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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 嫡 惊 华: 少 将 军 请 安 分

天启三年,暮春。京城朱雀门外,一辆青布马车慢悠悠停下,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泥点。车帘被丫鬟翠儿轻轻掀开,先探出一

天启三年,暮春。

京城朱雀门外,一辆青布马车慢悠悠停下,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泥点。车帘被丫鬟翠儿轻轻掀开,先探出一双素白的手,指尖缠着半旧的青绫,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却不见半点贵女该有的金玉饰物。

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下来。

女子身着淡粉襦裙,裙摆绣着几枝不起眼的兰草,针脚算不上精致,料子也是寻常的杭绸。她垂着眸,鸦羽般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露出的脖颈白皙纤细,却因为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容貌,只觉周身透着一股怯懦的气息,像极了乡野里见了生人就躲的姑娘。

“这就是尚书府找了十二年的嫡女,沈清辞?”

“看着可不就是个乡下丫头嘛,你瞧那衣服,那发簪,哪有半分尚书府嫡女的样子?”

“听说在乡下跟着个游医长大,吃了十二年苦,性子怕是软得捏不出水来,往后在尚书府,指不定要被二小姐欺负成什么样。”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目光里满是打量和轻视,这些话像细针似的,扎得翠儿脸色发白,忍不住上前一步,想替自家小姐辩解,却被沈清辞轻轻拉住了手腕。

沈清辞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绝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怯懦,反而藏着一丝极淡的清冷,像淬了冰的寒星,扫过人群时,让几个议论最欢的妇人下意识闭了嘴。

可这清冷只一瞬,便被她压了下去,重新垂下眸,声音轻柔得像风:“翠儿,别惹事,咱们进府吧。”

翠儿愣了愣,看着自家小姐依旧温顺的模样,只当刚才是自己眼花,点点头,扶着沈清辞,朝着不远处的尚书府大门走去。

尚书府门口,早已站着一行人。为首的是尚书沈文渊,穿着藏青色官袍,面容严肃,眼神落在沈清辞身上时,带着几分复杂——有愧疚,有陌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身边站着的是沈夫人柳氏,一身绛紫绣牡丹的褙子,头上插着赤金点翠步摇,妆容精致,看向沈清辞的目光却带着几分疏离,甚至没上前一步,只是淡淡开口:“回来了就好,一路辛苦,翠儿,先带你家小姐去西跨院歇着,等晚些时候,再过来给我和老爷请安。”

西跨院?那是尚书府最偏僻的院子,常年没人住,不仅偏僻,还潮湿,连二小姐沈清柔身边的大丫鬟,都不愿意住进去。

翠儿脸色更白了,刚想说话,就被沈清辞按住了手。沈清辞对着柳氏屈膝行礼,声音依旧温顺:“谢夫人安排,女儿知晓了。”

柳氏没想到她这么听话,愣了一下,随即没再理会,转身对着身边娇俏的少女笑道:“柔儿,

风大,咱们回屋吧,别冻着了。”

那少女便是沈清辞的妹妹,尚书府的二小姐沈清柔。她穿着粉色罗裙,头上插着珠花,容貌娇美,看向沈清辞的目光里,却满是不屑和嘲讽,甚至故意提高声音:“娘,姐姐刚从乡下回来,怕是住不惯西跨院吧?要不,把我那间闲置的偏房给姐姐住?只是那偏房里还堆着我的旧衣裳,姐姐可别嫌弃才好。”

这话明着是好意,实则是暗讽沈清辞出身乡下,连她的旧衣裳都不如。

周围的下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连沈文渊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却终究没说什么。

沈清辞依旧垂着眸,指尖的青绫轻轻晃了晃,声音平静无波:“多谢二妹妹好意,西跨院就好,女儿刚回来,住哪里都一样,不敢麻烦妹妹。”

沈清柔没想到她这么“不识趣”,还以为她会哭着求自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挽着柳氏的胳膊,转身进了府。

沈文渊看着沈清辞,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好好歇着,有什么需要,就让翠儿来跟我说。”说完,也转身走了。

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翠儿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姐,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西跨院那种地方,怎么能住人?还有二小姐,她分明就是故意欺负你!”

沈清辞抬手,轻轻擦了擦翠儿的眼泪,眼神里的温顺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冷的锐利:“哭什么?不过是个院子而已,能住人就行。至于沈清柔,她想欺负我,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翠儿愣住了,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突然觉得陌生——这哪里还是那个在乡下时,虽然医术高超,却总是温和待人的小姐?分明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场。

沈清辞没解释,转身朝着西跨院走去。她可不是真的从乡下回来的怯懦嫡女,她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鬼手医仙”,十二年前尚书府遭人暗算,她被师父救走,跟着师父学医十二年,不仅练就了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更摸清了当年暗算尚书府的蛛丝马迹。

这次回京,她可不是来受委屈的,一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给死去的乳母报仇;二是为了履行师父当年和镇国将军府的约定——与镇北少将军萧惊野定亲。

至于沈清柔和柳氏的轻视,不过是跳梁小丑的闹剧,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回敬”。

西跨院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偏僻潮湿,院子里的杂草长得快有半人高,正屋的门窗都有些破旧,风吹过,发出“吱呀”的声响。

翠儿看着这景象,又红了眼眶,转身就要去跟管家理论,却被沈清辞拉住:“不用去,这点小事,咱们自己能解决。”

说着,沈清辞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枚银针,指尖一动,银针便朝着院子里的杂草飞了出去。不过片刻,那些杂草的根部便被银针扎断,轻轻一碰,就倒了下去。

翠儿看得目瞪口呆:“小姐,你这……”

“一点小技巧,用来除草正好。”沈清辞笑了笑,收起银针,“你去附近的集市买些生石灰和草席回来,生石灰撒在地上,能去潮;草席铺在炕上,也能舒服些。再买些米面油盐,西跨院的厨房怕是早就不能用了,咱们先凑活几天。”

翠儿点点头,赶紧拿着银子去了集市。沈清辞则走进正屋,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屋子虽然破旧,却还算干净,只是墙角有些霉斑。她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草药,碾碎了撒在霉斑处,没过多久,霉斑就渐渐消退,还留下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刚收拾好屋子,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黑乎乎的粥,还有一碟咸菜,咸菜上甚至还沾着几点灰尘。

这是夫人让我给嫡小姐送的晚饭。”丫鬟语气傲慢,把托盘往桌上一放,眼神里满是轻视,“夫人说了,嫡小姐刚从乡下回来,怕是吃惯了粗茶淡饭,这些应该合小姐的胃口。”

沈清辞看着桌上的粥和咸菜,指尖微微收紧。这哪里是晚饭?分明是下人都不愿意吃的残羹冷炙。柳氏这是故意的,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回去告诉夫人,多谢她的‘好意’。”沈清辞声音平静,眼神却冷了下来,“只是下次,让她派个手脚干净些的丫鬟来,这咸菜上的灰尘,要是吃坏了肚子,怕是要劳烦太医院的人来一趟了。”

丫鬟没想到这个乡下回来的嫡女,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嫡小姐倒是会挑理,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的!”说完,转身就走,连托盘都没带走。

沈清辞看着丫鬟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柳氏,沈清柔,你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小厮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焦急:“沈小姐!沈小姐在吗?镇北少将军出事了,求您救救他!”

沈清辞心里一动。萧惊野?那个传闻中桀骜不驯、闯祸不断的镇北少将军?他怎么会出事?还找到自己这里来了?

她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青色小厮服的少年,正焦急地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汗水,身上还沾着血迹。

“你是谁?萧惊野怎么了?”沈清辞问道。

“我是镇北将军府的小厮,叫小豆子。”小厮赶紧说,“少将军今天去城外的猎场打猎,不小心被一头野猪伤了,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说少将军失血过多,怕是撑不过今晚了!将军和夫人急得不行,我突然想起,之前听人说,小姐您是‘鬼手医仙’,能起死回生,就赶紧跑过来求您了!”

沈清辞皱了皱眉。萧惊野被野猪所伤,失血过多?太医都束手无策?这倒是有些棘手。不过,他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不能见死不救。

“翠儿出去买东西了,你跟我来,我去拿药箱。”沈清辞说完,转身回屋拿起药箱,跟着小豆子,快步朝着镇北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镇北将军府,早已乱成了一团。

正屋的炕上,萧惊野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染红了身下的白绢。几个太医围在炕边,脸色凝重,手里的银针和草药换了好几样,却始终止不住血。

镇北将军萧策站在一旁,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此刻却满脸焦急,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镇北将军夫人苏氏坐在炕边,看着儿子苍白的脸,早已哭成了泪人,嘴里不停念叨着:“惊野,我的惊野,你可不能有事啊……”

“将军,夫人,实在不行了。”为首的李太医叹了口气,收起银针,“少将军失血过多,伤口又深,已经伤到了内脏,老夫……老夫无能为力了。”

“什么叫无能为力!”萧策怒吼一声,一把抓住李太医的衣领,“你是太医院的院判,连这点伤都治不好?我告诉你,要是惊野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的皮!”

李太医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摇了摇头:“将军息怒,不是老夫不治,是少将军的伤势实在太重了,除非……除非能找到‘鬼手医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鬼手医仙’行踪不定,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啊!”

苏氏听到“鬼手医仙”四个字,眼睛一下子亮了,抓住萧策的胳膊:“将军,李太医说的是真的?只要找到‘鬼手医仙’,惊野就有救了?可咱们去哪里找她啊?”

萧策也皱起了眉,他也听说过“鬼手医仙”的名声,知道她医术高超,可“鬼手医仙”从来不在京城露面,怎么可能找到她?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大声说:“将军!夫人!小豆子把人带来了!他说找到了‘鬼手医仙’!”

“什么?”萧策和苏氏都愣住了,随即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门口,沈清辞跟着小豆子走了进来,一身淡粉襦裙,手里提着一个旧药箱,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清秀,却透着一股稚嫩,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传闻中能起死回生的“鬼手医仙”。

萧策皱起了眉,语气带着几分怀疑:“你就是‘鬼手医仙’?”

周围的太医也都愣住了,随即纷纷摇头,眼里满是轻视。这分明就是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

是“鬼手医仙”?怕是小豆子找错人了。

沈清辞没在意众人的目光,只是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炕边,放下药箱,伸手就要去摸萧惊野的脉搏。

“你干什么!”一个太医赶紧拦住她,“你一个乡下丫头,懂什么医术?要是治坏了少将军,你担得起责任吗?”

沈清辞眼神一冷,看向那个太医:“现在太医治不好他,难道要看着他死吗?要是我能救他,你担得起耽误治疗的责任吗?”

那太医被沈清辞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竟说不出话来。

萧策看着沈清辞,虽然心里怀疑,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咬了咬牙:“让她试试!要是她能救回惊野,我重重有赏;要是救不回,我也不怪她。”

有了萧策的话,没人再敢阻拦。沈清辞伸出手,搭在萧惊野的脉搏上,指尖传来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她又掀开萧惊野的伤口看了看,伤口确实很深,已经伤到了肋骨,还在不断出血。

“翠儿不在,谁能帮我按住少将军的伤口,稍微用力,别让血流得太快?”沈清辞问道。

苏氏赶紧上前,按照沈清辞的吩咐,轻轻按住萧惊野的伤口,手因为紧张,微微发抖。

沈清辞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枚银针,又拿出一瓶红色的粉末,洒在萧惊野的伤口上。红色粉末一碰到伤口,出血的速度就明显慢了下来。

接着,她指尖一动,银针便朝着萧惊野的穴位飞了出去,分别扎在他的胸口、手腕和脚踝处。银针扎入穴位的瞬间,萧惊野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原本微弱的脉搏,竟然渐渐有力了一些。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尤其是那些太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沈清辞手里的银针,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怎么没看出,少将军的这些穴位,竟然能止血续命?

沈清辞没理会众人的惊讶,又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用酒精消毒后,轻轻划开萧惊野伤口周围的皮肤,仔细清理着里面的碎骨和杂质。这个过程很疼,即使萧惊野处于昏迷状态,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苏氏看得心疼,眼泪又流了下来,却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沈清辞。

清理完伤口,沈清辞又拿出几枚银针,扎在萧惊野的伤口周围,防止伤口感染,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沈清辞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萧策和苏氏说:“放心吧,血已经止住了,也清理了伤口里的杂质,只要按时换药,再喝几副我开的汤药,不出半个月,少将军就能醒过来了。”

“真的?”苏氏惊喜地问,一把抓住沈清辞的手,“你说惊野半个月就能醒过来?”

“嗯。”沈清辞点头,“不过这段时间,不能让他受刺激,也不能给他吃油腻辛辣的食物,只能吃些清淡的流食,比如小米粥、蔬菜汤之类的。”

萧策看着沈清辞,眼里的怀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感激:“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高姓大名?日后必有重谢!”

沈清辞笑了笑,语气平静:“将军客气了,我叫沈清辞,是尚书府的嫡女。至于重谢,就不必了,我救少将军,也是履行当年的约定。”

“沈清辞?尚书府嫡女?”萧策和苏氏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医术高超的“鬼手医仙”,竟然是那个传闻中从乡下回来、怯懦无能的尚书府嫡女!

周围的太医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之前他们还轻视沈清辞,觉得她是个乡下丫头,现在才知道,自己竟然在班门弄斧!

沈清辞没在意众人的惊讶,拿起笔,写下一副药方,递给萧策:“按照这个药方抓药,每天煎一副,分早晚两次给少将军喝。我明天再过来给他换药,要是有什么情况,就让人去尚书府西跨院找我。”

萧策接过药方,赶紧点头:“好!多谢沈姑娘!小豆子,赶紧送沈姑娘回府,路上一定要保护好沈姑娘的安全!”

“是!”小豆子应了一声,跟着沈清辞,朝着尚书府的方向走去。

沈清辞走后,萧策看着手里的药方,又看了看炕上脸色渐渐红润的儿子,忍不住对苏氏说:“没想到沈尚书竟然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女儿,之前倒是听说,他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嫡女,却没想到,竟是‘鬼手医仙’!看来,当年师父的眼光没错,惊野能娶到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气。”

苏氏也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欣慰:“是啊,清辞这孩子,不仅医术好,性子也沉稳,一点都不像传闻中那样怯懦。之前还担心惊野的婚事,现在看来,真是多虑了。”

李太医凑过来,看着沈清辞留下的药方,越看越心惊,忍不住感叹:“沈姑娘这药方,配伍精妙,每一味药的用量都恰到好处,既能止血续命,又能调理气血,老夫行医三十年,都未必能开出这样的方子!‘鬼手医仙’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

其他太医也纷纷附和,想起之前对沈清辞的轻视,都忍不住红了脸——往后再提起这位尚书府嫡女,怕是没人再敢说一句“乡下丫头”“怯懦无能”了。

而此时的沈清辞,正跟着小豆子往尚书府走。夜色渐浓,京城的街道上亮起了灯笼,昏黄的灯光映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沈小姐,您可真厉害!”小豆子忍不住感叹,“刚才太医院的太医都没办法,您只用了几枚银针和一些草药,就把少将军的血止住了,将军和夫人都快高兴坏了!”

沈清辞笑了笑,没说话。对她而言,萧惊野的伤势虽然棘手,却还没到束手无策的地步。真正难办的,是尚书府里的那些弯弯绕绕,还有当年那场没查清的暗算。

刚走到尚书府门口,就看到翠儿焦急地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买好的生石灰和草席。看到沈清辞回来,翠儿赶紧跑过来:“小姐,你去哪里了?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你,急死我了!”

镇北将军府的少将军出事了,我去给他治伤了。”沈清辞解释道,“咱们先回西跨院,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翠儿点点头,跟着沈清辞往西跨院走,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说:“小姐,我刚才在集市上听说,二小姐明天要在府里举办赏花宴,邀请了京中的不少贵女和公子,却没说要邀请你。我猜,二小姐肯定是故意的,想让你在众人面前丢脸。”

沈清辞挑了挑眉。沈清柔倒是会挑时候,刚回来就让她难堪,现在又想借着赏花宴,在京中贵女面前贬低自己。不过,她可不会让沈清柔如愿。

“她不邀请我,我就不能去了吗?”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明天的赏花宴,说不定会很热闹。”

翠儿愣了愣,没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却也没多问,只是跟着沈清辞回到了西跨院。

第二天一早,沈清辞刚洗漱完毕,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声。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看到沈清柔带着几个丫鬟,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院子里刚冒芽的几株月季。

“姐姐,你醒了?”沈清柔看到沈清辞,笑着走过来,语气里却满是嘲讽,“我想着姐姐刚回来,西跨院太冷清,就带了些丫鬟过来,帮姐姐修剪一下院子里的花草,也让院子里热闹些。只是这些月季长得实在难看,剪了也可惜,不如扔了,姐姐觉得怎么样?”

那些月季是昨天翠儿回来时,特意买的花苗,刚种下去,还没来得及浇水,沈清柔竟然要把它们扔了。

翠儿气得脸色发红,刚想上前理论,就被沈清辞拉住了。沈清辞走到沈清柔面前,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剪刀上,声音平静:“二妹妹有心了,只是这些花苗刚种下去,还没活过来,要是扔了,岂不可惜?再说,院子里的花草,我自己会修剪,就不劳烦妹妹了。”

沈清柔没想到沈清辞竟然敢反驳自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姐姐倒是护着这些破花苗,不过也是,在乡下待久了,怕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这些廉价的花苗,在姐姐眼里,倒是宝贝得很。”

说着,沈清柔举起剪刀,就要朝着一株月季剪下去。

“妹妹要是敢剪了这株花苗,我就敢让你今天的赏花宴,办不下去。”沈清辞眼神一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沈清柔的手顿住了,她看着沈清辞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可转念一想,沈清辞不过是个从乡下回来的丫头,怎么可能有本事让自己的赏花宴办不下去?肯定是在吓唬自己。

姐姐倒是会说大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的赏花宴办不下去!”沈清柔说着,就要继续剪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着沈清柔说:“二小姐,不好了!府里的几位贵女都到了,可她们刚进府,就突然肚子疼,有的还吐了,现在都躺在客厅里,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严重!”

沈清柔脸色一变,手里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什么?怎么会这样?她们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快,快去请太医!”

“已经让人去请了,可太医说,今天宫里有事,要晚些才能过来。”丫鬟急得快哭了,“二小姐,要是贵女们在咱们府里出了什么事,咱们尚书府可就麻烦了!”

沈清柔急得团团转,她举办这次赏花宴,就是为了在京中贵女面前树立自己的形象,要是贵女们都在府里出了问题,不仅形象毁了,还会得罪不少权贵,到时候,爹娘肯定会怪罪自己。

就在沈清柔手足无措的时候,沈清辞的声音传来:“既然太医来不了,不如让我去看看?或许,我能治好她们。”

沈清柔回头,看到沈清辞,眼里满是怀疑:“你?你能治好她们?你不过是个从乡下回来的丫头,懂什么医术?要是治坏了贵女们,你担得起责任吗?”

“现在太医来不了,要是再耽误下去,贵女们的病情只会更严重,到时候,别说我担不起责任,整个尚书府都担不起责任。”沈清辞语气平静,“要是我能治好她们,妹妹的赏花宴还能继续;要是治不好,妹妹再怪罪我,也不迟。”

沈清柔犹豫了。沈清辞说的没错,现在太医来不了,要是再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她不相信沈清辞懂医术,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好!我就信你一次!要是你治不好她们,我饶不了你!”沈清柔咬了咬牙,带着沈清辞,快步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里,几个贵女正躺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有的还在不停呕吐,客厅里一片狼藉。她们的丫鬟围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沈清辞走到一个贵女面前,蹲下身,伸出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又看了看她的舌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样?能治好吗?”沈清柔急切地问。

“她们不是生病了,是中了毒。”沈清辞站起身,语气严肃,“不过放心,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剂量不大,只是会让人肚子疼、呕吐,不会危及性命,只要及时解毒,很快就能好起来。”

“中毒?”沈清柔脸色大变,“怎么会中毒?她们刚进府,只喝了一杯茶,难道是茶里有毒?”

沈清辞走到桌子旁,拿起一杯没喝完的茶,闻了闻,又用银针蘸了一点茶水,银针的尖端瞬间变黑了。

“没错,毒就在茶里。”沈清辞看着沈清柔,“妹妹,今天的茶,是谁准备的?”

沈清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赶紧说:“是……是厨房的张妈准备的,我让她准备最好的碧螺春,给贵女们喝,她怎么会在茶里下毒?”

“是不是张妈下的毒,现在还不好说。”沈清辞语气平静,“当务之急,是先给贵女们解毒。翠儿,你去我房间的药箱里,把那个装着绿色粉末的瓷瓶拿来,再打一盆清水过来。”

“是!”翠儿应了一声,赶紧跑回西跨院。

很快,翠儿就拿着瓷瓶和清水回来了。沈清辞打开瓷瓶,倒出一些绿色粉末,放进清水里,搅拌均匀后,对沈清柔说:“让丫鬟们把这些水,给贵女们分着喝下去,喝下去之后,大概半个时辰,她们的症状就会缓解。”

沈清柔赶紧让丫鬟们照做,把稀释后的绿色粉末水,给每个贵女都喂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奇迹发生了。贵女们的肚子疼渐渐缓解了,也不再呕吐了,脸色也慢慢红润了起来。

真的好了!我的肚子不疼了!”一个贵女惊喜地说,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我也是!刚才疼得我快死了,现在好多了!”另一个贵女也附和道。

沈清柔松了口气,心里却满是疑惑——沈清辞怎么会有解毒的药?她真的懂医术?

就在这时,管家带着张妈走了进来。张妈一进客厅,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二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在茶里下毒,奴婢真的没有!”

“不是你下的毒,那毒是谁下的?”沈清辞走到张妈面前,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今天的茶,是你亲手准备的,除了你,没人有机会下毒。”

张妈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摇着头:“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准备好茶之后,就放在了厨房的桌子上,然后去给贵女们准备点心了,回来的时候,茶已经被丫鬟们端走了。奴婢不知道,茶里怎么会有毒啊!”

沈清辞皱了皱眉。张妈说的是真的吗?要是她没下毒,那毒是谁下的?难道是有人故意嫁祸

给张妈,还想借着这次机会,嫁祸给沈清柔,让尚书府陷入麻烦?

就在沈清辞思索的时候,一个贵女突然开口:“我刚才喝的茶里,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跟我平时喝的碧螺春不一样。”

另一个贵女也附和道:“对!我也闻到了,那股花香很特别,好像是……是夜来香的味道!”

夜来香?沈清辞心里一动。夜来香的花汁含有毒性,要是和茶叶混在一起,喝了之后,就会让人肚子疼、呕吐,和贵女们的症状一模一样!

“张妈,你准备的茶里,有没有加过什么东西?比如夜来香的花瓣?”沈清辞问道。

张妈摇了摇头:“没有啊!奴婢准备的就是纯碧螺春,没加过任何东西!不过,今天早上,二小姐身边的春桃丫鬟,去过厨房,还问奴婢茶准备好了没有,说要帮奴婢端茶,奴婢没让她端,她就走了。”

春桃?沈清柔身边的大丫鬟?

沈清柔脸色一变,赶紧说:“春桃?不可能!春桃跟着我这么久,怎么会做这种事?肯定是你记错了!”

“奴婢没记错!”张妈哭着说,“确实是春桃丫鬟,奴婢看得清清楚楚!”

沈清辞看着沈清柔,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这件事,会不会和沈清柔有关?她故意让春桃在茶里下毒,然后嫁祸给张妈,要是贵女们出了问题,爹娘就会怪罪张妈,而她自己,却能置身事外?

就在这时,春桃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看到客厅里的人,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

“春桃,你去哪里了?”沈清柔厉声问道,“张妈说,你今天早上去过厨房,还想帮她端茶,是不是真的?”

春桃眼神闪烁,不敢看沈清柔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是……是真的,奴婢是去过厨房,可奴婢只是问问茶准备好了没有,没做别的事啊!”

“没做别的事?”沈清辞走到春桃面前,语气冰冷,“那茶里的夜来香花瓣,是怎么回事?贵女们喝了茶之后中毒,是不是你干的?”

春桃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不是奴婢!奴婢真的没下毒!是……是二小姐让奴婢做的!二小姐说,让奴婢在贵女们的茶里,加一些夜来香的花瓣,让贵女们肚子疼,这样,沈清辞就会被大家当成灾星,再也不敢在京中露面了!奴婢不敢违抗二小姐的命令,就……就照做了!”

“你胡说!”沈清柔脸色惨白,指着春桃,气得浑身发抖,“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这种事了?你别血口喷人!”

“奴婢没有血口喷人!”春桃哭着说,“二小姐,您昨天晚上,还把夜来香的花瓣交给了奴婢,让奴婢今天早上放进茶里,您忘了吗?奴婢这里,还有剩下的花瓣!”

说着,春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果然放着一些夜来香的花瓣。

证据确凿,沈清柔再也无法辩解,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浑身发抖。客厅里的贵女们都惊呆了,没想到这场中毒事件,竟然是沈清柔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自己的姐姐沈清辞!

“沈二小姐,你也太过分了!竟然为了陷害自己的姐姐,在茶里下毒,差点害了我们!”一个贵女愤怒地说。

“就是!以后再也不跟你来往了!”另一个贵女也附和道,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丫鬟,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尚书府。

其他贵女也纷纷起身,离开了尚书府,临走前,都用愤怒的眼神瞪了沈清柔一眼。

转眼间,客厅里就只剩下沈清辞、沈清柔、翠儿、张妈和春桃几个人。

沈清柔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又看了看手里拿着花瓣的春桃,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她精心策划的赏花宴,不仅没让沈清辞丢脸,反而让自己成了京中贵女的笑柄,还得罪了不少权贵!

春桃!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沈清柔怒吼一声,朝着春桃扑过去。

“二小姐饶命啊!奴婢是被逼的!”春桃吓得赶紧往后退。

沈清辞上前一步,拦住了沈清柔:“妹妹,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吗?你故意在茶里下毒,陷害贵女,还想嫁祸给张妈,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不仅你会身败名裂,整个尚书府都会受到牵连!”

沈清柔被沈清辞拦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清辞,咬牙切齿地说:“沈清辞!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沈清柔推开沈清辞,哭着跑出了客厅。

沈清辞看着沈清柔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没想到沈清柔竟然这么偏执,为了对付自己,竟然不惜做出这种事。

“沈小姐,谢谢您为奴婢洗清了冤屈!”张妈跪在地上,对着沈清辞磕了个头,感激地说。

“起来吧,这是我应该做的。”沈清辞扶起张妈,“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好好做事就行了。”

张妈点点头,感激地说:“是!谢谢沈小姐!”

沈清辞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春桃,语气平静:“你虽然是被沈清柔逼的,可也犯了错,幸好没造成严重的后果,这次就饶了你,你以后好自为之,要是再敢做这种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春桃赶紧点头,哭着说:“谢谢沈小姐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处理完这件事,沈清辞带着翠儿,回到了西跨院。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小厮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锦盒,看到沈清辞,赶紧上前:“沈小姐,我是镇北将军府的小厮,这是将军和夫人让我给您送来的,说是感谢您昨天救了少将军。”

沈清辞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还有一叠银票,足足有五千两。

“替我谢谢将军和夫人,只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还是带回去吧。”沈清辞把锦盒递给小厮,语气诚恳。

“沈小姐,这是将军和夫人的一片心意,您要是不收,将军和夫人会不高兴的。”小厮赶紧说,“而且,少将军还在昏迷中,以后还要麻烦您多费心,这些东西,就当是将军和夫人给您的医药费,您就收下吧。”

沈清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锦盒:“那好吧,替我谢谢将军和夫人,我会好好照顾少将军的。”

小厮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翠儿看着锦盒里的步摇和银票,眼睛都亮了:“小姐,这步摇真好看,五千两银票也太多了!镇北将军府也太大方了吧!”

沈清辞把步摇放回锦盒,又将银票叠好收进去,语气平淡:“他们是谢我救了萧惊野的命,这五千两,算不得多。不过这步摇倒是精致,以后你要是喜欢,就给你戴。”

“真的吗?”翠儿又惊又喜,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行小姐,这是将军和夫人给您的,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奴婢只要能跟着小姐,就已经很满足了。”

沈清辞看着翠儿真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傻丫头,跟我还分什么贵重不贵重?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的东西,自然也是你的。先收着吧,等以后有机会,再给你戴上。”

翠儿眼眶一热,用力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锦盒,放进了柜子里。

刚收拾好,就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柳氏带着两个丫鬟,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沈清辞,你给我出来!”柳氏一进院子,就厉声喊道,语气里满是怒气。

沈清辞皱了皱眉,走出屋子:“母亲,您找我有事?”

“有事?”柳氏指着沈清辞,气得浑身发抖,“你还好意思问我有事?今天柔儿举办赏花宴,贵女们都在茶里中了毒,是不是你干的?你是不是故意想让尚书府出丑,想让柔儿身败名裂?”

沈清辞没想到柳氏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指责自己,心里的寒意更浓了:“母亲,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贵女们中毒,是沈清柔让春桃在茶里加了夜来香的花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还是我出手,救了那些贵女,要是没有我,尚书府现在已经得罪了那些权贵,后果不堪设想。”

“你胡说!”柳氏根本不信,“柔儿那么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肯定是你,是你嫉妒柔儿,故意嫁祸给她!沈清辞,你别以为你会点医术,就能在尚书府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乡下的破地方,容不得你撒野!”

“母亲,我有没有撒野,你可以去问张妈和春桃,她们都能作证。”沈清辞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还有,我救了贵女们,不仅没做错,反而帮了尚书府,母亲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这就是尚书府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吗?”

柳氏被沈清辞问得哑口无言,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沈清柔会做这种事,更不愿意承认自己错怪了沈清辞,只能强词夺理:“就算不是你干的,也是因为你!要是你没有回尚书府,柔儿就不会举办赏花宴,贵女们也不会中毒!都是你的错!”

就在这时,沈文渊走了进来,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刚才已经问过张妈和春桃,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是自己错怪了沈清辞,心里有些愧疚,可看到柳氏和沈清辞对峙,还是忍不住开口:“好了,别吵了!事情的真相,我已经知道了,是柔儿做错了,跟清辞没关系。”

“文渊!”柳氏没想到沈文渊会这么说,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柔儿那么乖,怎么会做这种事?肯定是她们冤枉柔儿!”

“是不是冤枉,张妈和春桃都已经招了,还有剩下的夜来香花瓣作为证据,证据确凿,怎么会是冤枉?”沈文渊语气严肃,“柔儿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不仅在茶里下毒,还想嫁祸给张妈,差点连累整个尚书府!我已经把她禁足在院子里,让她好好反省了!”

柳氏愣住了,她没想到沈文渊竟然已经查清楚了,还把沈清柔禁足了,心里满是不甘,却也不敢再反驳——沈文渊虽然平时对她还算温和,可在大事上,从来不会听她的。

沈文渊看向沈清辞,语气缓和了一些:“清辞,这次是我和你母亲错怪你了,对不起。你救了贵女们,帮了尚书府,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西跨院太偏僻潮湿,我已经让人把东跨院收拾好了,你今天就搬过去吧。”

东跨院是尚书府仅次于正院的院子,不仅宽敞明亮,还带着一个小花园,之前一直空着,柳氏本来想留给沈清柔做嫁妆,现在沈文渊竟然让沈清辞搬过去,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不敢说什么。

沈清辞挑了挑眉。沈文渊倒是会做人,知道错怪了自己,就用东跨院来补偿。不过,她也不会客气——西跨院确实偏僻,搬去东跨院,不仅住着舒服,也能让沈清柔和柳氏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多谢父亲。”沈清辞语气平静,“不过,搬院子的事,不用急,等我下午从镇北将军府回来,再搬也不迟。”

“好,你安排就好。”沈文渊点头,又叮嘱道,“惊野的伤势还没好,你多费心,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说完,沈文渊就带着柳氏离开了。柳氏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沈清辞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恨。

翠儿看着柳氏的背影,忍不住说:“小姐,夫人也太偏心了,明明是二小姐做错了,她还这么护着二小姐,反而指责你。”

“偏心就偏心吧,反正我也没指望她能对我好。”沈清辞语气平淡,“咱们收拾一下东西,下午从镇北将军府回来,就搬去东跨院。”

“好!”翠儿高兴地答应了,赶紧去收拾东西。

下午,沈清辞带着药箱,朝着镇北将军府走去。刚走到将军府门口,就看到小豆子站在那里,看到沈清辞,赶紧跑过来:“沈小姐,您来了!少将军刚才醒了一会儿,还问起您呢!”

“哦?他醒了?”沈清辞有些意外,“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

“少将军醒了之后,脸色好了很多,就是还有点虚弱,没说太多话,就是问您什么时候来给他换药。”小豆子笑着说,“将军和夫人都在屋里陪着少将军呢,您跟我来。”

沈清辞跟着小豆子,走进了萧惊野的房间。房间里很宽敞,布置得简洁大方,萧惊野躺在炕上,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看到沈清辞进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躺着就好。”沈清辞赶紧上前,按住了他。

萧策和苏氏也赶紧站起来,笑着说:“清辞来了,快坐。”

沈清辞点点头,坐在炕边的椅子上,打开药箱,对萧惊野说:“我先给你换一下药,看看伤口的恢复情况。”

萧惊野点点头,乖乖地躺好,眼神却一直盯着沈清辞,没有移开。他昨天虽然处于昏迷状态,却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治伤,也能听到沈清辞的声音,现在看到沈清辞,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悸动。

沈清辞小心翼翼地解开萧惊野伤口上的纱布,看到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没有出现感染的情况,心里松了口气:“恢复得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好,再换几次药,伤口就能结痂了。”

说着,沈清辞拿出消毒的草药水,轻轻擦拭着萧惊野的伤口,又撒上一些止血消炎的粉末,然后用干净的纱布,重新把伤口包扎好。

整个过程,萧惊野都没有哼一声,只是眼神一直盯着沈清辞,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苏氏看着萧惊野的样子,又看了看沈清辞,眼里满是欣慰,悄悄拉了拉萧策的胳膊,示意他出去,给两人留些空间。

萧策会意,笑着对沈清辞说:“清辞,辛苦你了,我和你伯母出去,你跟惊野聊会儿。”

沈清辞点点头,看着萧策和苏氏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沈清辞和萧惊野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萧惊野看着沈清辞,犹豫了一下,开口说:“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不用谢,我救你,也是履行当年的约定。”沈清辞语气平静。

萧惊野愣了愣,随即笑了:“我知道,我爹娘已经跟我说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不过,就算没有这个约定,我也会谢谢你。对了,我听说,今天你在尚书府,救了几个中毒的贵女?”

“嗯,一点小事。”沈清辞轻描淡写地说。

“还说是小事,要是没有你,那些贵女们肯定会出事,尚书府也会得罪不少权贵。”萧惊野看着沈清辞,眼神里满是敬佩,“我以前听说,‘鬼手医仙’医术高超,能起死回生,还以为是江湖上的传闻,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沈清辞,你真厉害。”

被萧惊野这么直白地夸赞,沈清辞的脸颊微微泛红,赶紧转移话题:“你刚醒,别说话太多,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给你换药。”

说完,沈清辞站起身,就要收拾药箱离开。

“等等!”萧惊野赶紧喊住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玉佩,递给沈清辞,“这个玉佩,是我娘给我的,说让我送给未来的妻子。现在,我送给你。”

沈清辞看着萧惊野手里的玉佩,玉佩是暖白色的,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做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沈清辞摇了摇头。

“不贵重,这是我娘的心意,也是我的心意。”萧惊野坚持着,“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承认你是我的未婚妻。”

沈清辞看着萧惊野认真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玉佩:“那好吧,我收下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沈清辞赶紧收拾好药箱,转身走出了房间,脸颊依旧有些发烫。

萧惊野看着沈清辞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觉得,这个未婚妻,好像还不错。

沈清辞走出镇北将军府,手里拿着萧惊野送的玉佩,心里有些复杂。她本来以为,和萧惊野的婚约,只是履行师父的约定,可现在看来,萧惊野好像并不是传闻中那样的“混世魔王”,反而有些憨厚,还有些可爱。

就在沈清辞思索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她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跟踪自己的是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手里还拿着刀,看起来来者不善。

沈清辞皱了皱眉。是谁在跟踪自己?是沈清柔派来的,还是当年暗算尚书府的人,知道自己回来了,想要杀自己灭口?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沈清辞加快脚步,朝着前面一条偏僻的小巷走去——那里人少,正好适合解决这些麻烦。

果然,那两个黑衣人看到沈清辞走进小巷,也赶紧跟了上去。

沈清辞走到小巷深处,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那两个黑衣人,语气冰冷:“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那两个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对视一眼,然后举起刀,朝着沈清辞扑了过来,刀光凌厉,显然是想置沈清辞于死地。

沈清辞眼神一冷,从药箱里拿出几枚银针,指尖一动,银针便朝着那两个黑衣人的穴位飞了出去。那两个黑衣人没想到沈清辞竟然会用银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银针扎中了穴位,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动弹不得。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沈清辞走到一个黑衣人面前,语气冰冷,“要是不说,我就废了你们的武功,让你们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那个黑衣人脸色苍白,却还是咬着牙,不肯说话。

沈清辞皱了皱眉,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草药,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这是‘蚀骨散’,只要撒在你们身上,就会让你们浑身骨头疼,疼得生不如死,而且,没有我的解药,你们会疼一辈子。现在,你们说不说?”

那两个黑衣人闻到“蚀骨散”的气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满是恐惧。他们虽然没见过“蚀骨散”,却听说过它的厉害,知道沈清辞不是在吓唬他们。

“我说!我说!”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忍不住了,赶紧说,“是……是二皇子派我们来的!二皇子说,让我们杀了你,还说,要是能拿到你手里的药箱,就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