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给儿子捐心脏的手术当天，医生老公被他白月光师妹一个电话叫走。
我和儿子被打开胸腔，在手术台上等了24个小时。
儿子因为耽搁时间太久，移植心脏后并发重症感染，濒临死亡。
我拖着刚安的人工心脏，苦苦哀求他。
“老公，求你让医圣师傅出山，救救儿子好不好？”
他的白月光撇撇嘴。
“我爸已经退休，你还要麻烦他，做人怎么能够这么自私？”
他点点头，不赞同的看着我。
“可儿说的对。”
白月光眼里突然闪过精光。
“如果你愿意按照设定的心率，停跳一百次，我就让我爸出山救你儿子，如何？”
看着他对她宠溺的神色，我的心脏不停的抽搐直到冰冷。
转身，我给医圣打去电话。
“我可以原谅你，认你当爸，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我要验证一下。”
“从心脏停五秒开始，每次叠加五秒，我倒是要看看，心脏停多久灵魂才能出现。”
慕可儿俏皮的看着萧逸辰，希望他能够支持自己。
萧逸辰心领神会，转头看向我。
我的心脏不停下沉，握紧了拳头。
心里却还有一些期待。
“浅月，老师他已经退休，我实在是无法厚着脸皮让他帮忙。”
“人工心脏是我给你安的最先进的款式，停搏后复跳没有问题。”
“不如你就听可儿的建议，既能够为朗轩治病，还能够为科学研究做贡献。”
我死死咬住下唇，一股铁锈味在嘴里蔓延。
期待全部被水浇灭。
萧逸辰上前，轻抚我的头部。
我心中猛烈一抖，生出些许希望，眼眶发热想抱住他的腰。
下一秒，他却使劲按压住我的头，被迫点了几下。
”可儿，浅月同意了。”
我震惊的抬起头，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刚要开口质问萧逸辰，我的胸口仿佛被铁锤击打，瞬间飞身体了出去，失去意识。
陷入黑暗。
再睁眼，萧逸辰紧张的守在我的身边，眼睛里的着急不似作假。
“逸辰，不过是心脏停了五秒，能有什么事，浅月姐也太夸张了。”
“如果不想救萧朗轩就明说嘛，干嘛整得好像我在故意为难她似的。”
萧逸辰皱了皱眉头，要把我扶起。
“浅月，吵闹也是要适可而止的。”
我冷冷的看着他，一把打掉他扶着我的手。
“萧逸辰，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答应慕可儿，怎么你就帮我答应了？”
“从头到尾被欺负的都是我们母子，我究竟什么时候吵闹了！”
萧逸辰诧异的看着我，我从未在人前表现的这样激烈。
在他的眼里，苏浅月是知事懂节的女孩。
是在和他一同考上研究生后，因为医圣只要一个人，自动将名额让给他的女孩。
更是从未和他说过一个不字的女孩。
“萧医生，朗轩的住院费目前欠了二十万，您看？”
儿科护士的话拉回了在场人的思绪。
萧逸辰诧异的眼神变为了心安。
毕竟我苏月浅已经成为家庭主妇。
只能依靠他为儿子缴费。
萧逸辰轻描淡瞟了我一眼。
“苏浅月，你不过是个孤儿，又不是医圣的女儿。”
“没有资本拒绝。”
“连儿子的住院费都掏不出来。”
“有什么资格在这叫嚣？”
萧逸辰说的对，我没有任何底气对抗不公。
我失望的看了一眼萧逸辰，低下了头。
忍住哭腔。
“刚刚我没有感觉到灵魂出窍，只有一阵撕裂灵魂般的疼痛。”
慕可儿大笑着拍手，神情愉悦。
“早点说就对了嘛！”
“那下次就要让人工心脏停搏十秒钟，萧博士作为我的第一助手，要把数据记录好。”
萧逸辰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
细致的在数据本上记录下我的反应。
我心里的绝望，几乎要溢了出来。
这个男人不要也罢。
等他们二人去餐厅庆祝得到第一组数据。
我拨打了从未打过得电话。
“喂，我愿意认你做父亲，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2
“第一，你要赶过来给我儿子做手术。”
“第二，伤害我和儿子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对面的人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答应。
只因他在非洲做无国界医生，回来需要三天时间。
守在儿童重症监护室门口，我斜靠在墙角，双手抱住自己。
企图得到一丝温暖。
忽然微信传来一条视频。
慕可儿烈焰红唇，摇晃着红酒杯，轻轻呢喃。
“逸辰，为了我的科学实验，你给苏浅月安装了人工心脏，以后你会不会后悔？”
我的双手剧烈抖动，几乎无法握住手机。
人工心脏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慕可儿？
“还有朗轩的身体成为拿捏她的把柄，为了这个故意把他搁置在手术台上，你会不会心疼朗轩？”
“毕竟朗轩只是个普通感冒，才不是什么心脏病。”
顺着墙角，我瘫坐在地上。
灼热的眼泪，侵蚀着通红的眼眶。
只听到那温柔又冷酷的声音，彻底碾碎了十年感情。
“不过是一个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至于苏浅月的人工心脏，为了科学实验不算什么。”
我闭上双眼，酸涩的眼泪夺眶而出。
当初查出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
萧逸辰告诉我，只有换心脏一条路可以走。
当配型成功时，我高兴疯了。
因此忽略了萧逸辰复杂的看向我的眼神。
如今想来，确实讽刺。
我苏浅月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个傻子。
电话突然响起。
是萧逸辰。
“可儿和我喝了点酒，你来接我们。”
“萧逸辰，你为了一个慕可儿，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实验抛妻弃子，还有没有一丝良心？”
“我什么都知道了，怎么可能去给你做代驾！”
萧逸辰揉了揉眉心，面色带着不耐烦。
“需要我现在打电话说放弃朗轩的治疗？”
我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却被一句话浇灭了愤怒。
还有三天，我忍。
我赶到时，萧逸辰和慕可儿正在法式舌吻。
柔软的舌头如同灵活的鱼儿，在大海里畅游。
已经撕碎的心，仍然隐隐作痛。
看到我，萧逸辰眼中闪过不自然。
就像被口水呛到了，咳的双颊通红。
“你别误会，浅月。”
“可儿她喝多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慕可儿炫耀的眼神。
她分明清楚的很。
我一声冷哼，目不转睛的盯着萧逸辰。
“她喝多了不知道做了什么，那你呢，也喝多了？”
萧逸辰恼羞成怒，温润的眸光中结满了冰。
“苏浅月，你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疯子。”
“对，我就是当初疯了，才会嫁给你，才会像个傻子一样被你戏弄的团团转！“
忽然我的左脸一痛，转向右边。
“逸辰，有个疯狗狂吠，我帮你出气！”
愤怒在我胸中游走，我大跨步上前用尽全身力气。
准备打她一巴掌。
顷刻间，我被一脚踢飞，飞出去十米远。
这次，萧逸辰按下了心脏停搏的控制器！
而这次持续的时间很长，绝不是只有十秒钟。
我吐出一口鲜血，再度坠入黑暗。
3
睁开眼，我又回到了医院。
病床边，是累的睡着萧逸辰。
没出息的我，内心又有了些许动摇。
发现我醒来的第一时刻，萧逸辰眼睛放光。
“浅月，你有没有灵魂剥离，看到了些什么？”
飘摇的心瞬间坠入无底深渊，不见天日。
指甲戳进手掌心，却不觉任何疼痛。
“没有，什么都没看到。”
此时，护士长来查房。
她看着脸色苍白的我，心生怜悯。
“萧医生，按说浅月人工心脏是你植入的，参数也是你设定的。”
“怎么会频繁停搏，频繁自动除颤呢？”
“这次竟然停搏了两分钟，中间还频繁发作了停搏几十次。”
萧逸辰脸色不快，却无法解释任何。
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护士长赶了出去。
我低低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我不过是萧逸辰的试验品，是他送给白月光的工具人。
见状。
萧逸辰逃了出去。
“我去给你买饭，你等会。”
从日出等到日落，萧逸辰没有出现。
我强撑着身子，去热水房接点水。
旁边的大厅里，萧逸辰作为优秀医师上台领奖。
颁奖嘉宾慕可儿，手捧一大束鲜花送给他。
还有一个热吻。
台下的人热烈鼓掌，高呼着在一起在一起。
可萧逸辰已经结婚十年了。
他的妻子就站在角落里。
像木偶一般呆滞的看着台上。
手中的玻璃杯掉落，碎了一地。
萧逸辰像有所感知，朝我这边看来。
慕可儿霸道的转过他的头，红唇再度压了上去。
潮水般的轰鸣叫好声，几乎震聋了我的耳朵。
”又喝多了，是吗？”
我的喃喃自语，却没有人回答。
我已心死如灰。
再等两天，我就不必再受制于人。
终将获得自由。
深夜，萧逸辰回到了我的病房。
“今天好几台急诊手术，现在才给你带饭过来。”
“是不是早就饿了。”
我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不明白当初说谎就会脸红的他，如今怎么会这样理直气壮扯谎。
罢了，他怎样都和我无关。
我打开盒饭，吃着有些怪味道且从未见过的蔬菜。
萧逸辰喏喏开口。
“浅月，你要相信我。”
“等实验结束，老师救活小轩，我们就好好过日子。”
“你的人工心脏，我心中有谱，这实验绝对不会伤害你。”
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我感觉有些不对。
直到一股剧痛在我身体里爆炸。
我才意识到，我吃进去的饭菜有问题。
门外的慕可儿兴致冲冲冲了进来。
“这可是传说中的离魂草。”
“我就不信，心脏停跳加上它，还证明不了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我跌落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周身的冷汗，将病号服打湿，都可以拧出水来。
怪不得萧逸辰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痛苦让我全身抽搐，恨不得当场死去。
“好痛！”
我撕心裂肺哭嚎一声。
随即坠入黑暗。
4
终于等到最后一天。
原来人真的是有灵魂的。
飘在空中。
我看着他调试人工心脏的程控设备。
萧逸辰满头大汗，眼里是我不懂的着急。
“最长停搏时间说好只有三分钟的。”
“为什么现在都已经十分钟了！”
“我已经调好了啊，为什么苏浅月还不苏醒！”
萧逸辰想要上前，为我做人工呼吸。
一阵阵生理性恶心，让我不停的干呕。
所幸的是灵魂什么都吐不出来。
还好，慕可儿拦住了他。
“逸辰，我怀疑苏浅月在装病。”
“你可是医圣的嫡传弟子，心内科的准医圣，怎么可能会设置错误。”
慕可儿擦掉萧逸辰额头上的汗珠，状似不经意的继续开口。
“昨天你在领奖台上，我亲吻你时她看到了。”
“是不是在闹小脾气？”
萧逸辰眼神转为安定，长出了一口浊气。
“还好你提醒了我，可儿。”
“就让她装去吧，我看她能装到几时！”
萧逸辰报复似的，拉着慕可儿上了病床。
“苏浅月，你现在别装了，我就停手！”
“不然我就要和可儿上床了！”
我看着萧逸辰激动到周身颤抖的样子。
觉得十分可笑。
早就想要成就好事，还偏偏要我做借口。
真是虚伪。
熟悉的暧昧破碎声音传出。
两人堂而皇之做起了活塞运动。
心痛到极点破碎后，原来是平静。
我的眼底没有半点波澜，冷眼旁观。
只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儿科重症打来电话。
鬼使神差的萧逸辰接了电话，哑着嗓子开口。
“怎么了？有事快说！”
“萧医生，朗轩不好了，心跳停搏需要紧急上ECOMO！”
“可是你知道，这个开机就要十万，以后每一天也要几万！”
萧逸辰闷哼一声，结束情事。
瞥了我一眼，挑了挑嘴角。
“苏浅月，你如果再装病，我可就放弃萧朗轩了！”
愤怒令我横冲直撞。
可向他冲过去时，却只能穿透他的身体。
“萧逸辰，那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如此的丧心病狂！”
我疯狂大喊，几乎都要哭出血泪。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母子俩！
萧逸辰眼睛带着恶意，看着地上的我。
“苏浅月，咱们母校医学院缺不少的大体老师。”
“尤其是儿童大体老师。”
“你确定还要装下去？”
我绝望的看着萧逸辰。
如果你不信我已经晕厥休克，你可以查体啊。
就在医院，有这么便利的条件。
可不爱你的人，在哪儿都不会爱你。
多做一步都觉得麻烦，他只会觉得我是在装病。
骤然间，一个一袭白衣的老者踹开了病房门。
慕可儿急忙用被子遮住身体，脸色慌张。
“爸！你怎么来了！”
“老师，您怎么来了！”
老者一眼都没瞧他们。
指挥随行的几个医院领导，将我抬进了手术室。
龃龉的二人穿好衣服，跟在老者身后，想要解释什么。
老者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什么都不听。
只见老者进到重症儿科，一把抱起萧逸辰。
走向手术室，老者怒吼。
“萧逸辰，你完了！”
“慕可儿，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