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后，原本能上科大少年班的我被我妈塞进了京市最有名的贵族高中。
她为了我妹妹能入学，把我当成筹码和那所高中做了交易。
而那里的学生据说即使把天捅破了，也会有人面不改色去补上。
开学后，妹妹介绍我是她家佣人的孩子，让班级里的人别客气，有事尽管使唤我。
班级里的人眼睛瞬间像灯泡一样落在了我身上，盯得我头皮发麻。
我以为他们要折腾我，可他们说的是：
“嘁，都什么年代了，还佣人的孩子，我们家都叫保姆阿姨了。”
“今年的特优生拿的是忍辱负重龙傲天剧本吗？”
“嗯，她看起来好乖，长得跟个Bjd似得，想养。”
“加我一个。”
他们真的开始养我了，有模有样地把我喂胖了十斤，还给我介绍许多名师。
后来，嫉妒我的妹妹在高考前夕联合我妈把我锁在了家里。
那天半夜，我家的小巷子外面停了几十辆豪车。
一群衣着华丽的人冷冷看着我妈：
“你扣了本小姐养的高考状元，找死吗？”
1
从小到大，我妈最常跟我说的一句话是：
你欠了你妹妹的，你要用一辈子来还的。
她嘴里的欠，大概要追溯到我们刚出生那会儿。
我出生时四斤多，
而我妹妹王妙刚出生时只有三斤多一点，还因为窒息住了一个月的保温箱。
所以，王妙中考后上不了高中时，妈妈第一反应就是在王妙的嚎哭中扇了我一巴掌。
“你十五岁能上大学，了不起死了是不是？”
“要不是你出生时抢了你妹妹的营养和时间，她至于连高中都上不了吗？”
“王舒，你欠妙妙的，你要还！”
这一还，我的大学名额没了。
我被打包进了我们那里最出名的一所贵族高中里面。
妈妈谈的交换条件就是王妙的入学名额。
里面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毕业之后都会选择出国。
而留国内的那百分之一通常都是他们学校招收的特优生。
王妙在报道那天，凑在我耳边不怀好意地跟我科普这所学校。
“王舒，你惨啦，你这种人肯定就是被欺负的对象。”
“听说上一届特优生还有一个跳楼的，摔成了高位截瘫。”
“我警告你，进去之后不允许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然，哼，你也不想在学校挨揍回家也挨揍吧。”
我一言不发地缩在商务车角落里，冷汗渗了满背。
新学校的空气中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王妙越走脚步越雀跃，在进教室前她阴暗地低声再次警告我。
“不允许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抿着唇拽了拽自己洗到发白的外套，又看了看她身上妈妈贷款买给她的奢饰品衣服。
她实在是担心地多余。
就这种对比，就算说我们是姐妹，也没有人信的吧。
我和王妙推门进去。
里面老钱一样的笑闹声瞬间消失了。
一道道不容忽视的眼神上上下下扫在了我身上，看得我汗毛直竖。
看得出来王妙也有点怕，走路都有点飘。
我垂着脑袋，头都不敢抬地跟在她身后企图蒙混过关。
突然，一道轻佻的嗓音响起：“新来的？不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你们两个，都是今年的特优生？”
“不是！”
王妙的声音很大，还有点兴奋。
她脸色涨红地转身指着我。
“她才是特优生。”
顿了顿，她又提高嗓音说：
“她是我家佣人的孩子，进这所学校就是为了照顾我的！”
“大家都是同学，你们以后要是有事也可以使唤她啊！”
她的话音落下，班级里一片死寂。
我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满脸红晕，下巴却昂得高高的，脖子上的宝格丽项链在日光下一闪一闪的。
要不是知道我家就在胡同里，恐怕有一瞬间我也会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
然而，几声低低的嗤笑声响起。
“我靠，佣人的孩子？”
“我们这里是解放了吧？这话一听还以为我穿回了民国了呢？”
“今年的特优生拿的是忍辱负重龙傲天剧本吗？”
“嗯，她看起来好乖，我想养她，我还没养过高考状元！”
“加我一个。”
直到坐到座位上，我还有点懵。
一开始刚进教室时的好奇目光似乎现在都带上了一点兴奋。
但，从王妙投向我时阴郁的眼神就能知道。
这好像不是什么坏事。
我垂着头偷偷弯了弯嘴角。
不得不说，看王妙吃瘪，我就像喝了一瓶凉汽水一样爽快。
这时，我的桌面被轻轻敲了两声。
我下意识偏过头看过去。
一张完美的脸瞬间映入我的眼帘。
那张美人面朝我笑了笑，摊开的手心里是几颗裹着亮闪闪包装纸的糖果。
“我可以养你吗？”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
她又笑了。
我刚理清两分的思绪又乱了。
当然，这不能怪我。
洛霜是这所学校的校花，
她一笑，我的魂就丢了。
2
报道结束后，我还在发呆。
洛霜已经揽着还在发晕的我站在讲台上宣告了。
“这是我养的人了，我罩着的，以后有不长眼的人欺负她就是欺负我，懂了？”
班级里顿时一片起哄声。
“洛姐霸气！”
“洛姐，我也想养！让我入股！”
我缩着脖子站在讲台上，恍惚间以为自己是拍卖会上的一件压轴拍品。
是那样珍贵和重要的存在。
可下一秒，王妙阴毒怨恨的眼神就让我打了一个激灵。
她冲我冷笑了一声。
我刚刚翻腾的情绪瞬间就冷到了冰点。
我和王妙正式入学了。
王妙生活费八千块一个月，而我的生活费五百块。
就在我愁着怎么赚钱的时候，我从桌肚里摸出了一大堆零食。
还没等我思考出什么来。
一只手就悄无声息地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的耳边好像恶灵在念咒，吓得我汗毛直竖，一动不敢动。
“特优生，吃了东西就要守规矩哦。”
我咽了咽口水，浑身哆嗦。
不远处的洛霜轻笑一声。
按着我的那只手瞬间就落了下去，然后一张黑卡粗暴地塞进了我手心。
“是学校无限额饭卡，别像之前一个特优生一样把自己饿死。”
说完，顶着一头嚣张绿毛的男生撇了撇嘴打着哈欠走了。
下课后，王妙把我堵在了厕所。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你怎么招惹校霸了？”
见我不明白，她好心跟我解释那个绿毛就是这个学校最大的校霸林松木。
据说被他盯上的人变成植物人是最好的下场。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卡，不由打了个寒颤。
王妙估计也没想知道答案，她吹了吹指甲鄙夷地扫了我一眼。
“算了，只要你听我的话，以后我罩着你。”
王妙说的罩就是让我做她的跟班去给她打饭，还不忘威胁我要是我不听话她就回家告状。
我把餐盘放在她面前的时候，
她正满脸红光地和新同学编她暑假去澳大利亚度假的事。
瞥见我，她提高了音量：
“喂，动作这么慢，想饿死我啊？真是没用的东西。”
她的新朋友们发出了几声假笑，目光微妙地在我和王妙身上打转。
我没说话，转身想离开，却撞到了一个瞪着我的一个女孩。
我认出了她，是洛霜最好的朋友宋语。
当初我在讲台上，她说要入股养我的声音最响。
她没好气地推开我，然后一盘油光锃亮的红烧肉，连带着浓稠的酱汁，从王妙的头顶径直扣下
王妙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
宋语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把空盘咣当一声扔在了王妙面前的餐桌上。
“你真当这所学校里的人都是傻子？”
“你们所有的资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空白的。”
“还是说你这澳洲故事编得太投入，真把自己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千金了？”
在这所富豪扎堆的地方，吹牛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吹牛当场被拆穿。
王妙的脸顿时就白了，她对面的两个女生撤离地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