去找就行了，别生气。”

见我沉默，林明宇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始找补。

我却没心情与他虚与委蛇，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问出那个我埋在心底的问题。

“小宇，如果爸妈还活着……你会高兴吗？”

林明宇的动作顿了一下。很细微的停顿，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指捏紧了奶茶杯，指节微微发白，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什么难以启齿的话。片刻后，林明宇装作无事的抬头，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姐，你怎么突然说这个？爸妈不是已经……”

“没事，因为今天的爸妈的忌日嘛，我有点感慨。”

我又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往常一样温柔。

“我就是……突然有点想他们了。”

林明宇这才低下头，胡乱安慰我了几句就借口复习跑回房间。

我的心也彻底冷了下来。

他在撒谎。今天根本不是爸妈的忌日。

陈明宇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他不可能记错这种小事。

除非，他早就知道爸妈没死。

回到房间内，我看着镜中自己的伤口，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油腻的客人把钞票塞进我的领口，手指故意蹭过她的皮肤，经理在一旁威胁。

“小林，懂事点，客人开心了，小费才多。”

我跪在卫生间里干呕，喉咙里还残留着烈酒的灼烧感，而手机里是弟弟发来的消息。

“姐，我们班下周要交补习费，800块。”

我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回家，膝盖上的淤青还没消，而林明宇的朋友圈刚更新了一条动态。

“新球鞋get！感谢老姐！”

照片里的他笑得灿烂，而我穿着早已磨破的皮鞋，脚后跟血流不止。

我曾经以为，这一切的付出是值得的。

因为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因为爸妈在天上看着，我会替他们照顾好他。

可现在呢？他们根本没死，而林明宇早就知道。

他享受着姐姐的牺牲，却连一句真相都不肯给我。

3、

“你确定要换座位吗？你不是一直说要照顾弟弟？”

“你们不是亲姐弟吗？平时关系不是挺好的？”

班主任看上去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