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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南被炸事件亲历者:美金与道歉换不来同胞的命,勿忘血债,吾辈自强!

1999年5月7日,五枚导弹划破贝尔格莱德的夜空,砸向中国大使馆,也砸醒了亿万中国人的睡梦。旧地图、数据库、审核漏洞——

1999年5月7日,五枚导弹划破贝尔格莱德的夜空,砸向中国大使馆,也砸醒了亿万中国人的睡梦。

旧地图、数据库、审核漏洞——一句“误炸”就想把血擦得干干净净?

我们记住了废墟里的焦土,也记住了大街上的怒吼。

从此明白: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1.

1999年5月7号的贝尔格莱德,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焦灼。

星期五的晚上九点,天色早就沉成了墨色。

我叫刘强,二十八岁,山东来的电工,在这儿守着使馆的电路。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使馆老孙的号码。

“小刘,发电机又跳闸,馆里断了电,赶紧来。

”老孙的声音带着急。

我嘴里叼着没吃完的面包,黄油渣子掉在工装裤上。

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傍晚的土豆汤早消化没了。

抓起工具包就往使馆跑,夜风灌进领口凉飕飕的。

路边的萨瓦河黑沉沉的,像条蛰伏的巨蛇,河风裹着潮气。

路灯稀稀拉拉亮着,光晕里飞着不知名的小虫。

使馆门口的阴影里,小许记者正蹲在地上抽烟。

看见我跑过来,他把烟蒂摁灭在脚下,又从烟盒里抽了一根递过来。

“刚值完班?这破发电机,扛得住吗?”他的声音有点哑。

我摆摆手没接烟,握紧了手里的工具包,望着使馆亮着应急灯的窗口。

“扛得住,”我说,风把声音吹得很清楚,“祖国在这儿呢。

2.

老孙拽着我的胳膊往楼里跑,应急灯的光在走廊里晃。

地下室的门一推开,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电闸箱的铁皮发烫,裸露的线头正噼里啪啦冒蓝火星。

我蹲下去摸工具箱,手心的汗把钳子柄浸得发滑。

刚捏住螺丝刀,头顶突然“嗡——”一声炸响。

不是远处的雷声,是引擎声,低得像贴在楼顶擦过。

窗户玻璃跟着哆嗦,墙皮簌簌往下掉灰。

还没来得及抬头,“轰”的巨响把耳膜震得生疼。

整栋楼猛地跳了一下,我像被人踹了后腰,狠狠往前扑。

头顶的灯泡“啪”地炸开,玻璃碴子混着火星往下砸。

“趴下!”老孙的吼声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死死抱住头,耳朵里全是嗡嗡的鸣响,啥也听不见了。

3.

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第二声爆炸来了。

地动山摇,比刚才的爆炸狠十倍,像是要把楼掀翻。

头顶“哗啦”一声巨响,天花板整个塌了下来。

水泥块、碎砖、钢筋砸在背上,压得人喘不上气。

一股滚烫的气浪从背后推过来,我像个破布娃娃被掀翻。

后脑勺“咚”地磕在铁柜角上,眼前瞬间黑了。

热辣辣的血顺着额头往下淌,糊住了眼睛,世界一片红。

黑烟像潮水涌过来,呛得我拼命咳嗽,嗓子被燎得生疼。

空气里全是烧塑料的焦糊味,还有说不清的腥气,钻鼻孔。

我用胳膊肘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往前爬,手指摸到碎石子。

手在地上乱摸,想找老孙,却碰到一截温热的腿。

是牛仔裤布料,软软地搭在地上,没一点力气。

我心里一紧,摸到他的裤脚——是小许。

他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该在门口抽烟吗?

我扑过去摇他,他眼睛半睁着,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嘴角冒出细密的血泡,破了,血丝顺着下巴往下滴。

“小许!小许!”我吼着,自己都听不见声音。

抓住他的胳膊往门口拽,可他的胳膊像灌了铅,纹丝不动。

我的手抖得跟筛糠,抓不住布料,冷汗混着血往脖子里流。

4.

第三声爆炸来得更凶,像闷雷在颅腔里炸开。

震波顺着水泥地爬上来,膝盖下的碎石子都在跳,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刚把小许的头往铁柜下挪了挪,第四声就到了。

这声更近,像在耳边放了串鞭炮,炸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地下室的水管裂开了,水混着泥沙从头顶往下淌,滴在脖子上凉飕飕的。

第五声爆炸最狠,闷响里裹着脆裂声,整栋楼都在抽风似的抖。

每一声都像大锤往心口砸,砸得我喘不上气,胃里翻江倒海。

刚才还能摸到的墙,这会儿“咔嚓”一声裂了道大口子。

头顶的楼板突然往下沉,钢筋被扯得发出尖叫,像有人在拼命拧铁丝。

碎块砸在背上,比刚才的水泥块更沉,压得我差点趴回地上。

“轰隆——”一声长响,靠楼梯口的半块楼板彻底断了。

黑暗里突然亮起橙红色的光,火舌卷着黑烟从裂口钻进来。

先是一丝灼热的风,跟着就是成片的火苗,舔着断口的木梁往上窜。

火味瞬间盖过了塑料焦糊味,带着松木的爆裂香,烫得人脸皮发紧。

浓烟像活物似的涌进来,黑得发黏,吸一口嗓子像被砂纸磨。

我赶紧捂住嘴,指缝里漏进来的烟还是呛得眼泪直流。

血糊的眼睛更看不清了,使劲眨了眨,视线里只剩晃动的火光。

就在这时,浓烟里飘来一声尖叫,又尖又脆,像玻璃划过铁皮。

是女人的声音,穿透了火的噼啪声和楼板的呻吟声。

我心里猛地一揪——是朱颖姐!

她的办公室在二楼东侧,离楼梯口最近,刚才那声爆炸肯定炸到那儿了。

“朱姐!”我扯着嗓子喊,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你吗?”

尖叫又响了一声,这次更近,带着哭腔,听得心头发紧。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膝盖一软又跪回地上,手心被碎石子硌得生疼。

后背的伤口被火烤得发烫,血顺着脊梁骨往下流,黏住了衣服。

“朱姐!在二楼对吧?快到窗边去!”我拼命抬高声音,肺都在颤。

火光里隐约能看见楼梯口的轮廓,火舌已经舔到了一楼的台阶。

“往下跳!下面有花坛,跳下来我接你!”我喊得嗓子冒白烟。

浓烟突然被风吹开一道缝,二楼的火光里晃出个影子。

是朱颖姐,她缩在墙角,怀里死死抱着个黑沉沉的东西——是她的相机。

那台尼康相机是她从国内带来的,宝贝得不行,采访时从不离手。

上次使馆聚餐,她还笑着说这相机里存着半个巴尔干的故事。

这会儿她背对着火,头发被烟熏得乱糟糟,脸上全是黑灰。

她看见了我,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全是惊恐,嘴角往下撇着。

“朱姐!跳啊!”我使劲挥手,血和汗顺着胳膊往下滴。

她却拼命摇头,眼泪混着烟灰从眼角往下淌,在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她把相机抱得更紧了,下巴抵着相机背带,像抱着什么救命的东西。

我知道她为啥不跳,那相机里有她拍的难民,有被炸的村庄,全是她的命。

可火已经顺着楼梯扶手往上爬了,火舌卷着她的衣角,她却没察觉。

“别管相机了!人重要!”我急得直拍地面,手掌拍得生疼。

她还是摇头,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什么,可声音全被火吞了。

就在这时,侧面的承重墙突然发出“咯吱”的怪响。

那声音我太熟悉了,以前在工地见过,是钢筋被烧软的动静。

“小心!”我吼出声,声音还没落地,墙就塌了。

“轰隆——”一声巨响,烟尘像蘑菇云似的涌过来。

黄土、碎砖、木片劈头盖脸砸下来,瞬间把视线糊成一片黄。

我下意识抱住头,耳朵里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等烟尘稍微散了点,我赶紧抬头往二楼看。

刚才朱颖姐待的地方只剩个黑洞洞的缺口,火舌正从里面往外冒。

墙倒的地方堵满了碎块,那道蜷缩的影子没了。

朱姐的尖叫断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

世界突然静了一瞬,只剩火在噼啪作响,烧得木头滋滋冒油。

我张着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像堵着团烧红的棉絮。

手还保持着挥手的姿势,指尖却在抖,比刚才拖小许时抖得更凶。

血和烟灰糊在脸上,眼泪混着什么往下淌,咸涩的,流进嘴里发苦。

5.

北京时间5月8号清晨五点,成都的天刚蒙蒙亮。

春熙路上没什么人,路灯还亮着,把柏油路照得泛白。

夜风带着潮气,吹得街边的梧桐叶沙沙响,有点凉。

高中生小林蹬着单车往家赶,刚结束通宵的便利店夜班。

蓝色工装外套沾着灰尘,眼皮沉得像灌了铅,链条“咔嗒”响。

路过街角的早点铺,蒸笼冒的白气裹着葱花味飘过来。

铺子里的黑白电视开着,正放着早间新闻,屏幕有点雪花。

突然,主持人的声音变了调,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紧急插播快讯——我驻南联盟大使馆遭北约导弹轰炸,人员伤亡不明。

“嗡”的一声,小林感觉脑子里炸开了。

手忙脚乱捏刹车,单车在路面上滑出半米,差点栽进路边的绿化带。

车把撞在梧桐树干上,“哐当”一声,铃铛响得刺耳。

他顾不上扶车,甚至没锁,拔腿就往旁边的大学校门冲。

传达室的大爷刚打开铁门,被他撞得一个趔趄。

男生宿舍还沉在黑暗里,三楼的灯零星亮着几盏。

小林攥着拳头往楼梯跑,皮鞋底磕在台阶上咚咚响。

“咣咣咣!”他对着第一个宿舍门猛砸,手掌拍得生疼。

“都起来!快起来!美国炸咱大使馆了!”声音劈了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