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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色 战 壕》

我是在一阵腐臭里醒过来的。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是出租屋外卖盒馊掉的酸气,是混着泥土的湿腥、新鲜血液的铁锈味,再裹上

我是在一阵腐臭里醒过来的。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是出租屋外卖盒馊掉的酸气,是混着泥土的湿腥、新鲜血液的铁锈味,再裹上一层不知什么东西腐烂的甜腻,像团黏糊糊的雾,一下钻进鼻腔,呛得我猛地咳嗽。睁开眼时,天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灰黑色,云层厚得像浸了水的棉絮,风刮过头顶的土坡,卷着枯草碎屑往脸上扑,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冰碴子似的凉。身下是攥一把能挤出水的湿泥,裤腿浸在战壕积的污水里,冻得膝盖发麻——这根本不是我加班晕倒前,铺着瓷砖、亮着白炽灯的写字楼走廊。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赶项目报告吗?怎么会躺在这种地方?】我盯着自己沾了泥的白衬衫,指尖还残留着键盘的触感,可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我,这不是梦。

“醒了?醒了就赶紧爬起来!”

粗糙的手掌拍在我胳膊上,力道重得能把骨头拍碎。我转头看见个穿灰布军装的男人,军装袖口磨得露了棉絮,沾着的泥块冻成了硬块,脸上一道血痕从颧骨划到下颌,混着泥污发黑,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步枪,枪托处缠着破布条,眼神像淬了冰,“愣着干什么?小鬼子的炮弹说不定下一秒就落这儿!

小鬼子?炮弹?

我脑子嗡的一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还是那件印着公司logo的白衬衫,只是下摆沾了黑褐色的污渍,指尖碰到时,黏腻的触感让我

浑身发麻。【穿越了?我竟然穿越到了抗日战争的战壕里?那些只在历史书上见过的词,现在成了要人命的现实?】

没等我消化这个念头,远处突然传来“咻”的一声尖啸,像极了指甲刮过玻璃的刺耳声响,男人脸色骤变,一把将我按进旁边的弹坑:“卧倒!”

“轰隆——!”

爆炸声在耳边炸开,震得耳膜生疼,泥土和碎石子像暴雨似的砸在背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弹坑里的污水溅进嘴里,又苦又涩,还带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我死死抓着男人的胳膊,看见他盯着战壕深处,眼神里除了警惕,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那片方向的天空,连光线都比别处暗,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

“别往那边看。”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颤,风卷着他的话飘过来,还混着远处树林的呜咽,“那片林子,晚上不能进。”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战壕尽头连着一片黑沉沉的树林,树枝光秃秃的,枝桠扭曲着伸向铅灰色的天空,像无数只干枯的手,要把天抓裂。风刮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时而像女人的低哭,时而像男人的闷哼,缠在耳边,听得我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能进的林子?难道这地方除了鬼子,还有别的危险?】

“为什么不能进?”我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冷风顺着喉咙灌进去,冻得胸口发疼。

男人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块皱巴巴的布条,布条被汗水和泥土浸得发黑,边缘磨得起了毛,上面绣着个褪色的“李”字。

“昨天​夜里,三班的两个兄弟去林子里捡柴火,没回来。”他的指尖摩挲着布条,指腹蹭得“李”字更淡了,“早上有人看见,林子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他们的军帽,帽子里……装着半颗牙,是王二的,他去年打仗掉了颗门牙,我认得。”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往弹坑深处缩了缩,污水漫过脚踝,凉得刺骨。【军帽里的牙?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失踪,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天黑得比我想象中快,不过傍晚六点,天就沉得像深夜,战壕里点起了煤油灯,昏黄的光忽明忽暗,只能照到身前一米远的地方,更远的地方,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像张巨大的嘴,要把人吞进去。跟我一起待在战壕里的,除了白天救我的男人——他叫赵老栓,还有两个兵,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叫小豆子,脸冻得通红,嘴唇裂了好几道口子,另一个沉默寡言的,姓周,大家都叫他老周,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疲惫。

夜里不能说话,这是赵老栓定的规矩。我们四个缩在战壕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土墙,煤油灯的光映着每个人的脸,都白得像纸。小豆子攥着步枪,手一直在抖,指节泛白,眼睛死死盯着战壕口的黑暗,像是怕有什么东西从黑里钻出来。【今晚肯定会出事,赵老栓的眼神,小豆子的发抖,还有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黑暗,都在印证我的预感。】

大概到了后半夜,风停了,连远处的虫鸣都没了,战壕里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动静。

不是鬼子的军靴踩在泥地上的“咚咚”声,也不是风声,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战壕尽头的方向传来,慢慢往这边挪。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光着脚踩在湿泥里,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混着若有若无的喘息声,黏腻又诡异。

赵老栓猛地按住了小豆子的嘴,指尖用力,小豆子疼得皱了皱眉,却没敢出声。煤油灯的光晃了晃,我看见他手里的步枪对准了战壕尽头的黑暗,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放轻了。【来了!真的有东西过来了!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喘息声越来越近,带着一股比白天更浓的腐臭味,像堆烂掉的肉,钻进我的鼻子里,让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我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喘气,眼睛盯着黑暗的方向,心脏跳得像要炸开,撞得胸口发疼。

突然,黑暗里闪过一个影子。

不是人的影子,比人矮半截,佝偻着身子,像是没有骨头,一扭一扭地往这边挪,动作僵硬又怪异。影子的轮廓很模糊,在煤油灯的光下,能看见它的“手”很长,垂到地上,像枯树枝似的,每挪一步,地上就会发出“黏腻”的声响,“嗒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它身上掉下来,砸在泥水里。

小豆子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赵老栓的手也在抖,但步枪还是稳稳地对着影子,没晃一下。老周没动,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刀刃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冷光,像冰一样。【那是什么?是人吗?可哪有人长这样的?】

影子挪到了离我们大概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

煤油灯的光刚好照到它,我看清了它的样子。那根本不是人,是个穿着破烂灰布军装的“东西”,军装烂得不成样子,到处是破洞,露出里面发黑的肉,肉上还挂着泥土和碎渣,像是刚从坟里挖出来的。它的脸烂得看不清五官,左半边脸已经没了皮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正对着我们的方向,从眼窝里,慢慢往下渗着黑褐色的液体,滴在地上的泥水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发出“嗒嗒”的声音。

它的“手”确实是枯树枝一样,皮肤皱得像树皮,裂开一道道口子,指甲又长又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尖得像刀子。

“别……别过来……”赵老栓的声音发颤,扣着扳机的手指紧了紧,声音在寂静的战壕里,显得格外单薄。

那“东西”像是没听见,又开始往这边挪,这次的速度更快了,嘴里还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快跑!我想转身就跑,可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过来。】

就在这时,老周突然站了起来,手里的匕首对着“东西”的胸口刺了过去,大喊:“快开枪!”

赵老栓反应过来,猛地扣下扳机。

“砰!”

枪声在狭窄的战壕里炸开,震得我耳朵嗡嗡响,连眼前都晃了晃。子弹打在了那“东西”的胸口,炸开一个黑洞,黑褐色的液体喷了出来,溅在地上的泥水里,发出“滋滋”的声响。但那“东西”像是没

感觉,依旧往这边扑,枯树枝一样的手朝着赵老栓的脖子抓了过去,腐臭味直往他脸上扑。

“躲开!”老周一把推开赵老栓,自己往前冲了一步,匕首再次刺向“东西”的眼窝,这次准准地刺了进去,没入了大半截。

“嗬——!”

那“东西”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音不像人,像是野兽的嚎叫,又混着人的痛苦,震得我耳膜发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它猛地后退了一步,枯手捂着眼窝,黑褐色的液体从指缝里往外冒,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快,用煤油灯!”赵老栓反应过来,一把抓起身边的煤油灯,灯芯的火晃了晃,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东西”扔了过去。

煤油灯砸在“东西”的身上,玻璃罐“哗啦”一声碎了,煤油洒了一地,瞬间燃起了火。火焰顺着“东西”的军装往上窜,很快就把它裹在了火里,橘红色的火光映亮了周围的黑暗,也映出它在火里挣扎的扭曲身影。那“东西”在火里扭动着,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是肉被烤熟的味道,混着腐臭味,飘在空气里,让人作呕。

挣扎了大概一分钟,那“东西”倒在地上,不动了,火焰慢慢变小,最后只剩下一堆烧焦的黑渣,在地上冒着青烟,还带着一股刺鼻的焦味。

我们四个都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是冷汗,冷汗沾在衣服上,被冷风一吹,冻得人打哆嗦。小豆子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怕引来别的东西,眼泪从指缝里挤出来,砸在泥地上。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咽了口唾沫,声音还在抖,喉咙干得发疼。

老周捡起地上的匕首,用衣角擦了擦上面的黑褐色液体,液体蹭在布上,留下一道发黑的印子,脸色凝重得像块石头:“是‘活尸’。”

“活尸?”我愣了一下,这个词只在恐怖片里听过,“什么是活尸?”

“就是之前死在林子里的人,被鬼子的‘药’泡过,变成了这副样子。”老周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风卷着他的话飘过来,“去年我在别的部队的时候,见过一次。鬼子在林子里埋了毒剂罐,那些死在林子里的人,尸体被毒剂渗到,就会变成活尸,晚上出来抓人,被它们抓到的人,最后都会变成跟它们一样的东西。”

赵老栓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无奈:“难怪昨天三班的兄弟没回来,原来……是变成这东西了。”

小豆子哭得更厉害了,肩膀一抽一抽的:“那我们怎么办?要是晚上再出来别的活尸,我们……我们打得过吗?”

没人说话,战壕里又陷入了沉默,只有煤油灯的光在晃,映着每个人脸上的恐惧,还有远处树林偶尔传来的“呜呜”声,像在哭,又像在笑。【活尸?被鬼子的药泡过的尸体?这也太残忍了,不仅要杀人,还要把人变成这样的怪物。我能活下来吗?在这个既要打鬼子,又要斗活尸的地方?】

天快亮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鬼子的脚步声,还有他们叽里呱啦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踩在泥地上的“咚咚”声,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赵老栓猛地站起来,抓起步枪,枪托在地上磕了一下,发出闷响:“鬼子来了!准备战斗!”

小豆子赶紧擦干眼泪,用袖子蹭了蹭脸,拿起步枪,手还是在抖,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不再是刚才的恐惧。老周把匕首别回腰间,端起步枪,对准了战壕口的方向,眼神里的疲惫被警惕取代。

我也赶紧爬起来,虽然我没有枪,连怎么打仗都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要是被鬼子抓住,说不定会被当成实验品,比遇到活尸更惨,我必须撑下去,不能死在这里。】

鬼子的脚步声到了战壕口,第一个鬼子探出头来,戴着钢盔,脸上蒙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赵老栓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砰”的一声,鬼子应声倒地,摔进战壕里,鲜血溅了一地,染红了旁边的污水。

“冲啊!”赵老栓大喊一声,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跳出了战壕,朝着鬼子冲了过去。老周和小豆子也跟着跳了出去,枪声、喊杀声、鬼子的惨叫声瞬间响起,混着风,飘在清晨的空气里。

我躲在战壕里,看着外面的战斗,心里又怕又急。赵老栓和老周的枪法很准,可鬼子人多,而且手里的武器比他们好,小豆子年纪小,开枪的时候还在抖,好几次都打偏了。突然,我看见一个鬼子绕到了赵老栓的身后,手里举着刺刀,刀尖闪着冷光,朝着赵老栓的后背刺了过去。

“小心!”我大喊一声,抓起身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鬼子的头扔了过去。石头刚好砸在鬼子的钢盔上,“哐当”一声,鬼子吃痛,动作顿了一下。赵老栓反应过来,猛地转身,对着鬼子的胸口开了一枪,鬼子倒在地上,蹬了蹬腿,没了动静。

赵老栓回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谢了!”

我笑了笑,刚想说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跟昨晚活尸的声音一模一样!又轻又黏腻,还带着熟悉的腐臭味。

【不好!怎么白天也有活尸?它们不是晚上才出来吗?】我心里一紧,猛地回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战壕尽头的黑暗里,出现了好几个影子,都是佝偻着身子,一扭一扭地往这边挪,跟昨晚那个活尸一模一样!而且这次的数量更多,至少有五六个,每个影子的眼窝里,都在渗着黑褐色的液体,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腐臭味越来越浓,钻进鼻腔,让人头晕。

“不好!是活尸!”赵老栓也看见了,脸色骤变,赶紧往战壕里退,“老周,小豆子,你们先挡住鬼子,我来对付这些活尸!”

老周和小豆子点了点头,继续对着鬼子开枪,子弹打在鬼子的钢盔上,发出“哐哐”的声响。赵老栓转身,端起步枪,对着活尸的方向开了一枪,一个活尸应声倒地,可没几秒,它又慢慢爬了起来,继续往这边挪——子弹根本打不死它们!

“没用!子弹打不死它们!”赵老栓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只能用刀刺它们的眼窝,或者用火烧!”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活尸,心里慌得不行,手都在抖,突然想起昨晚老周用匕首刺中活尸的眼窝,活尸就疼得后退了。【不能慌,找武

器!我得找个能刺的东西!】我赶紧在战壕里翻找,看见地上有根碗口粗的木棍,还有一把鬼子掉落的刺刀,赶紧捡起来,用布条把刺刀绑在木棍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长矛,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防身。

“赵叔,我来帮你!”我拿着长矛,深吸一口气,朝着活尸的方向冲了过去——现在不是怕的时候,赵老栓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活尸。

赵老栓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过来,随即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小心点!别被它们抓到!”

第一个活尸已经到了我面前,枯树枝一样的手朝着我的脖子抓了过来,腐臭味熏得我头晕,差点喘不过气。【拼了!】我咬着牙,往旁边躲了一下,避开它的手,然后举起长矛,对准它的眼窝,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刺了进去。

“嗬——!”

活尸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比昨晚的声音更响,震得我耳膜发疼。它猛地后退了几步,黑褐色的液体从眼窝里喷出来,溅在我的衬衫上,黏腻的触感让我浑身发麻,可我不敢停,赶紧拔出长矛,朝着下一个活尸冲过去。

赵老栓也拿着匕首,跟活尸缠斗在一起,匕首一次次刺向活尸的眼窝,黑褐色的液体溅得他满脸都是,他却连擦都没擦,眼里只剩狠劲——那是在跟怪物拼命,也是在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战壕里的场面乱成了一锅粥:活尸的嘶吼、鬼子的嚎叫、步枪的“砰砰”声、刀刃刺进皮肉的“噗嗤”声混在一起,裹着泥土的腥气、鲜血的铁锈味和腐尸的恶臭,往每个人的鼻腔里钻。我握着长矛的手越

来越沉,胳膊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刚才被活尸划到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血渗出来,沾在布条上,冻得发硬。

突然,小豆子的哭声传了过来:“周叔!周叔你怎么样!”

我心里一紧,转头看去——老周正捂着胳膊往后退,他的袖子被活尸的指甲划开一道大口子,伤口处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像被墨汁染过一样,旁边还站着两个没被解决的鬼子,正举着枪对准他。“小豆子,别过来!”老周咬着牙喊,可声音已经发哑,脚步也开始晃,显然是毒已经开始扩散。

“妈的!”赵老栓见状,一把推开面前的活尸,举起步枪对着鬼子连开两枪,两个鬼子应声倒地。可他刚转身,身后的活尸就扑了上来,枯手死死抓住他的军装后领,腐臭味直往他脖子里灌。“赵叔!”我大喊着冲过去,长矛对准活尸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活尸吃痛,松开手往后退,赵老栓趁机转身,匕首刺进它的眼窝,干脆利落。

我们三个赶紧围到老周身边,他已经站不稳了,靠在战壕壁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别管我……鬼子退了,活尸……活尸越来越多,再不走……都得死在这。”

我往战壕外看,果然,剩下的几个鬼子见势不妙,已经扛着枪往树林方向跑,可战壕里的活尸,已经从五六个变成了十几个,正从黑暗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挪,黑洞洞的眼窝盯着我们,像盯着猎物。

“林子里有山洞!”赵老栓扶着老周,声音急促,“昨天李哥跟我说过,林子里有个隐蔽的山洞,能躲!”

“可是林子里……”小豆子还在怕,话没说完就被赵老栓打断:“现在战壕里更危险!活尸怕火,我们多找些易燃的东西,举着火把走,它们不敢靠近!”

我赶紧在战壕里翻找,把鬼子掉落的军大衣、破布片都堆在一起,又掏出仅剩的煤油,浇在上面,赵老栓划亮火柴,火焰“腾”地一下窜起来,橘红色的光映亮了周围的黑暗,那些逼近的活尸果然顿住了脚步,往后退了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却不敢再往前。

“走!”赵老栓扛起老周,我和小豆子举着火把,一前一后护着他们,往树林方向冲。火把的光在黑夜里晃得厉害,照得树枝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摇晃,像无数只手在抓我们的脚。风刮过树林,树枝“哗啦哗啦”响,像是有东西在树后面跟着,我不敢回头,只能死死攥着火把,脚步不敢停。

我往战壕外看,果然,剩下的几个鬼子见势不妙,已经扛着枪往树林方向跑,可战壕里的活尸,已经从五六个变成了十几个,正从黑暗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挪,黑洞洞的眼窝盯着我们,像盯着猎物。

“林子里有山洞!”赵老栓扶着老周,声音急促,“昨天李哥跟我说过,林子里有个隐蔽的山洞,能躲!”

“可是林子里……”小豆子还在怕,话没说完就被赵老栓打断:“现在战壕里更危险!活尸怕火,我们多找些易燃的东西,举着火把走,它们不敢靠近!”

我赶紧在战壕里翻找,把鬼子掉落的军大衣、破布片都堆在一起,

又掏出仅剩的煤油,浇在上面,赵老栓划亮火柴,火焰“腾”地一下窜起来,橘红色的光映亮了周围的黑暗,那些逼近的活尸果然顿住了脚步,往后退了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却不敢再往前。

“走!”赵老栓扛起老周,我和小豆子举着火把,一前一后护着他们,往树林方向冲。火把的光在黑夜里晃得厉害,照得树枝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摇晃,像无数只手在抓我们的脚。风刮过树林,树枝“哗啦哗啦”响,像是有东西在树后面跟着,我不敢回头,只能死死攥着火把,脚步不敢停。

小豆子走在最前面,突然“啊”的一声停住了脚,脸色惨白地指着前面:“哥……你看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的树干上,挂着好几顶灰布军帽,帽檐上都沾着黑褐色的污渍,有的帽子下面还缠着布条,上面绣着熟悉的名字——有“王二”,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应该都是之前失踪的战士。风一吹,帽子晃来晃去,像是有人戴着它们,在树后面盯着我们。

【是那些没回来的兄弟……他们的帽子都在这,人却……】我心里一酸,却不敢多停留,“别多看,快走!山洞快到了!”

又跑了大概五六分钟,赵老栓突然停住:“到了!就在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一棵老槐树下,藏着一个山洞入口,被藤蔓和杂草盖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们赶紧走过去,赵老栓和我扯掉藤蔓,小豆子举着火把往里照——山洞不算小,里面干燥,地上还铺着些干草,像是之前有人在这里待过。

“快进去!”我们把老周扶进山洞,赵老栓又在外面试着推了几块石头挡住入口,只留了一道小缝透气,外面活尸的嘶吼声虽然还能听见,却远了些,没那么逼仄了。

小豆子把火把插在山洞里的石头上,昏黄的光映亮了每个人的脸,都写满了疲惫和恐惧。老周靠在干草上,呼吸越来越弱,他看着我们,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来:“这是……之前在鬼子俘虏身上搜的……好像是林子里的地图……标着……标着鬼子的毒剂库……”

我接过地图,借着光仔细看——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除了标注的山洞位置,还有一个用红圈标着的“毒剂库”,旁边还写着几个模糊的日文,像是“实验体”“活尸培养”之类的字。【原来鬼子不仅在林子里埋了毒剂罐,还建了毒剂库?那些活尸,就是他们在这里培养出来的?】

“难怪活尸这么多……”赵老栓看着地图,脸色越来越沉,“要是不把毒剂库毁了,就算我们躲得过今天,以后还会有更多人变成活尸,更多兄弟死在这。”

小豆子攥紧了拳头,眼里的恐惧变成了愤怒:“赵叔,我们去毁了它!不能让鬼子这么害人!

赵老栓没说话,只是看着老周,老周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我……我不行了……你们……你们要小心……毒剂库旁边……有活尸看守……还有……还有引爆装置……鬼子可能……可能要炸了这里……”

话没说完,老周的头就歪了过去,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睛还睁着,盯着山洞外的方向——那是朝着阵地的方向,是他守护了一辈子的土地。

山洞里静得可怕,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小豆子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却不敢哭出声,只是死死咬着嘴唇。赵老栓蹲在老周身边,把他的眼睛轻轻合上,声音哽咽:“老周,放心,毒剂库我们一定毁了,鬼子的阴谋,我们不会让它成的。”

我看着老周的尸体,又看了看手里的地图,心里又酸又沉。【老周走了,李哥走了,还有那么多不知名的兄弟走了,他们用命护着的土地,我们不能让它被鬼子的毒剂污染,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

就在这时,洞口的石头突然被撞得“咚咚”响,碎石屑簌簌往下掉,外面传来活尸更密集的嘶吼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挥它们,朝着山洞发起攻击。“不好!它们找到这里了!”赵老栓脸色一变,赶紧起身去加固石头,可石头根本挡不住,缝隙里已经能看见活尸枯黑的手指在乱抓,指甲刮着石头,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

“哥!怎么办啊!”小豆子抓着我的胳膊,声音发颤。

我盯着手里的地图,突然看见地图上标着,山洞深处还有一条“秘密通道”,直通毒剂库的后门!“有了!赵叔,小豆子,地图上标着,这山洞里还有条通道,能到毒剂库!我们从通道走,既能躲开活尸,又能直接去毁了毒剂库!”

赵老栓眼睛一亮,赶紧凑过来看地图:“在哪?快找!”

我们三个拿着火把,在山洞里仔细找,终于在山洞最里面的石壁上,发现了一道淡淡的凹槽——跟地图上画的一模一样。赵老栓和我合力推石壁,“轰隆”一声,石壁往内转了,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里面黑漆漆的,能听见隐约的滴水声,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化学药剂味,刺鼻得很。

外面的石头已经快被活尸撞碎了,一只活尸的枯手已经伸了进来,朝着小豆子抓过去。“快进去!”赵老栓一把将小豆子推进窄道,我紧随其后,赵老栓最后一个进来,用力把石壁推回原位,外面的嘶吼声和撞击声瞬间弱了下去。

窄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走,墙壁上湿漉漉的,沾着不知名的黏液,摸上去滑腻腻的,让人头皮发麻。火把的光只能照到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剩下的都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像是随时会有东西从黑暗里扑出来。

“小心点,脚下滑。”赵老栓走在最后,提醒我们。我和小豆子紧紧跟着,不敢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呼吸声,还有水滴“嗒嗒”的声音,在窄道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突然开阔起来,我们走进了一个石室——这里比之前的山洞大得多,四周的铁架上摆满了玻璃罐,罐里装着淡黄色的液体,里面泡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的是人的手臂,有的是半成型的活尸,有的甚至还在缓慢蠕动,罐壁上贴着日文标签,写着“感染后24小时”“感染后48小时”,看得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这……这就是鬼子的培养舱……”小豆子脸色惨白,往后退了一

步,差点撞到铁架。

赵老栓的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响:“这群畜生!竟然用活人做实验!”

就在这时,石室深处传来“咔嗒”一声轻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刺眼的白光透了进来,还传来了鬼子的说话声,夹杂着仪器的“滴滴”声。我们赶紧熄灭火把,躲到铁架后,屏住呼吸。

两个穿白大褂的鬼子走了进来,手里推着一个铁笼,笼子里关着一个年轻的战士,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却还在挣扎,嘴里喊着:“小鬼子!你们不得好死!”

“闭嘴!”其中一个鬼子用生硬的中文骂道,“这个实验体抗性强,刚好能用来测试新的毒剂,明天就能变成新的‘武器’。”另一个鬼子则打开铁架上的木箱,里面摆满了贴着姓名标签的玻璃瓶,我赫然看见“李”“王二”的名字,瓶里泡着的,竟是他们的牙齿和指甲。

【是李哥和王二的……鬼子竟然连这些都不放过……】我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长矛攥得更紧了,赵老栓也屏住了呼吸,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可没等我们动手,小豆子突然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清晰。

两个鬼子瞬间警觉,猛地回头,手里的手枪对准了我们的方向:“谁在那里?出来!”

“拼了!”赵老栓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步枪托狠狠砸在一个鬼子的后脑勺上,那鬼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另一个鬼子刚要开枪,我已经冲了过去,长矛对准他的胸口狠狠刺进去,鬼子的眼睛瞪得溜圆,倒在地上,血顺着长矛流下来,溅在我的鞋上。

我们赶紧打开铁笼,把里面的战士扶出来,他叫陈铁,是三班的,昨天跟李哥一起去林子里捡柴火,被鬼子抓了过来,“谢谢你们……李哥他……他是不是已经……”

赵老栓沉默着点了点头,陈铁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却咬着牙没哭出声:“李哥,我一定给你报仇!”

我拿着从鬼子身上搜来的钥匙,打开了木箱,看着里面的玻璃瓶,心里又痛又恨:“别难过,我们现在就去毁了毒剂库,让鬼子的阴谋彻底破产!”

我们顺着暗门走出去,外面是一条更长的甬道,两边的房间里都摆着仪器和毒剂罐,有的毒剂罐已经泄漏,淡黄色的液体在地上流,冒着滋滋的白烟,烧得地面发黑。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面终于出现了一

个写着“核心控制室”的门,里面传来仪器的“滴滴”声,屏幕上的红光一闪一闪,格外刺眼。

赵老栓推开门,我们走进去——控制室里摆满了仪器,中间的屏幕上跳动着倒计时,上面显示着“00:59:47”,旁边还有一行日文,陈铁看了一眼,脸色骤变:“不好!鬼子要在一个小时后引爆这里!到时候毒剂会扩散到周围的村子,所有老百姓都会遭殃!”

【一个小时!只有一个小时了!】我心里一紧,赶紧凑到控制台前,看着缠绕在一起的红、蓝、黄三根线,还有一个红色的引爆按钮,“怎么办?我们不知道哪根是引爆线,剪错了会不会直接炸了?”

赵老栓也凑过来,皱着眉看了半天:“老周之前说过,日军的引爆线,通常黄色是零线,红色是火线,蓝色是信号线……要不,剪黄色的?”

“不行!”陈铁赶紧拦住他,“我被抓来的时候,听见鬼子说过,这次的引爆装置改了线路,怕被我们破坏!”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甬道里突然传来了活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鬼子的脚步声——显然,他们发现有人闯进来了!“不好!他们来了!”赵老栓举起步枪,对准门口,“你们赶紧想办法剪线,我来挡住他们!”

“赵叔,我跟你一起!”小豆子也举起步枪,虽然手还在抖,却没了之前的恐惧。

我看着屏幕上不断减少的倒计时,又看了看门口,心里急得像火烧。突然,我想起之前在鬼子白大褂口袋里摸出的一张纸条,上面画着简单的线路图,当时没在意,现在赶紧掏出来——上面用红笔标着,黄色线是备用线,蓝色线才是真正的零线!

“找到了!剪蓝色的!”我大喊着,拿起旁边的剪刀,对准蓝色的线,深吸一口气,猛地剪了下去。

“嘀——”

屏幕上的倒计时,突然停在了“00:57:32”,红色的指示灯也不闪了,变成了绿色。

“成了!我们成功了!”小豆子兴奋地喊了出来。

可没等我们高兴多久,门口就传来了鬼子的枪声,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胳膊飞过去,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碎石。“快!毒剂库在隔壁,我们去把毒剂罐都炸了!”赵老栓大喊着,对着门口开了两枪,挡住鬼子的进攻。

我们四个冲出控制室,隔壁就是毒剂库,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毒剂罐,有的比人还高。陈铁从鬼子身上搜出了炸药,“我来装炸药,你们挡住鬼子和活尸!”

我和赵老栓、小豆子守在门口,活尸已经冲了过来,第一个活尸的枯手就朝着我的脖子抓过来,我举着长矛刺进它的眼窝,用力一拧,活尸倒在地上。鬼子的枪声不断,小豆子的胳膊被打了一枪,鲜血直流,他却咬着牙,继续开枪:“哥,我没事,别管我!”

“坚持住!陈铁快好了!”赵老栓一边对付活尸,一边喊。

终于,陈铁大喊:“好了!炸药装好了!我们快撤!还有十分钟就炸了!”

我们四个赶紧往甬道外跑,身后的活尸和鬼子紧追不舍,子弹在我们身边乱飞,活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跑过之前的培养舱时,我看见里面的活尸还在玻璃罐里蠕动,心里一横,把手里的火把扔了进去——火焰瞬间窜起来,烧着了铁架,也烧着了玻璃罐,里面的活尸发出凄厉的嘶吼,很快就没了动静。

我们沿着窄道往山洞外跑,刚跑出山洞,身后就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在摇晃,毒剂库被炸了!火焰和浓烟从树林里

冒出来,遮住了半边天,里面还传来活尸的惨叫声和鬼子的哀嚎声,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我们四个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是血和泥,却没人在意——我们成功了,我们毁了鬼子的毒剂库,阻止了他们的阴谋,给死去的兄弟报了仇。

天已经亮了,太阳从东边升起来,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林,洒在我们身上,驱散了一夜的寒冷和恐惧。远处传来了中国军队的冲锋号,嘹亮的声音穿透浓烟,像是在宣告胜利。

赵老栓看着燃烧的树林,眼里含着泪,却笑了:“老周,李哥,王二……你们看见了吗?鬼子的阴谋破了,我们赢了!”

我看着眼前的阳光,又看了看身边的赵老栓、小豆子和陈铁,心里突然明白——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没有谁是天生的英雄,只是有人愿意为了守护土地、守护同胞,挺身而出,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攥紧了手里的地图,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却像是在提醒我:这场跨越时空的战斗,我永远不会忘;这些用生命托举希望的人,我永远不能忘。

浓烟渐渐散去,树林里只剩下烧焦的枝干在冒着青烟,空气里还残留

着毒剂的刺鼻味和焦糊味,却没了活尸的嘶吼和鬼子的嚎叫——那些作恶的怪物、残忍的侵略者,终究葬在了自己制造的地狱里。

小豆子靠在树上,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却咧着嘴笑,手里攥着一块从鬼子钢盔上掰下来的碎片:“哥,你看,以后再也没有活尸了,再也不用怕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刚想说话,陈铁突然指着远处的阵地,声音发颤:“你们看……是我们的人!”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土坡上,出现了一队穿灰布军装的战士,他们举着红旗,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红旗在晨风中飘着,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格外耀眼。赵老栓猛地站起来,朝着队伍的方向挥手,声音哽咽:“是大部队!我们的大部队来了!”

队伍很快走到我们面前,领头的连长看见我们,又看了看燃烧的树林,眼眶瞬间红了:“赵老栓!你们还活着!太好了!我们以为……以为你们都……”

“连长,我们没事!”赵老栓敬了个不标准却格外郑重的军礼,“鬼子的毒剂库被我们炸了,活尸也都解决了,就是……老周、李哥、王二他们……”

话没说完,赵老栓的声音就断了,连长沉默着,对着树林的方向敬了个军礼,身后的战士们也纷纷举起枪,对着天空鸣了三枪——那是对牺牲战士的致敬,是跨越生死的告别。

晨风吹过,带着泥土的清香,终于驱散了连日来的腐臭和血腥。我看着眼前的战士们,看着飘扬的红旗,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恐惧、疲惫都值了——我们守住了这里,守住了身后的村子,守住了这些战士们用命守护的土地。

连长让人给我们处理伤口,小豆子的胳膊被简单包扎好,陈铁也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眼里满是坚定:“连长,我请求归队!以后还要跟着大家一起打鬼子,把他们赶出中国去!”

“好!”连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都要把鬼子赶出去!”

赵老栓走到我身边,看着我:“兄弟,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们也毁不了毒剂库。你……你是从哪里来的?之前没在队伍里见过你。”

队伍很快走到我们面前,领头的连长看见我们,又看了看燃烧的树林,眼眶瞬间红了:“赵老栓!你们还活着!太好了!我们以为……以为你们都……”

“连长,我们没事!”赵老栓敬了个不标准却格外郑重的军礼,“鬼子的毒剂库被我们炸了,活尸也都解决了,就是……老周、李哥、王二他们……”

话没说完,赵老栓的声音就断了,连长沉默着,对着树林的方向敬了个军礼,身后的战士们也纷纷举起枪,对着天空鸣了三枪——那是对牺牲战士的致敬,是跨越生死的告别。

晨风吹过,带着泥土的清香,终于驱散了连日来的腐臭和血腥。我看着眼前的战士们,看着飘扬的红旗,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恐惧、疲惫都值了——我们守住了这里,守住了身后的村子,守住了这些战士们用命守护的土地。

连长让人给我们处理伤口,小豆子的胳膊被简单包扎好,陈铁也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眼里满是坚定:“连长,我请求归队!以后还要跟着大家一起打鬼子,把他们赶出中国去!”

“好!”连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都要把鬼子赶出去!”

赵老栓走到我身边,看着我:“兄弟,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们也毁不了毒剂库。你……你是从哪里来的?之前没在队伍里见过你。”

我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身上还沾着血和泥的白衬衫,又看了看眼前的战士们,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我来自和平年代,来自没有战火、没有活尸的未来,那里有高楼大厦,有电灯电话,有他们用命换来的安稳生活。

“我来自很远的地方。”我笑了笑,“一个没有鬼子、没有战争的地方,那里的人们,都过着安稳的日子。”

赵老栓愣了愣,随即笑了,眼里满是向往:“真有那样的地方?那太好了……我们这么拼命,就是想让以后的人,能过上那样的日子。”

“会的。”我用力点头,“以后一定会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眼前的战士们、飘扬的红旗、燃烧的树林,都开始变得模糊。“兄弟,你怎么了?”赵老栓赶紧扶住我,满脸担忧。

“我……我好像要走了。”我看着他,心里有些不舍——舍不得这些并肩作战的兄弟,舍不得这片用生命守护的土地,“赵叔,小豆子,陈铁……以后好好活着,等着看到鬼子被赶出去的那一天,等着看到安稳的日子。”

“走?你要去哪里?”小豆子抓着我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哥,你不能走!我们还要一起打鬼子呢!”

我笑了笑,想摸一摸他的头,手却抬不起来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赵老栓、小豆子、陈铁担忧的脸,还有远处飘扬的红旗。

再次睁开眼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耳边是仪器的“滴滴”声,身上盖着干净的被子——没有泥土,没有血腥,没有腐臭,只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护士走进来,看见我醒了,笑着说:“你终于醒了!你加班的时候晕倒了,被同事送到医院来,已经睡了一天了。”

我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没有伤口,没有沾着血的布条,只有输液针留下的小小的针孔。我掀开被子,身上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不是那件沾着血和泥的白衬衫。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梦?

我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日历——还是我晕倒那天的日期,没有穿越,没有战火,没有活尸,只有和平年代的安稳。可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长矛的粗糙触感,鼻子里还能闻到硝烟和腐尸的味道,眼前还能浮现出

赵老栓、老周、小豆子、陈铁的脸,还有那片燃烧的树林,飘扬的红旗。

那不是梦。

我赶紧打开电脑,搜索抗日战争时期的史料,输入“日军毒剂库”“活尸实验”等关键词——果然,找到了相关的记载,虽然没有“活尸”这样的字眼,却提到了日军曾在某地使用化学毒剂,残害战俘和百姓,后来当地的抗日战士,为了摧毁毒剂库,牺牲了很多人,最终成功阻止了日军的阴谋。

史料里没有提到赵老栓、老周、小豆子、陈铁的名字,他们只是无数抗日战士中的无名英雄,像尘埃一样,没有留下姓名,却用生命托起了和平的太阳。

出院后,我特意去了烈士陵园,那里立着无数块墓碑,有的刻着名字,有的只有“无名烈士之墓”六个字。我站在墓碑前,敬了个军礼,就像当初赵老栓他们那样。

风拂过烈士陵园,树叶“沙沙”响,像是无数英雄在回应。我知道,他们没有消失,他们活在这片他们用命守护的土地上,活在我们每个人的记忆里,活在这个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年代里。

以后每次路过烈士陵园,我都会停下来,站一会儿——不为别的,只为纪念那些在战火中挺身而出的英雄,只为记住那场跨越时空的战斗,只为告诉他们:你们的愿望实现了,没有鬼子了,没有战争了,人们都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你们守护的土地,永远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