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说,南方人的嘴是水喂出来的。
河网像碎银铺在地上,稻子在水洼里长,鱼在田埂边游,连菜都要泡在水里才鲜。
先秦时百越人嚼着螺蚌,用陶罐煮着糙米饭,那股子腥鲜气,顺着珠江、长江传了几千年。
后来秦汉人南下,带来了麦种,却抵不过南方的水,最后还是煮成了米粉,和鱼丸一起滚进汤里。
唐宋时江南富了,饮食也养出了讲究。
端午包粽子,粽叶要选江边的芦苇,糯米要泡足三天,咸肉得是冬腊月腌的,咬开油汪汪的;
中秋吃月饼,苏式的酥皮要叠几十层,广式的莲蓉得用当年的新莲。
我外婆常说,
以前逢年过节才杀只鸡,鸡汤要给老人孩子先喝,肉要剁成末混在菜里,一家人都能尝到味。

现在日子好了,超市里什么都有,但老辈的规矩没丢。
潮汕人早茶还得一盅两件,虾饺皮要薄得透光;
四川人火锅必须用牛油,毛肚七上八下才够味。
这南方的饮食,就像南方的水,
看似软,却把历史、民俗都泡在了里面,一口下去,全是生活的滋味。
今天跟您聊聊南方最好吃10大扣肉,不接受反驳!

是江苏常州冬令“顶流”,源于清代民间。
1925年名厨强良生改良后,这道菜成了“肉中贵族”。
传说苏东坡谪居黄州写《食猪肉》诗,后居常州时,厨师误将酒糟掉入红煨肉,东坡尝后拍腿喊“啥子来的?比平时更香!”
从此酒糟入肉成习俗。
2017年它列入常州市级非遗,2021年升格省级,无锡、苏州也将其列为“乡土地标菜”,沙溪镇香糟扣肉还拿过苏州厨艺大赛三等奖。
这菜“色如琥珀,肥而不腻”。
五花肉经煮、焖、蒸三道,与香糟共舞,皮焦糖色,入口即化,糟香钻鼻。
冷吃能凝团,复蒸更糯,无锡人夸“蛮灵个”!
春节宴席必上,民间有“无糟扣不成席”的谚语。
做法不复杂:
五花肉煮半熟,抹酱油焖入味,铺香糟蒸透。

福建龙岩永定客家人的“传家宝”,明成化年间便有永定菜干作贡品的记载,清中期与五花肉结成“黄金搭档”,传承四百年成闽西非遗。
这菜干讲究“七蒸七晒”,乌黑油亮如墨玉,
吸饱了阳光与时间的精华,当地人喊它“乌干菜”,咬一口能甜到心尖尖。
肉得选五层花膘的带皮五花,煮至七成熟后扎孔抹酱油,油炸出“虎皮纹”,再切薄片码碗底,铺上炒香的菜干末,加客家米酒、金钩提鲜,蒸足两小时。
起锅时倒扣盘里,肉皮弹牙似果冻,肥肉透亮不腻,菜干吸饱肉汁,
嚼着“咯吱”响,咸香里回甘,就像客家人说的“食饱心才定”。
这菜曾随周总理待客,获过“永定十大名菜”称号,CCTV都夸它“土楼里的东坡肉”。

据《绍兴县志》记载,
南宋时绍兴人便用梅干菜与五花肉同蒸,梅干菜吸油解腻,肉香透骨,成为民间宴席的“压轴菜”。
苏东坡在惠州时,曾让厨子仿杭州东坡扣肉,以梅干菜制此菜,流传至今。
正宗做法讲究“三蒸三晒”:
五花肉先煮至七分熟,皮上抹蜂蜜炸至金黄,再与泡发的梅干菜层层叠码,加姜酒糖调味,慢蒸两小时。
成菜肉烂如泥,梅干菜乌亮油润,咸中带甜,咬一口“透鲜”!
它不仅是浙江非遗美食,还在FHC国际烹饪赛中斩获银奖,连老外都直呼“绝了”!
如今,这道菜早已不是年夜饭的专属,
街头巷尾的餐馆里,一盅梅干菜扣肉配黄酒,便是最地道的绍兴味道。

源自咸宁咸安,传说始于古代亲家互访时。
当年垚嘴人用武昌鱼待客,龙潭亲家回访时因贫寒,将半碗五花肉与豆腐丸子叠成塔状,
蒸后香飘十里,被赞“赛过山珍”,自此成宴席必上菜,已有千年历史,
是咸安非物质文化遗产,承载“喜事层层叠”的民俗寓意。
这肉讲究刀工如绣,需将五花肉切出薄而不断的连刀片,卷回塔形蒸透,浇上金酱后色泽油亮如琥珀,入口即化不腻,梅干菜香渗肉间,咸鲜回甘。
曾被《舌尖上的中国》提及,如今仍是乡间宴客的“硬菜”。
老饕们常说:“莫看这菜简单,里头藏着老祖宗的智慧嘞!”
做法虽繁,
需煮、切、叠、蒸三小时,但每口都是历史的滋味,咸香里透着烟火气!

源自永州零陵水口山镇,敬牛习俗催生“面子肉”。
黄牛最精华部位制肉,祭神后变贵客宴席的“硬菜”,2023年其烹饪技艺入选市级非遗。
宋时《东京梦华录》已有蒸肉记载,
明清时湖南扣肉成型,民国成宴席“十碗头”必选。
这肉讲究“扣得方正、蒸得酥烂”,带皮五花肉切寸厚,抹老抽炸至虎皮皱,梅干菜泡软炒香垫底,肉皮朝下码碗,蒸两小时倒扣成盘,油亮红润如“红袍”。
湘西加花椒辣椒添麻辣,长沙用甜酒上色带微甜,邵东人喊它“烹头(pangtou)”,
呷一口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咸香裹着梅干菜的醇,是“家味”的魂。

这菜清朝时是宫廷御膳,后传到民间成了客家“天仙配”。
传说卢夫人得仙姑赐菜种,种出梅菜与五花肉一搭,肥而不腻,香得流油。
苏东坡在惠州时,把东坡扣肉改良,加了梅菜,成了经典。
慈禧太后都爱这口,后来传到民间,成了家家户户的团圆菜。
这菜拿过“年度十大金牌健康年菜”奖,制作技艺进了非遗名录。
成品色泽酱红,肉皮酥软,梅菜吸饱肉汁,清甜爽口,一口下去香得嘞!
做法也不复杂:
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煮透后炸至金黄,切片和梅菜一起蒸,最后倒扣装盘。
这菜,每一口都是历史的味道,好正啊!

这道“桂北宴席扛把子”可追溯到清嘉庆年间。
荔浦芋自福建引种,因个大、肉细、带槟榔纹,被乾隆爷钦定为“贡品”。
当年刘罗锅(刘墉)还闹过“以山薯冒充”的乌龙典故,虽是野史,但足见这芋头在皇室眼里的金贵。
2020年,荔浦扣肉制作技艺入选广西非遗,2018年更被评“中国菜之广西十大经典名菜”。
这肉讲究“肉带芋香,芋含肉味”。
五花肉先煮后炸,皮起虎皮纹,再与荔浦芋片“一片肉夹一片芋”叠放,淋上腐乳、三花酒调的酱汁,蒸足一小时。
咬一口,肉酥软不腻,芋头粉糯甘香,咸甜交织得恰到好处,真真“食过返寻味”!

黔南独山布依族“酸食江湖”里的活化石,明朝洪武年间便飘着酸香,算来已有六百载春秋。
当年徐霞客行至独山,
尝罢直呼“此味可解黔途劳顿”;
鲁迅更称其为“中国最佳素菜”,连北平的宴席都沾了这口酸香。
这酸,是独山青菜经30余道工序腌出的“坛酸”,
蒜苗、辣椒、甜酒在陶坛里发酵出酸、辣、甜、咸四味交响,裹着炸至焦香的五花肉蒸上两小时,肉皮软糯如凝脂,酸香直钻鼻腔。
逢年过节,家家蒸扣肉,碗底铺满翠绿的盐酸菜,
倒扣盘间,红亮肉片裹着酸香,配口苞谷酒,便是“日子过得酸溜溜,心里甜津津”。

这道菜从唐代南诏国就香了!
那时候洱源县的白族姑娘要用青梅雕出菊花纹,作为婚俗里的“手艺考题”,
雕得巧的姑娘才能算“心灵手巧”,婆家见了直夸“这媳妇,扎得了!”
如今这技艺已列入省级非遗,
雕梅时还念着白族老话——“小小青梅上指尖,巧手翻作玉菊兰”。
这菜讲究个“酸甜解腻,肉香不齁”。
雕梅要选春天的青梅,刻成菊花瓣,泡在红糖蜂蜜里数月;
五花肉得是“五层膘”,先煮后炸再蒸四小时,肉皮软糯如脂,梅香渗进每丝纤维,咬一口酸甜直窜天灵盖,肥而不腻。
2018年它成了“大理十大名菜”,开胃解腻一绝!
做法不难但费功夫:
梅子雕花、盐渍脱酸、肉焯水炸皮,最后叠碗蒸到肉酥梅软。

这“双烧”可是川菜里的老江湖!
咸烧白源自南宋,苏轼在眉州时就爱这口芽菜扣肉,后来“湖广填四川”时,广东梅菜扣肉撞上宜宾芽菜,成了川渝人记忆里的“盐味江湖”。
甜烧白更妙,清代坝坝宴上,它用红糖糯米裹着豆沙,把肥肉变成“甜糯炸弹”,
光绪《成都通览》里都记着它“甜而不腻,糯而不粘”的本事,
如今还进了非遗名录,是九斗碗的压轴担当!
这俩烧白,咸的皮焦肉酥,芽菜吸饱油香,咬一口“巴适得板”;
甜的夹着豆沙,糯米吸饱甜汁,入口即化,老人娃儿都爱。
做法也讲究,
咸烧白要三蒸九扣,甜烧白得熬糖上色,火候不到,味道差一半。
咸香里藏着历史的烟火,甜糯里裹着生活的甜头,
吃一口,就懂为啥四川人“日子慢,心不慌”!

筷子夹起颤巍巍一片,送进嘴。
肉是酥的,化在舌尖;菜是韧的,嚼得出日头的味道。
桌边人声嗡嗡,碗碟碰响,热气糊了窗玻璃。
你忽然觉得,日子就是这样一口一口吃下来的。
咸也好,甜也罢,汗水和年月都炖在里面了。
甭管什么山高水远,坐下来,有口热饭吃,人就还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