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震，屏幕上是冰冷的银行交易短信：「余额 32.15 元」，

我刚发的八千块季度奖，全填了弟弟买包的窟窿。

随后，母亲语音追了过来：「薇薇啊，下个月你弟买车的钱，十五万也得你出……」

还没等我把呼吸理顺，屏幕再次亮起。

是男友陈默：「我妈说新房合同上只许写我名.......」

那一刻，我清楚地听见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一边是“扶弟魔”的娘家无休止地吸血，一边是妈宝男友和他那个无孔不入的妈对我们的生活指手画脚。

他们像两张巨大的网，同时勒紧我的喉咙，掏空我的钱，侵占我的家，吞噬我的人生。

但这次，我不想再哭了。

我攥紧手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疯狂滋长：

好啊，不是都要逼我吗？

那谁也别想好过。

1

您尾号 7022 账户完成转账交易-8000 元，余额 32.15。

八千块啊！

我刚到手的季度奖，还没捂热，就这么没了！

母亲的微信语音像是算准了时间一样追进来。

「薇薇啊，钱给你弟转过去了啊！他可算谈了个靠谱对象，人家姑娘想买个新款的包，当个见面礼嘛！你当姐姐的必须支持！这可是大喜事！对了，下个月他买车的钱，……」

我浑身发冷，指尖在颤抖，母亲认为理所当然的欢乐语调，像两个巴掌狠狠地抽在我脸上。

这笔钱是我和陈默在深夜加班后，在无数次忍住购物冲动时。

互相安慰着「再多攒一点」离我们的小家又近一步的血汗钱。

母亲的电话就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习以为常的麻木和绝望，连一句「我也没钱了」都说不出口。

因为我的身后，是一个永远张着大口，深不见底的无底洞。

我那个被宠成巨婴、永远理直气壮伸手的弟弟。

而我的母亲，永远只会用那句「你只有一个弟弟，你得帮。」来堵我。

就在这时，屏幕再次亮起，是男友陈默发来的。

「薇薇，我妈刚来电话，说看了个车，让我们周末去看看……她说，首付她可以帮忙出一点。」

男友陈默，他本质不坏，只是他对他妈那种近乎本能的依赖和顺从。

我的生活从来就是这样「惊喜」不断。

一边是「扶弟魔」娘家，另一边是「妈宝」男友和他那无孔不入，试图全面接管我们人生的妈。

我仿佛被夹在他们中间，左右都是撕扯的力量。

我和陈默辛苦熬了三四年，挤地铁，吃外卖，看一场电影都要计算半天。

才终于在这座城市攒下了一个首付。

可遇到这样只会吸血的母亲和没有主见的男友。

这往后漫长的人生，我得被吸血多少次，她们才能放过我啊！

2

陈默母亲听说我们想要买房，恨不得立马飞到我们跟前，说三道四。

王阿姨是周六中午杀到的，手里拎着几个香蕉和苹果，像是领导来视察。

饭刚吃完，她撂下筷子，眼神就跟探照灯似的，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房子是朝北的吧？晒不到太阳，住久了要得关节炎的！」

他撇撇嘴，「当初为什么不找个带阳台的呢？」

陈默赶紧赔笑说：「妈，这地段便宜，而且离我们俩工作的地方都近。」

男友说完下意识看了看我。

我立马接话：「是啊，阿姨，省下的时间我们能多休息会儿。」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再拿阳台说事，而是话锋一转，我立马紧张到嗓子眼。

「要我说，你们买那楼盘还是急了点。我一姐妹儿子买的西山楼盘，虽然远了点，但是单价每平米便宜两三千呢！」

「这样你们连买车钱都省出来了，让你们买车，你们又不着急……」

陈默心里憋屈，西山到公司要横跨整个城市，若真如此，通勤时间增加了两倍。

而且这房是我们两个人计算了无数个夜晚，在权衡了地段、价格、学区后所能做出的最优选择。

陈默只是嘴上说：「妈，我们都定了，合同也都签了，而且那边配套也挺好的。」

「行了，行了，既然都定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

王阿姨似乎想起还有什么重要话没说，身体前倾，语气变得有些坚定，听上去好像是在下命令。

「对了，等你们新房交付了，钥匙得多配一把给我。」

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王阿姨如意算盘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她看到我脸上有些不悦，赶忙解释：

「你们两个忙起来没日没夜的，我好帮你打扫卫生，做做饭，没把钥匙怎么行，我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你们。」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血压直接飙到 180，她这是要在我们的家里安个眼睛。

我立刻看向陈默，指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

可陈默就当是没听见一样，眼神闪躲，嘴唇微微动了动，含糊不清地说了个「嗯」。

那一刻，我心直接凉了半截。

王阿姨眼看目的达成，拍拍屁股就走了。

陈母刚走，我彻底炸了。

「陈默，那是我们俩的家，你妈凭什么留钥匙。」

「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意和想法吗？」

我继续说：「你要明白，日子是我们两个人过，你不可能一辈子什么事都指望你妈吧！」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像块沉默的石头。

我有些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真的适合过日子吗？

3

「真是白养你了。」

「你弟弟就你一个姐姐，你不帮他，谁帮他。」

「我们的命咋就那么苦啊！」

电话那头，母亲最后扔下一句冰冷的审判：「你要是不管你弟弟，就别认我这个妈！」

母亲挂完电话后，我僵在原地，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和失落。

我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那个叫家的「黑洞」，似乎永远都填不满。

我们刚付完买房首付，刚还在和男友计划如何还房贷。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弟弟发来的信息。

打开一看，一张最新款手机的截图，后面跟着一句：

「姐，这个好看不？我女朋友喜欢，赞助一下呗！」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稳定。

「姐刚付完首付，手里已经没钱了。你也是个男子汉，要慢慢长大，学会承担责任。」

我刚想继续给弟弟解释，上一句话发出去还没到 10 秒。

手机铃声就响起了，我一看是妈打来的，不自主打了个冷颤。

我刚接通电话，还没等我开口叫妈，那边的雷霆之势已经向我伸展开来。

「你怎么那么狠心，你弟弟好不容易谈一个正经女朋友，就那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满足，你让他拿什么脸面去见人家。」

我刚想反驳：「妈，我不是……」还没等我说完。

「不是什么……不是。」

母亲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进而继续指责我。

「我白养你这么大了，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现在出息了，翅膀硬了是吧！」

「估计你眼里早就没有这家了，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这个手机黄了婚事吗？」

母亲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颗颗冰冷的钉子，狠狠凿进我的心脏。

我很想反驳，想说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自己的家也快要散了，可是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默默地挂了电话，瘫在沙发上，眼泪就像决堤般奔涌而出。

而就在这时，屏幕再次亮起，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4

「你家破事怎么就没完没了？」

我愣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刚刚把母亲和弟弟的事全部说出来，本以为会得到男友陈默的体谅和安慰。

没想到却换来他一声不耐烦的叹息和这句伤人的话。

「我就说嘛，」他继续嘟囔着嘴，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瞬间苍白的脸色。

「我妈早就说过，娶妻要先看丈母娘，这……哎……」

「你妈说？」我直接打断他，我的声音有些发抖，「陈默，你妈还说了什么？」

陈默这才意识到失言，眼神闪烁着想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哪个意思？」积压了一整天的火瞬间爆发。

「嫌我家事多，给你添麻烦了是吧？我现在耽误你打游戏了是吧！」

「你能别那么敏感吗？」他也来了脾气，「我家就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是啊，你家都很明事理，所以你妈就能随便指手画脚，连我们新房的钥匙都要给他一把。」

「别扯我妈，这能一样吗？」陈默脸色阴沉下来，「我妈那是为我们好，你再看看你家，每次除了跟你要钱，要这要那的，还会什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拼命维护他母亲的男人，心彻底凉了半截。

「为了我们好，你也好意思说出来，陈默，你摸良心说，那真是为了我们好，还是为了控制你，顺便控制我，你这个妈宝男，永远也长不大。」

我们吵得面红耳赤，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往对方最脆弱的地方扎。

就在这时，陈母打来了电话。

他瞬间变脸，接电话的声音强行变得温和：「妈，怎么了？」

我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个清晰又可怕的念头涌入我的脑海。

眼前这个男人，他真的能和我组成一个「我们」，去对抗整个世界吗？还是说……他从来都是「他们」那边的？

电话那头，他妈的声音隐约传来：「儿子，周末去看车的事……」

5

手机同时震动，屏幕亮起的两条微信，就像两把刀扎进我的心里。

我妈的语音条点开是亢奋的宣告：「好消息，你弟弟驾照一把过，真给我们老林家长脸，有本没车怎么行呢？」

「你赶紧看看，给你弟资助个十来万，买辆差不多的代步车，这钱得你出。」

字字句句，像那索命的符咒，我们刚掏空积蓄付完首付，哪还有十万，她这是要我的命！

另一条是准婆婆王阿姨的：「房子付完首付，可以考虑看车了。周末我帮你们去挑，我姐妹儿子卖大众，能拿内部价。

车型我都看好了，买辆轿车，以后我过来看你们也方便。」

每一个字都透着她精心算计的控制欲，这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不是你们喜欢什么，而是我看好了，我帮你们定。

一辆车要填弟弟无底洞的虚荣，另一辆是王阿姨安插过来的遥控器。

他们真以为我是印钞机吗？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吗？

我只感觉到浑身发冷，把手机怼到陈默眼前：

「你妈让我们买车，车型她都定好了。再看看我妈，要我立刻拿 10 万给弟弟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