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成年后才懂，同是心狠手辣，为何读者能原谅“妖女”赵敏，却无法宽恕周芷若？

大家还记得《倚天屠龙记》里那句著名的“问心无愧”吗？

周芷若在灵蛇岛上做尽一切。回头还能对张无忌说，我事事“问心无愧”。小时候看，只觉得这女子可怕，虚伪。如今再看，心里竟有点发凉。原来成年人的世界。很多“问心无愧”。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相比之下呢。

那个被称作“妖女”的绍敏郡主。赵敏。她倒是从不掩饰自己的“坏”。抢婚现场，她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说：“我偏要勉强。”

一个自称问心无愧。一个坦言我偏要勉强。为何最后。读者甚至观众。偏偏更能原谅那个“勉强”的妖女。却对那个“无愧”的仙女。始终心有芥蒂？

这事儿。还真得掰开了揉碎了说。

先说赵敏。她的“坏”。是摆在明面上的。

她是元朝郡主。立场天然与中原武林对立。她设局擒拿六大派。手腕狠辣。计谋百出。万安寺里。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掌门高手。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掌控欲。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目的。要搅乱江湖。要收复武林为己用。要成就一番事业。她就像一团烈火。烧到哪里。都是轰轰烈烈。坦坦荡荡。

甚至对张无忌的感情。一开始也带着算计和征服。绿柳山庄地牢里。那段经典的“挠脚心”戏码。暧昧是真的。试探也是真的。她想降服这个明教教主。连带着感情。都想占上风。

但这种“坏”里。有一种奇异的“真”。

她的计谋是阳谋。她的狠辣是明枪。她对自己的欲望坦诚得惊人。要权势就说要权势。要爱情就说要爱情。她后来为了张无忌。可以放弃郡主的尊荣。背叛自己的家族和立场。这份“背叛”的代价有多大。她比谁都清楚。但她选了。就认了。

“我偏要勉强”。这五个字之所以动人。不只是勇敢。更是担当。她知道勉强可能没结果。知道会被人指责唾骂。但她愿意为自己这份心意。负全部的责任。输也认。痛也扛。

读者看她。像看一个活生生的人。有锋芒。有软肋。有不顾一切的炽热。她的底色。是“真”。

再看周芷若。她的“苦”。是藏在暗处的。

汉水河畔的喂饭之恩。是她和张无忌一切缘分的起点。也是她一生悲剧的源头。她本是船家孤女。柔弱单纯。上了峨眉。成了灭绝师太最看重的弟子。表面看是幸运。内里却是沉重的枷锁。

灭绝师太对她。有养育之恩。更有雷霆之威。那份近乎扭曲的执念——“光大峨眉，驱逐元虏”——成了压在她脊梁上的铁碑。万安寺高塔上。师父逼她发毒誓。逼她以色相诱骗屠龙刀。那一刻。她眼神里的恐惧和挣扎。是真的。

她的黑化。更像是一场被命运推着走的“献祭”。

灵蛇岛上盗刀剑、杀殷离、嫁祸赵敏。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也每一步都走得阴狠毒辣。她不再是她自己。她是师父遗嘱的执行者。是光大峨眉的工具。她对自己的“恶”。是清醒的。也是痛苦的。

所以她后期反复。一边做着掌门。维持着表面的清冷高贵。一边又无法割舍对张无忌的执念。她总是在挣扎。在自我说服。那套“问心无愧”的说辞。与其说是讲给张无忌听。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她要靠这个。才能勉强支撑住那个即将碎裂的自我。

读者看她。可怜吗？可怜。可恨吗？也可恨。但最多的。是一种憋闷的“隔阂”。你理解她的身不由己。却很难与她共情。因为她始终没有一个瞬间。能像赵敏那样。纯粹地、完整地为自己活一次。她的底色。是“伪”。不是虚伪的伪。是“被伪装起来”的伪。

所以啊。问题的答案。也许就在这里。

我们原谅赵敏。是因为她的“恶”与“善”一样极致而透明。她的世界非黑即白。爱憎分明。爱上一个人。就赌上一切去追。这种纯粹的生命力。哪怕带着破坏性。也让人觉得“真”。成年人世界里。算计权衡太多了。遇到一个这么“真”的人。反而觉得珍贵。她的狠辣是手段。但她的内核。是磊落的。

我们难以宽恕周芷若。恰恰是因为她的“善”与“恶”都太挣扎、太混沌。她被责任、恩情、承诺、野心撕扯。每一步都走得身不由己。又每一步都留下了伤害。她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线头攥在师父、门派、礼教的手里。读者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在现实重压下。那个同样不得不妥协、不得不隐藏真实自我的自己。那种憋屈和无力感。我们不宽恕她。某种程度上。是不想宽恕那个活得不够痛快、总在找借口的自己。

成年人的世界里。我们都学会了说“问心无愧”。用它来安抚深夜的愧疚。用它来解释不得已的选择。周芷若把这个词。用到了极致。

但心底里。我们或许更羡慕。也更信任那个敢说 “我偏要勉强” 的赵敏。因为她的爱恨不掺杂质。她的选择自己买单。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哪怕是对手。也痛快。也安心。

金庸先生写得妙。他把人性的复杂。藏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身上。一个像烈日。灼人但清晰。一个像月光。清冷却模糊。我们最终拥抱了烈日。因为我们都需要那份确定的光和热。

年轻时看故事。总爱分个对错。非黑即白。长大了才明白。人心啊。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灰色海域。赵敏和周芷若。都不是完美的“好人”。但她们映射了我们内心的两面——一面渴望如赵敏般活得肆意、坦荡、为自己负责；一面又无奈地体会着周芷若般的束缚、挣扎与言不由衷。

我们能原谅“妖女”。是因为她的“真”戳中了我们对自由灵魂的向往。我们难以宽恕“仙女”。是因为她的“伪”照见了我们自身无法摆脱的现实枷锁与人性弱点。这早已不是对书中人物的审判。而是成年后的我们。对自身处境的一声复杂叹息。

说到底。在生活的泥潭里扑腾久了。谁不想要一份“偏要勉强”的底气呢？只可惜。大多数人。最终都活成了那句沉重的“问心无愧”。

大家怎么看？在赵敏和周芷若之间，你的情感天平，又偏向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