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半,某餐厅。老陈的衣领上有一块没洗掉的茶渍,他说是昨晚写报告时不小心洒的。我们原本该聊宏观数据,他却先说起儿子放弃金融、执意学音乐的事。“我供他读书,不是让他去搞艺术的。”他语气平静,眼里却有不甘。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果酱的领带,没说什么。那一刻,我突然理解——我们都在为孩子设门槛,却忘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筛选逻辑”。
中午十二点,薇薇安抱着厚厚的项目书匆匆赶来。她一边补妆,我一边看到她眼角的细纹。说到最近一笔失败的投资,她语气冷静,直到手机响起——是孩子老师发来的语音。她停下来说“抱歉,我得回一下”,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投资人,只是一个担心孩子的母亲。我突然想起那句:“成年人,只筛选,不教育。” 我们筛选项目,筛选人,却常常忘了筛选自己该为什么而活。
下午四点,某咖啡馆。老林手上的劳力士下面,藏着女儿编的彩色手绳。他说“市场无情”,我们却同时望向窗外——一个父亲正蹲下来给孩子系鞋带。老林突然说:“我答应她六点前到家,今天她生日。”我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已经错过孩子三次家长会。那一刻我明白:我们总在谈“底部区域”,却很少触碰自己人生的底部。
晚上,回家的车上。手机屏幕亮着数据,我却一直想着老林赶去陪女儿的背影,薇薇安回微信时柔软的语气。:“赚钱就是最大的正能量,” 没错。但我们往往在赚钱的路上,丢失了正能量的源头。
我取消了明天下午的会议,决定去接孩子放学。财经数据是冷的,但握笔的手是热的。市场从不缺聪明人,但缺愿意在数据洪流中停下来,摸摸自己良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