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周六，天刚亮我就醒了。厨房的碗还没刷完，婆婆的声音就从客厅飘进来：“大儿媳，今天二弟要回来，你记得多买点菜。”

我愣了几秒，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又是那句熟悉的“你记得”。这二十多年，她从来没说过“我们一起”。

我是家里的大媳妇，结婚第二年就住进这个家。那时候年轻，想着一家人热热闹闹挺好。谁知道这一住，就是半辈子。

二弟结婚没多久就搬出去，逢年过节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像客人一样。每次来，婆婆忙前忙后招呼得跟迎财神似的，水果摆满一桌，嘴上全是“哎呀，你们辛苦了”。

我呢？从头天晚上就开始忙，列菜单、准备菜，第二天一早就跑菜市场。

这不，端午那天，我也想歇一歇。跟老公开玩笑说，今年不包粽子了，去河边走走。

他笑着说：“你啊，闲不下来。”

可第二天一早，我还是起床洗叶子、泡糯米，一忙就是一上午。

等粽子煮好，手上勒出一圈红印子。

二弟一家来了，吃得满嘴是香。婆婆笑着说：“你看你弟媳，真有口福！”

我听着心凉。那一刻，谁问过我手疼不疼？

老公还在一旁打圆场：“你是大媳妇，多做点没啥。”

我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却在想：难道“多做点”就该是一辈子的事？

上个周末，又是同样的戏码。二弟打电话说要回来吃饭。婆婆笑得合不拢嘴，让我准备排骨、番茄炒蛋，还特意交代：“孩子最爱你做的那道。”

我嘴上答应，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那天早上，我去菜市场买了一大篮子菜，回来就钻进厨房。油烟呛得人直咳嗽，客厅里传来他们的笑声。

二弟媳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婆婆不停地问她：“这水果甜不甜？”

没人看一眼厨房的我。

炒完最后一盘菜，我放下锅铲，忽然觉得整个人被掏空了。

我关掉煤气，解下围裙，走到客厅。

“爸，妈，我突然想起来，中午约了朋友吃饭，就不在家吃了。”

婆婆愣了一下：“都快开饭了，朋友哪有家人重要？”

二弟笑着劝：“大嫂，别闹，你做的菜我们都惦记呢。”

我看着他们，语气很平静：“这二十多年，我天天在家做饭、干活，没缺过一次。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想被人端一碗热饭？我也想过节那天睡个懒觉？”

老公脸色变了，想拉我：“你别闹，爸妈还在呢。”

我甩开他的手，拿起包：“不是闹，是醒了。”

我说完就出门。

楼下的风有点凉，我却觉得久违的轻松。

原来，说“不”真的没那么难。

我去了家常去的小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汤面上，香气扑面而来。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女人一辈子，不该只围着锅台转。

我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后来老公打电话来说，他们最后叫了外卖。婆婆嘴上不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

我笑了笑，心里很平静。

因为这一次，我终于为自己做主了。

家要有人情，也要有分寸。

你觉得，做媳妇的“该做的”，到底该到哪一步？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继续忍，还是学我一样，为自己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