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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由爹娘父兄娇养长大,皇帝将我嫁给了李佑泽那混蛋莽夫。还别说,夫妻二人合力打怪的滋味儿还蛮爽嘞!

我是镇国公府嫡女,自小由爹娘父兄娇养长大,一朝圣旨赐婚,当朝皇帝将我嫁给了忠勇大将军那个混蛋莽夫。皇命难为,为了保全家人

我是镇国公府嫡女,自小由爹娘父兄娇养长大,一朝圣旨赐婚,当朝皇帝将我嫁给了忠勇大将军那个混蛋莽夫。

皇命难为,为了保全家人,我不得不嫁。

成婚那晚,我被夫君掀开了盖头,不对啊!这不是去年我在京郊寺庙救下的落魄公子吗?说好的混蛋,说好的莽夫呢?

夫君的后母和姨娘颇为难缠,惯会作浪兴风。可是夫君爱我敬我,凡事站到我这边,来一个我便收拾一个,来两个我便收拾一双!

还别说,夫妻二人合力打怪的滋味儿还蛮爽嘞!

“小姐!小姐!您来给咱们断一断,看看谁扑来的蝶儿最好看?”怜星和怜蕊提着裙摆跑过来。

这两个小丫鬟还未近我的身,就被我身边的怜心揪着后脖颈嗔道:

“你们两个小蹄子就知道玩儿也罢了,还敢让小姐给你们断案,小姐若说谁扑的蝶儿不好,你们岂不又要闹个没完?”

“依我看,你们就是打量着闹腾一番,好让小姐赏你们些个金银首饰吧!”

怜心一边嘴上开着连珠炮,训斥得两个小丫鬟宛如缩了脖子的小鹌鹑,一边手上还使着力气,一下一下替我晃着秋千。

一心两用且技艺纯熟,实在令人佩服!

抬眼瞧见那两只“小鹌鹑”,我心下不忍,开口道,

“好了,怜星和怜蕊她俩年岁尚小,活泼了些,你留着慢慢调教便是,”

“这是在咱们自己的院儿里,左右都是自己人,也别太拘着她们了。”

此处是爹娘精心为我打造的院子,院中自带一处花园,比府里公中的花园还要雅致许多。

怜心听了我的话,连忙躬身应是,扭头对那两只“小鹌鹑”说:

“小姐心慈,不忍心拘着你们,只是,若出了这院子,咱们的一言一行皆是代表了咱们小姐,事事可都得仔细着!”

“怜心姐姐教训的是,奴婢们省得了!”俩“鹌鹑”齐声说道。

“好了,小姐这里有我,你们自去耍吧,只是别再来闹小姐便是,晚上来我屋里挑两支银簪子拿去玩儿。”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俩“鹌鹑”喜不自禁,行完礼后一溜烟儿跑开了,留下我和怜心一阵好笑。

“这俩小妮子,跑的到快,好像有谁要捉着她们不让走一般......”

我和怜心正说笑着,只见怜月匆匆朝这里跑来。

怜心的眉头皱了又皱,开口训斥道:“怜月,你与我可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怎如此行为无状不知规矩?”

怜月粗揣着气跪到我脚下,“小姐,适才我听老爷身边的小厮说,老爷要将你许配给忠勇大将军!”

我不禁心下一沉!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怀里的书卷应声掉在地上。

我来不及拾起书卷,更顾不得什么仪态,提着裙摆就往爹娘的正院跑去。

刚跑到正院大门,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是茶盏砸到地上的声音,继儿便听到爹爹的咆哮:

“你们以为只你们疼兰儿吗,我是他爹爹,亲爹!我能害我女儿不成!”

爹爹说“你们”,看来娘亲和哥哥都在屋里了。

未免气氛更加尴尬,我这个“当事人”当即免了丫鬟通传,没有进屋,躲在廊下偷听。

“那你为何不驳了皇上?”娘亲凄凄说道,“那忠勇大将军一介武夫,况还鲁莽无比,昨日还同三皇子打了一架,皇上怎能将我的兰儿许给如此混蛋莽夫!”

原来是天子赐婚么?

“够了!”我爹怒喝娘亲,“皇上虽是你表兄弟,可到了咱们这般岁数,上头亲长具已不在,近年来,皇上又对京城诸家大族多有猜忌,如此不敬的话,可莫要再说了!”

“难道就让兰儿这么嫁过去不成?”

爹爹长叹一口气,“圣旨怕是已经在来府的路上了!”

“皇上要宣旨就只管宣旨便是!”哥哥恨恨说道,“我今夜便摸进将军府把那劳什子忠勇大将军给杀了,我倒要看看皇上还如何给小妹赐婚!”

“啪”的一巴掌!

不用想,定是爹爹打了哥哥。

“孽障,意图刺杀朝廷命官,你还想不想活了!”

“不过一死,只要小妹不愿意嫁,我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小妹周全!”

又听“啪”的一声!“你不想活便罢,难道还想让全家人陪你去死么!”

眼看哥哥为着护我已挨了两巴掌,我再也忍耐不住,走进屋去。

朝爹娘行了礼后,我对爹爹说道,“爹爹,您莫要再打哥哥了,既然不可不嫁,女儿嫁了便是。”

“兰儿!”娘亲急急阻止。

“我身为娘亲和爹爹的女儿,镇国公府嫡女,既享了国公府的富贵荣华,有些责任便也是我该担起来的。”

“可那小将军,他......”娘亲啜泣不止,“他连皇子都敢动手啊,你一个柔弱女子怎可配他这等莽夫......”

我有心想再安慰娘亲几句,就听到爹爹发话:“都坐下说话吧。”

众人依次坐下。

爹爹对我说道,“兰儿,你是被娇养大的孩子,所幸你自己性子好,倒也没真的把你宠坏了......”

爹爹话未说完,就被娘亲嗔了一眼,“我的女儿自然是千好万好,这个时候你就莫要说嘴了,捡些要紧的说罢,圣旨可就快来了!”

我忙拉住娘亲的手安抚。

爹爹继续道:“好,那就说说三皇子挨揍的事儿。你们可知,三皇子为何挨揍?”

“为何?”

“三皇子刘冲,那是个臭不要脸的,为着争储,瞧上了咱家的权势。上个月就巴巴地求我把兰儿许配与他,我也没惯着,直接给拒了。”

“谁知这厮不肯死心,软的不行就来狠的,竟敢偷偷在外头败坏兰儿的名节!”

“就在昨日太子殿下举办的诗会上,他竟舔着脸到处和人说,和人说,兰儿私下赠予他不少手帕荷包等女儿家贴身物件儿!”

听到这里,我羞恼不已!

娘亲也气狠了,当下就要进宫教训刘冲那个小混蛋!爹爹和哥哥急忙拽住她。

“别去了,揍过了!”爹爹又说。

一时间,我们一家人的脸色都有些复杂,畅快中透着些许疑惑。

娘亲问爹爹,“谁揍的,你吗?”

爹爹的脸色更加古怪。

“我接到消息的时候诗会已快结束了,气的我当下就冲进宫去,想我堂堂两朝元老、郡主夫君,偶尔出手教训一个混蛋小皇子,皇帝陛下他能奈我何!可我,我......”

爹爹似乎很憋气;“我赶到的时候,那混蛋已被忠勇大将军揍的鼻青脸肿了,我,我没好意思再出手啊!”

这......

屋里一阵沉默。

“爹爹。”许久,我还是问了出口,“互不相识的,忠勇大将军他,他为何要为女儿出头,难不成,也是为着您的权势?”

爹爹沉思良久。“应当不是。他一个武将,军功多数来自战场,只要他不存心造反,就犯不着费尽心思来结交我这个文官。”

我一脸狐惑地看向爹爹:“这倒奇了,这忠勇大将军,到底是何人啊?”

坐在我对面的哥哥说:“他名叫李佑泽,也是和我年纪相当的世家子,他爹爹曾任礼部尚书,”

“然,在他束发之年,娘亲突患急病骤然离世,爹爹另娶,这厮遭受不住家庭变故的冲击,自己跑去边关从军去了,”

“直到去年,在边关九死一生立了战功,才被封了个少年将军。你一个深闺女儿家,不知此事倒也正常。”

“如此说来,那混蛋倒也没那么混蛋了!”娘亲悠悠说道。

“兰儿,为父以为,李佑泽这厮肯为了你与皇子动手,就算有些莽撞,他与你也是有一份善意的,此人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是以,我才没有在陛下面前反对此事。”

“如今,来龙去脉你具清楚了,爹爹只问你一句,你究竟愿不愿嫁?你若真的不愿,也且放宽心,爹娘必然护你无恙。”

“还有我,我也必护着小妹!”哥哥说道。

思量再三,我终是开口:“爹爹,女儿愿意嫁。”

圣旨说不准都快到家门口了,我若这会儿还使性子说不嫁,岂不是拿全府人的性命在火上烤?

爹娘还有哥哥如此护我爱我,我怎忍心弃他们于不顾?

横竖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陛下要我嫁谁,我就嫁谁便是。最起码,不会因此带累爹娘。

再者,我在心中想了又想,那李佑泽肯为我暴揍天家皇子,他,许是个还不错的人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大将军李佑泽年少骁勇,立下赫赫战功,为国之栋梁。镇国公嫡女沈玉兰,乃名门淑女,才貌双全,秀外慧中,两人实乃天作之合。朕今日特赐婚于忠勇大将军与镇国公嫡女,愿二人永结同心,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共谱佳话。钦此!”

如此,第二只鞋子终于落了地。

为了护佑家人,我心甘情愿接受了这场赐婚,心里却恍恍惚惚没有着落,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总以为自己能够长伴爹娘左右,如今,便要嫁做人妇了吗?

出嫁前一晚,娘亲拉着我的手说了好些话。

“兰儿,娘知晓你的性子,你这都是为了我们啊!”

“我的儿,娘亲什么都不要,只求你能平安顺遂!”

“兰儿,你是个好孩子,在外面遇到事情要记得你是我和你爹的女儿,整个镇国公府都是你的靠山,万不可委屈了自己!”

“娘亲,女儿都省得了!”

我还和小时候一样偎在娘亲怀里,“娘亲是女儿最好的娘亲,爹爹是女儿最好的爹爹,哥哥是女儿最好的哥哥!”

“兰儿乖,你坐好了,娘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只见娘亲语气严肃,我不禁坐得笔直。

“明日进了将军府以后,你通晓医术之事,万不可与旁人说起。”

“这是为何?”我对娘亲的话十分不解。

“傻孩子,为娘让你隐藏医术,一为韬光养晦,二来,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保你一命。”

“女儿省得了,请娘亲放心,女儿定会好好过日子,不叫娘亲为女儿操心。”

娘亲将我揽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抚我的后背。

“明日,让我身边的樊妈妈随你进府,她是个伶俐妥帖的,你尽可放心。”

“你只需记得,整个镇国公府都是你的后盾,任谁也别想让你吃亏!”

“是,娘亲!”

忠勇大将军与镇国公嫡女大婚。天子赐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如此体面,满京城无不艳羡。

一路吹吹打打,爆竹声声。

我被盖头覆着,眼前一片红艳,看不见别的光景。只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人牵着,走来走去,拜来拜去,晕头涨脑!

原来,这便是成婚的感觉吗?

我端坐在婚床边上,盖头未揭,眼前依旧一片红艳,只隐约瞧见屋中点着许多烛火,烛光轻轻摇曳。

“小姐,快吃些点心垫一垫吧,前院儿正热闹着,将军且得等上许久才能回屋呢。”怜月低低出声,从袖中拿出几块点心递给我。

我一眼便瞧出那是家中膳房崔妈妈最拿手的糕点。

又想到自己如今已嫁做人妇,身在别处,以后再想随时吃上家中点心,是万不可能了!

不禁悲从中来,泪水盈了满眼。

许久,我才生生憋回眼泪,从怜月手里接过点心,却没有吃,转手放在了床边小几上。

“怜月,日后我还唤你怜月,可我不再是你的小姐了。”我不无心酸地说。

“为何?”怜月转而缓过神来,面色慌乱,“奴婢......奴婢......”

我对一屋子的丫鬟仆妇道:“婚礼已成,日后,都只准唤我为‘夫人’,万不可失了分寸,叫人说我镇国公府不知礼数,可记住了?”

一众人行礼应是。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隔着盖头隐隐瞧见有一男子走了进来,身形颇为高大修长。这......便是适才与我拜过堂的夫君了吧?

那我刚刚与丫鬟们说的话,他......应是......听到了?

我仔细回想适才吐出的每一个字包括语气轻重缓急抑扬顿挫,好似......没有什么......毛病吧?

正胡乱想着,那人已走到我跟前。

只听他轻轻吐出一句,“都下去吧。”

接下来,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陪嫁丫鬟一个没动。

好吧,各位对我的忠心令我十分感动!可这......

“都下去。”我尽量稳住声调,“记住,以后见将军如同见我,将军的吩咐,便是我的吩咐。”

“是,夫人!”

一众丫鬟鱼贯而出,屋里只剩下我和我的准夫君。

我起身对着他福了一福,“丫鬟们没规矩,冒犯了夫君,都是妾身约束不力,妾身这厢给夫君赔个不是!”

“准夫君”到底给我留了体面,没让我真福下身去,他连忙扶起我在床边坐下。

“娘子说这些作甚,且娘子适才与陪嫁丫鬟们说,要她们以后见为夫就如同见了娘子,这已是给了为夫极大的体面,为夫知晓好歹。”

见他如此说,我懦懦道,“多,多谢夫君体谅妾身。”

只听“准夫君”轻笑一声。“娘子,咱们莫再周旋这些虚礼,且先让为夫替你揭了盖头可好?”

此话一出,我也觉出了此刻的有趣。新婚之夜,盖头未揭,新郎新娘却互相吊着书袋子赔起虚礼来。

我敛住想笑的冲动,羞羞答答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盖头被一寸一寸掀开,我愈发羞怯不敢抬头。

头顶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娘子,你不看看为夫吗?”

我......这声音听起来属实滋养耳膜,且好似有那么一点点......耳熟。

我经历了无数场内心交战才肯抬起头来,看一看我的夫君、今后要与我共度一生之人。

对,就是夫君,不能再唤“准夫君”了,毕竟红盖头都揭开了呢!

我终于瞧见了眼前人。

只见他身着大红喜服,长发用玉冠高高竖起,眉如凝墨,眼若寒星,挺括的鼻梁,还有那微微上翘的薄唇。

我不禁感叹,这人生的真好!真......眼熟?

“是你?你,你......”

“娘子认出我了?”眼前人笑意更深,一把将我搂紧怀里,“我的娘子,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

记忆倒退回去年春上。

我随母亲去城外的寺庙进香祈福,因着天降骤雨,便在寺庙厢房住了一晚。

夜里,突然有一浑身是血的黑衣人进了我的厢房。

我见他眉目俊秀,谈吐有礼,不似奸人,倒像个落难公子,便帮他躲过了搜查,还使尽毕生所学救了他一命。

第二日早上。我和娘亲也预备回家。

临行前,我问这位黑衣公子:“你的伤已无大碍,好生调养变好,我们就要走了,你,可有落脚的地方?”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且放心走,来日小生必有重谢!”

我在他的怀里挣了一下,“那个,原来那日你说的重谢,就是娶我做娘子啊!”

他连忙松开我,“是呀娘子,我,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

我不禁有些疑惑,“所以,这赐婚是你求来的?”

“自然。”

“代价呢?”我乃世家之女,自不是全然天真之辈。

怎可能揍一顿皇子,便可得个便宜婚事,真当那皇子命如草芥可以随意轻贱么?

“婚后第二日,交出兵权。”他缓缓说道。

“可你是个将军!若没了兵权,你今后该如何?”

“怎么,娘子在担心为夫吗?”他直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