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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吧!那些喊着代表你的人,可能正盘算着拿你当垫脚石!​​

读《非凡小人物:反对、造反与爵士乐》这本书是著名的左派学者霍布斯鲍姆写的,里面收集了他的很多篇文章。作为左派学者,他更关

读《非凡小人物:反对、造反与爵士乐》

这本书是著名的左派学者霍布斯鲍姆写的,里面收集了他的很多篇文章。作为左派学者,他更关注的是社会里那些普通老百姓,那些在历史书上没留下什么名字的小人物,想看看他们在历史变化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其中一个躲不开的群体就是工人。他们以前可能是手艺人,靠自己的手艺吃饭。但是到了大机器生产的时代,他们的手艺没那么吃香了。有的人不满意了,起来反抗压迫他们的机器,在英国历史上就发生了著名的“卢德运动”。别以为卢德运动只是一群落伍的手艺人发疯似的砸机器,它其实代表了每次社会大变动时都会出现的情况。工人恨的不是机器本身,而是机器带来的某些坏结果。如果机器只是帮忙干活,让原来的手艺能生产更多东西,那大家都欢迎。但如果机器是来“替掉”工人的,麻烦就大了。“替掉”有两层意思:第一,操作机器需要完全不同的新技能,那些靠老手艺吃饭了几十年的人突然发现自己那套没用了。而且,学新东西对他们来说太难了。要是技术更新太快,每一代手艺人都得面临这种冲击。就比如现在,数控机床、3D打印越来越普及,以前让人羡慕的“八级钳工”老师傅们(除了顶尖的那几个),也会发现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在低端市场,他们手艺太好,太“贵”了;在高端市场,他们又比不上新机器。新机器得由懂电脑的新一代人来操作。老师傅引以为豪的靠手感和眼睛做出来的高精度产品,新机器轻松就能超越,一个进厂才一年的新手可能就做得更好。那怎么办呢?当年的卢德分子是靠砸机器争取权利,有时还真能成功,因为厂老板怕损失机器,有些地方的技术更新就推迟了。但是,这改变不了大局,在新兴的工业区,没有历史包袱,更容易招募能接受新机器新工艺的工人。于是,老工业区慢慢被取代,曾经以为自己赢了抗争的工人,最后发现还是躲不开被淘汰的命运。

那么,为了对抗这种命运,能不能组织更大规模的力量呢?这就出现了“工人阶级”这个概念,这在工业革命之前是没有的。以前有工匠和工匠组织,但没“工匠阶级”。“阶级”这个词其实有点模糊,表面上按职业来分,但更重要的是一种政治主张。意思是,大家认为干同一类职业的人应该利益一致,所以要有人来代表他们,替他们去争取政治权利。那“工人阶级”具体指谁呢?如果简单指干体力活的工人,这个概念本身就够模糊的——技术工人算不算工人?工程师算不算?小手工业者算不算?服务员算不算?如果只有流水线上的才算“工人阶级”,那出图纸的工程师和打扫厂房的清洁工就不算了,这样划分类别是不是有问题?更麻烦的是,如果仅仅是一种职业划分,模糊点也还好,毕竟不同的职业类型之间总有交叉地带(比如体力活和脑力活、不同产业、老板和打工的等等)。但一旦加上“政治代表”这层意思,问题就更复杂了。要搞政治,每个“阶级”就需要自己的代言人,比如工会、政党或者某些领导人。这些代言人为了争取更多政治利益,慢慢就会脱离一线的实际工作,甚至可能从来就没干过体力活。他们可能是教育程度高、家境不错的精英,只是声称自己代表工人。问题是:他们到底是工人们自己觉得利益相关主动找的代表,还是被动成了某些人搞政治的“背景板”呢?

通常觉得工会最能代表工人。确实在历史上某个阶段,工会发挥了很大作用。面对只想着赚钱的老板商人们,还有那些主要由社会精英组成的政府机构,单个工人确实没能力、没胆量去争取权利,甚至可能都没这个意识。工人要争取的权利分很多种:每个人的政治权利,随着社会制度进步和思想发展,会慢慢融入生活;而每个人的经济利益,往往要靠工会这样的组织去争取。工会应该是工人们自己选出来的代表(绝不能是企业老板指派的,那就成了摆设)。工会的任务就是通过跟老板斗、跟老板谈,给工人争取最好的条件。斗争常用的手段是罢工。有时候,工人们的选票也会成为重要的政治武器,用来让那些靠选举上来的政客通过帮助工人的法律。

怎么争取权利?不同地方做法不一样,关键在于政治权利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如果政治权利是每个人都该有的、谁也拿不走的东西,那么工人们更倾向于通过慢慢改良来争取利益。因为每个人手里那张选票,对财富是有力的制约。唯一要小心的是,这种“一人一票”的权利和不太懂怎么用的民众结合,可能造成民粹泛滥的极端情况。所以政治制度上需要有平衡的机制,防止“街头政治家”乱用民主权利。但如果不是这样,如果政治权利是当权者施舍的,他们决定你能享受多少权利、享受多久,那工人往往只能通过斗争甚至革命去争取了。在强调斗争和革命的时候,“阶级”这个标签就特别重要。因为它能让人感到自己属于一个群体,愿意为了这个群体去付出和牺牲,而这种精神是革命胜利必需的。

马克思在英国想出了他的革命理论,但革命实践却从没在英国发生。因为在19世纪的英国,已经有通过改革来解决问题的传统了。就算是比较激进的宪章派,也主要是通过大规模请愿来表达诉求,而不是想彻底砸烂旧制度。法国大革命的经验证明,旧制度固然有很多讨厌的地方,但并不代表新制度就一定更好。新制度可能解决了老问题,但也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新麻烦、新恐惧。稳妥的改变,往往不是靠推倒重来,因为推倒旧东西的核心目的不是保障什么,而是毁掉什么。

到了现代社会,“工人”作为一个严格“阶级”的概念更加模糊了。因为纯粹靠力气干活的需求越来越少,服务行业需求越来越大。就是在工业领域,对教育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工人不等于低收入、没保障了,很多工人也成了中产阶级的一员。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界限也不再那么清楚,因为现代工业更需要动脑子而不是出力气。当年的工人代替了旧时代的手艺人,而今天的“工人”角色,也在被新的技术和岗位替代。

这本书里的主角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工人、农民、学生,还有玩爵士乐的那帮人。这些文章写于不同年代,主题各异,故事好像有点零碎,但隐约能看出一个共同的主题:关于上面的人怎么管,底下的人怎么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