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乌克兰这栋崭新的、泳池反光的豪华别墅前,我浑身冰冷。
四年,一个亿,我以为我养的是个家道中落、需要我拯救的清纯网红,没想到,我养的是一整个贪得无厌的骗子家族!
隔着落地窗,我看见我那“病重”的岳母戴着我送给安娜的钻石项链,正和她那活蹦乱跳的“残疾”弟弟开怀大笑!
我的钱,就这么变成了他们的狂欢!
01
北京的夜,璀璨又冰冷。
刚谈完一个估值几十亿的项目退出,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账户里多了一长串零,心里的窟窿却好像更大了。
我叫李哲,三十五岁,抓住了互联网的风口,靠投资实现了财富自由。
可自由之后呢?是无边的空虚。
身边全是阿谀奉承,酒桌上称兄道弟,转过身谁还记得谁?
我需要点别的,不只是钱。
也许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能带出去让我倍有面子,也能填补我这颗中年男人日益寂寞的心。
朋友老王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把我拉进了一个充斥着香水味和浮华气息的网红派对。
“老李,看那边!”他朝角落努努嘴。
我顺着看过去,眼睛瞬间亮了。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抱着吉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自弹自唱着一首我听不懂的歌。
她皮肤白得发光,眼睛像清澈的湖水,和周围那些妆容精致、眼神却充满算计的网红脸截然不同。
她太年轻了,像一颗刚熟的樱桃,带着露水。
“安娜,乌克兰来的,才十八岁!”老王在我耳边低语,“短视频上小有名气,几百万粉丝呢!人设绝了,多才多艺,清纯善良,还特喜欢中国文化,就是家里穷,靠自己打拼。”
清纯,才艺,异国风情,还家境不好需要我保护?
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立刻上前搭讪。
安娜看到我,微微有些羞涩,说话声音细细小小的,眼神里却带着对我的“崇拜”。
这极大地满足了我作为成功男性的虚荣心。
接下来的发展快得像坐火箭。
我用跑车、名牌包和各种看似不经意的“资源扶持”,迅速攻陷了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乌克兰天使。
少数朋友劝我:“老李,网红这玩意儿虚得很,你别陷太深。”
我当时哪里听得进去?只觉得他们是嫉妒。
几个月后,我斥巨资办了一场极其奢华的婚礼,把安娜娶回了家。
看着她穿着洁白婚纱,用带着软糯口音的中文说“我愿意”时,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婚礼后不久,安娜依偎在我怀里,小心翼翼地说:“亲爱的,我想升级一下直播设备,给粉丝们带来更好的画面,大概需要几十万……”
我刚从新婚的甜蜜中回过神,想都没想就转了账。
几十万,毛毛雨。
安娜拿到钱后,在我脸上用力亲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
“亲爱的你真好!以后我赚了大钱都给你!”
她笑得那么甜,那么纯真。
我信了。
02
婚后的安娜,简直是贤妻良母和流量密码的完美结合体。
她很快学会了更流利的中文,虽然口音还在,但用来撒娇恰到好处。
直播镜头前,她是那个能歌善舞、会画画弹琴、热爱中国文化的“乌克兰天使”。
她穿着汉服念唐诗的样子,让直播间礼物刷得飞起。
她总是不经意地提起家乡的苦难,说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赚钱帮助家人和那些“在战火中受苦的粉丝”。
那份善良和坚强,让我既骄傲又心疼。
私下里,她对我更是温柔体贴,嘘寒问暖,把我这个离异多年的“老男人”哄得心花怒放。
虽然她从不做饭,家务也基本指望不上,但我都觉得,这是“艺术家”的特权。
我开始心甘情愿地为她的“梦想”买单。
她说要提升直播质量,买全球顶尖的设备,我立刻打钱。
她说要组建专业的运营团队,策划内容,维护粉丝,我投资。
她说要参加各种“国际网红大赛”,提升影响力,需要天价报名费和包装费,我支持。
后来,安娜又在直播间搞起了“慈善”。
她声泪俱下地讲述乌克兰“粉丝家庭”的惨状,连线时那边总是破败的房屋和面黄肌瘦的孩子。
“家人们,帮帮他们吧!一块钱也是爱!”
她自己总是“倾其所有”地捐款(用我的钱),然后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亲爱的,我们帮帮他们好不好?你看他们多可怜……”
面对这样善良的天使,我怎么能拒绝?
我带头刷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火箭”“嘉年华”。
直播间一片沸腾,粉丝们狂赞安娜“人美心善”,也夸我“格局大”。
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光。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丝不和谐的音符。
比如,我无意中发现,她直播时戴着一条自称是“粉丝送的普通银项链”,可我认得,那是梵克雅宝当年新出的限量款四叶草,价格够买辆不错的车了。
安娜笑着解释说是在潘家园淘的“高仿货”,才几百块。
还有一次,她讲一个“受助孤儿”的故事,上次直播说孩子失去了父母,这次又说孩子妈妈瘫痪在床。
我随口问了一句,她立刻红了眼圈,说是我记错了,或者她太忙记混了。
这些小小的疑虑,很快就被她加倍的温柔和体贴冲散了。
我甚至为自己的怀疑感到愧疚。
我告诉自己,她是那么纯洁善良,我怎么能用世俗的眼光去揣度她呢?
03
安娜的“事业”像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
粉丝从几百万涨到上千万。
她开始频繁飞往世界各地,参加各种“高端活动”,接触各种“国际大咖”。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钱。
理由也越来越“高大上”。
从升级设备到购买流量,从海外推广到“投资跨国MCN机构”,从打造“国际人设”到购买“海外社交媒体顶级推广资源”。
每次索要的金额也越来越大,从几百万到上千万。
我几乎已经麻木了。
反正我的投资回报也很丰厚,钱对我来说真就是一串数字。
安娜每次都会拿出看似非常专业的计划书和数据报告(后来才知道是她那个所谓的“商业伙伴”维克多做的)。
看着她账号上不断飙升的粉丝数和“国际影响力”,我觉得我的投入是值得的。
直到公司新来的CFO林姐,一个做事极其严谨、目光锐利的中年女性,在帮我梳理个人年度大额财务支出时,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林姐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李总,您个人账户近四年内,向安娜小姐及其关联账户(包括一个所谓的慈善基金会账户)的转账总额,累计达到九千八百多万,接近一个亿。”
一个亿!
饶是我对钱已经不太敏感,听到这个数字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资金,大部分都通过极其复杂的路径,最终流向了几个注册在塞浦路斯、英属维尔京群岛等地的离岸账户。这些账户的实际控制人不明,且与我们核查到的几个高风险金融实体有关联。”
林姐推了推眼镜,一字一句地说:“从专业的角度看,这非常像是……有预谋的资产转移,甚至可能涉及洗钱。”
洗钱?!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林姐的话还没说完。
“而且,根据我们对公开数据的分析,安娜小姐的网红账号虽然粉丝众多,但其真实的商业变现能力和所需运营成本,与您投入的这一个亿相比,严重不符。”
就在我心神恍惚的时候,我的好友,做MCN机构的老张,也给我发来一条微信。
“老李,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生气。我手下技术员分析了下你媳妇那个千万粉丝大号,发现数据水分太大了!互动率、完播率、粉丝画像,很多指标都对不上,很可能是找外面工作室刷的。”
他还发来一张截图,是一个匿名论坛的帖子,标题是《扒一扒那个假装白莲花的乌克兰网红安娜,所谓慈善都是骗局!》
帖子里列举了安娜多个“慈善项目”的疑点,甚至贴出了某个“受助者”地址是虚假的信息。
林姐的警告,老张的提醒,网上的爆料……
像一块块巨石砸在我心上。
我嘴上还在强撑着,跟林姐说这可能是误会,跟老张说那是黑粉造谣。
但我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那个我一直维护的“天使”,难道真的是一个精心伪装的骗子?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决定,我要亲自去验证!
04
“安娜,我们下周回一趟乌克兰,看看你爸妈。”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安娜说。
安娜正在敷面膜,听到我的话,手明显抖了一下,面膜差点掉下来。
“回……回乌克兰?现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对,四年了,我也该去拜访一下岳父岳母了。”我说得理所当然。
安娜的脸色瞬间变了,眼泪说来就来。
“不行!亲爱的,绝对不行!”她扑到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老家那边现在太危险了!到处都在打仗!而且我爸妈身体不好,经不起长途跋涉来看我们,更经不起我们回去打扰啊!”
又是这套说辞!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早就心软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厌烦。
“危险?我查过了,你老家在乌克兰西部,离前线远得很,相对安全。”我冷冷地戳穿她。
“爸妈身体不好?那我们更应该回去看看!我带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过去!”
“至于网络不好无法视频,”我拿出手机,“我已经帮你升级了当地的卫星网络套餐,随时可以高清视频。”
安娜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是瞪大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着我,里面充满了惊慌和难以置信。
我不再给她机会。
“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下周一出发。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
我盯着她的眼睛,加了一句:“安娜,我最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闻,希望……是假的。这次回去,希望能打消我所有的疑虑。”
我的话半真半假,带着敲打和警告。
安娜的脸色彻底白了,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这次躲不掉了。
出发前的几天,安娜变得异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魂不守舍。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我,而是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或者去阳台上。
我知道,她在打电话。
用我听不懂的俄语,压低声音,语气焦急。
她在给谁通风报信?在紧急布置着什么“惊喜”等着我?
我的心越来越冷,但也越来越坚定。
我倒要看看,这场持续了四年的骗局,到底有多么荒唐!
05
飞机降落在乌克兰西部一座安静的小城。
走出机场,安娜紧紧挽着我的胳膊,不断提醒我这里“民风彪悍”、“要注意安全”。
她雇了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旧车,司机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前。
楼道昏暗潮湿,墙皮剥落。
安娜指着其中一扇破旧的木门,小声说:“到了,这就是我家。”
开门的是一对穿着打扮极其朴素的中年男女,脸上堆着局促而讨好的笑容。
安娜介绍说,这就是她“身体不好”的父母。
房间狭小阴暗,家具破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黑面包和土豆。
一切都完美地符合安娜口中那个“贫困交加”的家庭形象。
她的“母亲”捂着胸口,断断续续地咳嗽着,脸色苍白。
她的“父亲”则局促地搓着手,不敢看我。
如果不是事先有了疑心,我差点就要信了。
但我留意到,“病母”脖子上那条洗得发白的爱马仕丝巾打的结,和安娜平时系的一模一样。
“老父”脚上那双沾满泥土的旧皮鞋底下,露出了崭新的、带有清晰logo的鞋底。
还有房间角落里那个最新款戴森吸尘器的包装箱,虽然被杂物掩盖,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安娜解释说,丝巾是“高仿”,鞋子是“二手市场淘的”,吸尘器是“某个中国好心粉丝寄来的”。
理由越来越牵强。
接下来的两天,我被困在这间“牢笼”里。
安娜和她的家人对我“无微不至”,一日三餐准时送到我面前(但他们自己似乎并不在这里吃)。
他们以各种理由阻止我出门,甚至连窗户都不让我靠近。
我假装顺从,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表现得像个被安抚住的傻瓜。
暗地里,我利用短暂的独处时间(比如上厕所),用备用手机联系了老吴,那个我提前雇佣的当地华人侦探。
我把这里的地址和我的观察告诉了他。
老吴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晚上,他就给了我回复。
加密信息很短,但内容却像一颗炸裂:
“李先生,确认了,这里是安娜一个远房穷亲戚的家,临时租来演戏的。安娜父母身体健康,好得很!他们一家人,包括那个传说中上不起学的弟弟和要嫁人的妹妹,真正的住处在城郊一个叫‘新希望’的园区里!那里……很不简单。”
06
“新希望”园区。
这个名字听起来充满讽刺。
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和恶心,继续扮演着那个被蒙蔽的“好女婿”。
我需要更多信息,需要一个最佳的“破门而入”的时机。
我告诉老吴,不惜代价,查清楚那个园区到底是什么地方,安娜和那个所谓的男朋友维克多在里面做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边和安娜一家人虚与委蛇,一边焦急地等待着老吴的消息。
安娜似乎以为我已经完全相信了他们的表演,放松了警惕,甚至开始旁敲侧击,暗示家里还需要一笔钱来“彻底改善生活”。
我差点没忍住当场把桌子掀了!
终于,在约定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老吴传来了关键情报。
“李先生,基本查清楚了!”老吴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难以置信,“那个‘新希望’园区,对外挂的牌子是‘中乌文化交流中心’,但实际上,是一个规模庞大的网红直播基地!”
“基地老板就是那个叫维克多的年轻人,安娜是他的合伙人,也是头牌‘导师’!他们从乌克兰和周边国家招募了大量年轻女孩,进行系统化培训,教她们如何在中国直播平台扮演各种人设,编造故事,骗取打赏和礼物!”
“您给安娜的那些钱,除了他们个人挥霍之外,大部分都投进了这个基地!购买设备,租赁场地,最重要的是——购买流量和水军,伪造数据,包装他们的‘产品’!”
“这个基地安保非常严密,据说还涉及一些灰色操作,比如帮人洗钱什么的。外人很难进去。”
“不过,”老吴话锋一转,“我买通的那个内线(一个负责网络维护的技术员,被维克多坑过)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明天下午,园区内部要开一个季度总结表彰大会,所有核心人员都会参加,安保会进行内部调整,可能会出现漏洞。这是我们潜入的最佳,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潜入!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但是风险极高,”老吴严肃地补充道,“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李先生,您……”
“干!”我打断他,声音冰冷而坚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要亲眼看看,这个用我的血汗钱堆砌起来的罪恶巢穴,到底是什么样子!
07
第二天下午,我按照老吴的周密计划,找了个借口(肚子疼要去医院)暂时离开了安娜家人的视线。
老吴开车在约定地点接上我,快速给我换上了一套印有园区logo的灰色工作服,戴上帽子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在他的内线——那个叫尤里的年轻技术员的接应下,我们利用安保换班的短暂间隙,以及尤里伪造的临时通行证,有惊无险地混进了“新希望”园区。
这里和我之前看到的照片完全不同。
外面看起来普通的办公楼,里面却极尽奢华。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直播间,每个房间门口都贴着主播的照片和“业绩指标”。
年轻貌美的女孩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在镜头前卖力地表演着——有的在唱歌跳舞,有的在哭诉身世,有的在用蹩脚的中文喊着“感谢大哥的火箭”。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和一种让人不安的狂热气息。
墙上随处可见的标语更加刺眼:“抓住风口,月入百万!”“眼泪是珍珠,礼物是美金!”“感谢榜一大哥送来的幸福生活!”
我感到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
尤里带着我,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悄悄来到二楼一个大型会议室外。
里面正在开会,门虚掩着。
我听到里面传来安娜的声音,那种我无比熟悉、曾经以为是天籁之音的声音。
但此刻,那声音里充满了倨傲和轻蔑。
我悄悄凑到门边,透过缝隙往里看。
安娜站在讲台上,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和平时直播里那个清纯柔弱的形象判若两人。
她正对着台下几十个新来的女孩,唾沫横飞地传授着她的“成功秘诀”:
“……记住,在中国那个平台,人设是第一位的!什么人设最受欢迎?对,就是又纯又惨!”
“家世一定要编得够惨!什么战乱孤儿啊,父母双亡啊,身患绝症啊,怎么惨怎么来!故事要离奇,要狗血!这样才有话题度!”
“眼泪!一定要学会流眼泪!镜头前,时不时就得给我哭!说想家,说妈妈,说对不起粉丝的期待……那些中国男人,尤其是有点钱又自以为是的老男人,最吃这一套!他们觉得自己是救世主,打赏起来眼睛都不眨!”
她甚至还得意洋洋地补充了一句:“就像我‘老公’,那个北京来的傻瓜,到现在还以为我是靠才华和努力赚钱呢!”
轰——!
我的大脑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愤怒!屈辱!恶心!
所有的情绪瞬间将我吞噬!
这就是我爱了四年,付出了一个亿的女人!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年轻男人走上台,亲昵地搂住安娜的腰,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他就是维克多!
维克多拿起话筒,对着台下得意地宣布:“大家都要向安娜老师学习!她是我们的榜样!也是我们公司最值钱的‘产品’!”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次安娜‘老公’,那个北京来的傻瓜,又被安娜哄开心了,刚刚又打了两千万过来!这笔钱足够我们再扩充五十个直播间,再签一百个像你们一样有‘潜力’的新人了!”
安娜发出银铃般的、刺耳的笑声,依偎在维克多怀里,像一条美女蛇。
“等我们把这个基地做大,包装几个新人上市,到时候,就把那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蠢货一脚踢开!让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的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住。
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微型录音笔和针孔摄像头——它们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我紧紧攥着它们,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流出血来。
这一刻,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复仇!
不惜一切代价的复仇!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能打草惊蛇。
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地狱的门,该为他们打开了。
08
第二天,阳光明媚。
我和安娜“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她的“父母”,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安娜似乎完全放下心来,以为我已经彻底被她的演技蒙骗过去,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回去要买什么新款包包。
我看着她那张兴奋得发光的脸,内心一片冰冷。
抵达机场后,我没有去办理登机手续,而是带着她来到了机场的VIP休息室。
休息室里,我的律师团队(连夜从北京飞来的)、两名当地最顶尖的律师、翻译,以及四名身材魁梧、眼神锐利的“磐石”安保人员,早已等候多时。
安娜看到这阵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亲……亲爱的,这是……”
“安娜小姐,维克多先生也快到了。”我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可怕。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维克多在两名安保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显然是被强制带来的,脸色铁青,眼神慌乱。
“李哲!你想干什么?!”维克多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没有理他,示意律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