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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舍里的 “偷蛋贼”

王秀兰蹲在鸡舍前,手指把着铁丝网,指节都泛了白。鸡窝里空空的,连个蛋皮都没剩 —— 这是这周第三次丢鸡蛋了。屋门 “吱呀

王秀兰蹲在鸡舍前,手指把着铁丝网,指节都泛了白。鸡窝里空空的,连个蛋皮都没剩 —— 这是这周第三次丢鸡蛋了。

屋门 “吱呀” 响,瘫痪在床的娘在里头喊:“兰啊,药…… 药还够不?” 王秀兰赶紧抹了把脸,应着 “够!还能撑三天”,转身往屋里走时,裤兜里的缴费单硌得慌。娘的治疗费差五千,她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回来就盼着这几只鸡下蛋换点零头,现在连蛋都没了。

夜里,王秀兰揣着根木棍蹲在鸡舍旁的柴垛后。月亮把影子拉得老长,风刮过玉米叶 “沙沙” 响,她攥着木棍的手全是汗 —— 村里老人说,后山有黄鼠狼,专偷鸡偷蛋,她寻思着今晚非得逮住这贼不可。

约莫半夜,一道黄影 “嗖” 地从墙根溜过来。王秀兰眯眼瞅着,那东西比猫大些,尾巴蓬松,果然是黄鼠狼!可它没扑向鸡笼,反倒围着鸡舍转了圈,从嘴里放下个纸包,又扭头钻进了玉米地。

王秀兰愣了愣,跑过去捡起纸包。打开一看,里头竟是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正好二十块 —— 跟她每天卖鸡蛋的钱数一模一样。

接下来几天,王秀兰没再蹲守,可鸡窝里每天都少俩蛋,鸡舍门口却准有个纸包,里头的钱不多不少,刚好抵得上鸡蛋钱。她心里犯嘀咕:这黄鼠狼咋还 “付钱” 偷蛋?

这天傍晚,王秀兰收工早,刚拐进胡同就看见那只黄鼠狼。它瘸着条后腿,嘴里叼着个鸡蛋,正被隔壁家的大黑狗追得乱窜。王秀兰想都没想,抄起路边的扫帚就赶黑狗:“去!别咬它!”

黄鼠狼趁机钻进柴垛,王秀兰跟过去,竟在柴垛缝里看见个小洞,洞里铺着软乎乎的干草,还有三只没睁眼的小黄鼠狼,正叽叽地叫着。那只大的蹲在旁边,舔着受伤的后腿,见王秀兰过来,也没跑,就那么定定地瞅着她。

王秀兰突然想起上个月的事。那天她在后山捡柴,看见只黄鼠狼被兽夹夹了腿,奄奄一息的,她心一软,撬开兽夹把它放了,还掰了半块馒头给它。没想到,它竟记着这份情。

“你是怕我没钱给娘买药,才偷蛋换钱?” 王秀兰蹲下来,声音放轻。黄鼠狼像是听懂了,叼着鸡蛋往她手里送。王秀兰没接,反倒从兜里掏出个鸡蛋,放进洞里:“以后别偷了,我每天给你留俩蛋,等你家崽子长大。”

从那以后,鸡舍再没丢过蛋。王秀兰每天早上喂鸡时,都会往柴垛洞放俩鸡蛋,傍晚回来,洞口准有惊喜 —— 有时是几颗野草莓,有时是晒干的草药,都是后山能找着的东西。

半个月后,工地结了工钱,王秀兰终于凑够了娘的治疗费。她拿着缴费单往医院走时,看见那只黄鼠狼带着三只小的,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瞅她,见她看过去,竟摇了摇尾巴,钻进了树林里。

后来有人问王秀兰,就不怕黄鼠狼再偷蛋?她总是笑着说:“啥偷不偷的,万物都有心,你对它好,它也会想着你。”

如今,王秀兰的娘能拄着拐杖走路了,鸡舍里的鸡也多了几只。每到傍晚,夕阳洒在鸡舍上,总能看见一只黄鼠狼带着崽子,远远地蹲在田埂上,像在守着这户人家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