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三个月暑假工后，我终于凑齐了一年的生活费。
女友却转头将我的助学贷款拿去给竹马买球鞋。
面对我的质问，女朋友撒娇道：“还想不想让他叫你姐夫啦？这可是改口费。”
我只好忍下来，又连夜找了一份兼职。
直到开学前三天，我用刚发的工资给女朋友买了礼物，却撞见她竹马的升学宴。
包厢里，平日连牵手都会扇我巴掌的清纯女友，
此时跨坐在竹马身上，满脸欲色，餍足地眯着眼睛。
一旁的人纷纷起哄：“你把那穷小子的助学贷款拿来给林哥买鞋，不怕他没学上？”
女朋友和竹马热吻完，冷哼一声：
“研深可是我哥们，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去摘。”
“再说了，谁让他故意抢研深的高考第一？活该他没学上。”
手机忽然震动，首富老爸发来消息：“三天后，十八年期满，公司将会过户到你名下。”
没学上？我倒要看看是谁没学上！
1
我走进包厢，一时间热闹的气氛立即冷却。
“哟，这不是许姐那小男友吗？”
“刚才不会全听到了吧？”
周围人全部在起哄，看热闹，眼里却是对我藏不住的鄙夷和嘲讽。
我脸上冷下来。
看见我来，林研深没有半分收敛，反倒故意将手伸进许恬悦上衣里，神情满是挑衅。
而平日里，碰都不让我碰的许恬悦此时不仅没有制止他，更是神情暧昧，娇嗔不止。
我不敢相信，在我面前一向保守的清纯玉女，
此时却在林研深身上扭成了水蛇腰。
真让我觉得一阵恶心。
“许恬悦，把我的助学贷款还给我。”
我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
比起和林研深说话时的柔媚，许恬悦面对我的嗓音十分尖锐，满是不耐烦。
她指了指林研深脚上那双市面上最新款的球鞋，淡淡说道：“都和你说过了，钱给研深买鞋了。”
“再说了，就那么一点钱，你至于吗？”
听着许恬悦的嘲讽，我心里一阵恶寒。
“一点点钱？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学费？”
“没有这笔钱，我这十八年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事到如今，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和我校园恋爱一年的许恬悦，居然会为了给林研深出气，而这样恶意报复我。
只要她愿意将学费还给我，过往的一切我可以不追究！
“乡下来的就是穷。一双鞋也要斤斤计较，难道让许姐要回来？”
“不知道许恬悦怎么看上这穷小子的，真丢人。”
周围的富哥富姐对我的态度愈发嚣张，这些刺耳的话落到许恬悦耳里，便是赤裸裸的羞辱。
“陈康硕，你能不能有大局观一点？干嘛总是这么小家子气？”
“都和你说过了，林研深是我哥们，难道我不能给我哥们买双球鞋吗？”
此前许恬悦和我强调过多次她和林研深是纯友谊，好哥们。
所以对于平时有些越界的行为，我都忍了。
可是现在林研深的头都快埋进她半个胸脯里面。
这算哪门子纯友谊？
2
“学费没了你再赚呗，再打一年工，正好复读完，再高考一次就行了。”
“反正你那么喜欢抢风头！明年再拿第一不是如你所愿吗？”
“再说了，你喜欢又争又抢，大不了，你去偷你去抢呗。”
林研深将我当做酒局饭后谈资，满脸不屑地说道。
许恬悦不仅没有为我说一句话，提到高考第一，她的眼里甚至有憎恨。
“当初你明明就有保送资格，还可以免学费，谁让你放弃，故意来抢研深的高考第一？”
“你这样卑贱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想要学费也行，给研深把鞋舔干净。”
眼前的人再也无法和高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重合。
当初许恬悦追了我整整两年。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她没有嫌弃我的窘迫，每天给我带早晚饭，变着花样补贴我。
当时我就发誓，十八年期限一满，我就将我所有的钱转到许恬悦名下。
甚至为了和她上一个大学，我放弃了保送资格。
哪怕我明知保送可以免学费，高考则是要再打三个月暑假工。
见我思绪恍然，林研深的脚尖猛地踹在我胸口。
“给本大爷舔干净，表现好我不介意多给你一点小费。”
看着两人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我擦干净嘴边的血，一耳光猛地扇在林研深脸上。
“助学贷款我会以起诉的方式追回。”
“这个学我一定会上！”
听到我的话，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相信。
“真是笑话，上学，怎么上学？没钱硬上吗？”
就连许恬悦也在一旁假惺惺劝导：“陈康硕，我建议你还是脚踏实地一点吧。”
“研深不给钱，谁能供你上大学？难道是你那个十八年没露过面的便宜爹？”
我气笑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错，就是我爸供我上大学。”
没想到，我的话一出，却惹得全场哄堂大笑。
“他以为他那便宜爹是京城首富啊？”
“天天做这种白日梦，打肿脸充胖子呗。”
看着我被众人羞辱的样子，林研深满意地眯着眼睛，淡淡说道。
“不过京城首富确实姓陈，也有一个从未露面的儿子。”
“说不定他爹真是京城首富，毕竟凡事都有可能，山鸡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许恬悦却笑得花枝乱颤：“研深，你就别开他玩笑了，谁不知道他家穷得响叮当。”
想起老爸富可敌国的家产，我顿时充满信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有没有钱呢？”
听着我的话，众人把我当成彻头彻尾的小丑，笑得更开心。
“说谎想让人信，也得有点依据吧。”
一旁的人也纷纷附和：“有本事，你现在打电话给你首富老爸，让我们听听呗。”
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有钱老爹”，毫不犹豫地按下通话键。
接通后，当着众人的面，我又一秒按下挂断键。
只因我和首富老爹的十八年约定还有三天才正式结束。
3
这份约定的第一条，就是十八岁前不能向他求助，也不能公布自己的身份。
完成了这份约定，十八年后，陈氏集团正式过户到我名下。
我不能为了一时的冲动，放弃我这十八年的努力。
我转身离开包厢，忽略身后传来的嬉笑声，将准备送给女朋友的礼物扔进垃圾桶。
手机里，之前兼职的奶茶店店长发来消息：
“小陈，明天我老婆生孩子，你能帮我最后看一次店吗？”
我在这个店里兼职了很多年，店长把我当亲生孩子一样照顾。
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没想到第二天，却撞上了林研深和他的狐朋狗友们。
“哎呦，来来来，大家看看这是谁啊？”
“这不是首富他儿子，陈大少吗？”
“陈少昨天还放狠话，不需要你给钱，今天就麻溜地跑来摇奶茶了。”
林研深的哥们看着我，故意恶意挑衅。
“这几位顾客不点单的话，请不要影响后面的顾客。”
林研深冲我笑嘻嘻道：“谁说我们不点？”
“要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
明知道这是他故意羞辱，可是这是在别人的店里，我只能忍下来。
林研深假装喝下，随即一口吐在地上。
“你这柠檬水真难喝，果然，便宜没好货！”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挑衅，可是他们却将店内的客人全部赶走。
“你们要干什么？”我看着他们这幅黑势力的样子，冷冷说道。
“你一个臭打工的，什么态度啊？”
“林少说，你做的柠檬水难喝，你就应该再去做一杯。”
“你听不懂人话吗？”
林研深的好哥们一边叫嚷着关上门，一边扯着我的领子将我拽出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忍不住冲他们怒吼道。
两人将我压在柜台上，一人将柠檬水猛地扣在我头上。
“看镜头！茄子。”
林研深趁机拿起手机拍下我如此狼狈不堪的的视频。
“陈康硕，你说我要是把这段视频，发到你们新生群里，大家会怎么看你？”
强烈的羞辱感溢出，我嘴唇不断颤抖。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
我冲上去，对着林研深的左脸就是一拳。
这时却传来许恬悦的一声尖叫。
“陈康硕，住手！谁让你打他的？”
她一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我就是一顿数落。
这时林研深却装作十分通情达理，大度的模样。
“悦悦，我没事。我本来想好心帮康硕在新生群众筹学费的。”
“想着无论怎么说，我们也算高中校友，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没想到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生气打我也是应该的。”
许恬悦看我的目光更加冷漠，她将我送给她的手串砸在地上。
那是高考前夕，我特意跑遍了所有寺庙，求来的还愿珠。
她曾经说，希望我们能考上同一所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然后拥有幸福的家庭。
我的心里泛起阵阵酸涩。
低头一看，手机里，新生群已经炸了。
那条视频已经被所有人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