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箱车厘子，女友对我破口大骂。
“吃你妈呢，怎么不馋死你！”
“现在吃车厘子，婚后你就能吃燕窝鲍鱼。”
“这周末别去我家了，你自己反省反省吧。”
可是，这箱车厘子，我是打算周末送给她妈妈的呀。
1
和萧瑜逛街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水果店。
想到周末要去见她妈妈，准备的礼盒也不多，我便去选了几样水果。
有猕猴桃、蓝莓，还挑了些别的。
临走时，我又拿上了草莓和车厘子，各一箱。
等结账时，萧瑜肉眼可见地脸黑了半分。
“买这么多？你吃得完？”
她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地看着我手里的礼盒，眼里闪着质疑。
“吃得完。”
想到她之前说的，他妈妈还没吃过车厘子。
我也想当个惊喜。
便没和她多说，飞快地去结了账。
回去的路上，她沉着一张脸，走得飞快。
“你怎么走这么快？”
我手上还拎着一堆水果，有些费劲地小跑跟在她身后。
她没说话，眼神冷漠地扫在水果上，更是加快了步伐。
到家后，她“砰”地摔上门，吓得我一哆嗦。
我不明所以。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买个水果的功夫，就突然变了脸色。
瞥见买的那堆水果，我小心翼翼道：
“怎么心情不好了？要不……我洗点水果给你吃？”
“吃你妈呢！”
她铁青着脸，眼里带着愠怒，
“三百多一箱的车厘子，说买就买，怎么不馋死你！”
我一愣。
再一想到她平时的省吃俭用，一时无法接受我买这么多水果也属正常。
我软下语气：
“萧瑜，我买这个……”
是送给你妈妈的。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的指责便一句接一句，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三百多的车厘子，一百多的草莓，不问我一声就买了，你把我放在哪里？”
“林小北，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
“三百多啊，不是三十，都够我吃一个月的食堂了。”
她越说越气。
咬着牙，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车厘子丢到地上。
又嫌不够解气，拿起一盒蓝莓，恶狠狠地砸在我身上。
“现在你能吃车厘子，婚后你就能吃燕窝鲍鱼。
“啥样的家庭能遭得住你这么霍霍？
“都像你这样，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她沉下脸，神色冰冷：
“这周末别去见我妈了，你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完这句，她没再看我，打开门，扬长而去。
被她砸在地上的蓝莓，一颗颗“咕噜咕噜”地滚到我脚边。
我摸着被她砸红的手腕，一时有些失神。
我想不明白。
我月薪七千多，平时没有负债，也从不乱用钱。
偶尔买个车厘子，用的还是自己的钱。
怎么就十恶不赦了。
到了周末，我买早饭回来，却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
萧瑜和她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和我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见我回来，她妈上前，热络地握住我的手，笑眯眯道：
“小北回来啦？”
我一愣，有些不自在地抽出手：
“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之前因为买车厘子，她发了火，一走了之。
这一走，连续几天都没回来。
我们平时住的，是他们单位分配的人才公寓。
当时恋爱一周年时，她说一个人住着害怕，求着我，要我搬来和她一起住。
我心一软，便答应了。
现在她不住那边，我也回了自己家。
2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没见到她妈，她们倒是主动来我家了。
她妈笑得和蔼：
“本来说这周末见见小北，今天索性我就上门来，双方见个面。要是可以的话，顺便把婚事给定了。”
我妈正切着水果，闻言一喜：
“结婚？那是好事啊，他们两孩子谈了挺久，是该考虑结婚了。”
“只是……”
她妈话锋一转，突然变了语气，
“有些丑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她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全然没了一开始的和蔼劲。
“说到底，我们家小瑜能有今天这出息，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当年我和小瑜她爸起早贪黑，拼尽全力供小瑜读书。
“好在这孩子争气。读了985，进了这么好的单位，又靠自己买了房，也算是替我萧家熬出头了。”
我妈听了，连连点头，又有些纳闷：
“毛姐，小瑜这孩子很优秀我们也知道，可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妈问得直接，她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
她妈斜着眼，傲气道：
“我听小瑜说了，小北这孩子平时花钱没个数，大手大脚的，所以，照我的意思，既然俩孩子都谈到结婚了，从现在起，小北的工资卡就交给我保管吧。
“还有啊，到时候生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和我们家姓。小瑜的爸前些年就死了。可小瑜上了他们老萧家的族谱，改不了姓，所以以后小瑜和小北的孩子，就干脆和我一道姓毛吧。”
我妈闻言一怔，旋即皱着眉头打断：
“孩子和外婆姓，这恐怕也不妥。”
她妈顿时变了脸色。
颤抖着手，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头，音调瞬间高了几分：
“说到底，我闺女在研究所，又靠自己买了房子，这条件说出去，多的是人家送车送房抢着要。
“但你儿子在私企，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我在村里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再有，你儿子一年八万，我女儿一年二十万，比你儿子多一倍还要拐弯，这怎么看，都是你家高攀我女儿了。
“所以我家提几点要求，不过分吧？”
我妈手里的动作一停，有些不满道：
“这叫什么话？我家就小北一个儿子，我和他爸工资也不少，以后小北娶媳妇儿，彩礼自然也不会少。等他们结婚，我们还会买一套房子放在他名下。”
“彩礼？”
她妈梗着脖子叫，
“你儿子自己名下的房子，也好意思说彩礼？加我闺女名字了？”
说到这，她妈两手一叉腰，不禁冷哼起来：
“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算计，别欺负我是农村人不懂，那是你儿子的婚前财产。”
她妈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茶几上，唾沫横飞：
“本来你家儿子收入就不如我闺女，你们彩礼也给不了多少，要是我提的几点要求你们也不答应，你们就是要空手套我闺女啊。”
我一愣。
萧瑜在农村长大，后来考大学到了我们这。
3
硕士毕业后通过导师介绍，进了一家研究所工作。
工作了三年，省吃俭用，甚至能自己在我家附近，付了40平房子的首付。
我妈一直觉得她上进有出息，又觉得房子太小，以后结婚会不方便。
便在萧瑜第一次来我家吃饭时，承诺会给我单独买一套房子当彩礼。
那会，萧瑜一脸感动，连连说捡到宝了。
怎么还没多久，就变成了我家空手套白狼了。
“你们还别不信，就她那个读研的导师，最近他侄子从国外回来，她导师一直想着要撮合他们两人。
“要是你们家什么嫁妆都没有，那就别怪我说话难听了，我宁愿小瑜的对象换人，也不同意她嫁你们家儿子。”
原本看似热络的场面，瞬间陷入沉寂。
我看向萧瑜。
她正低头玩着手机，嘴角带笑。
一副对这次谈话内容毫不关心的模样。
我妈坐在一旁，眉头紧锁。
良久，她开口：
“自古以来，男娶女嫁，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要是你们家这么勉强的话，结婚的事，就先搁置吧。”
说完，她看也不看沙发上二人，径直回了房间。
我随后追进去。
听见外面响起的关门声，我妈终于爆发了：
“这家人什么玩意儿？本来家境就差我们家一大截，看在她自身条件还不错的份上也就算了。现在好了，莫名其妙受了一肚子冤枉气。
“要小孩跟外婆姓，她哪来的脸提这个？这是脑子烧坏了？”
她越说越气，扬手就要打我：
“当初就叫你找个家门口的、两家条件差不多的，你偏不。现在你也看到了，就她妈那副得意样子，这种家庭你要是沾上，一辈子都要搭进去。”
她说到这，更气了，手一挥：
“分！现在就发信息给她！咱不谈了，今天就把放在她那的东西打包好拿回来！”
我妈动作很快，当即就套了件衣服出了门。
又打了辆车，直奔我和萧瑜平时住的人才公寓而去。
虽说萧瑜在我们这买了房。
可她为了省钱，把买的房子租了出去，平时就住在免费的人才公寓里。
当时她抱着我撒娇：
“我这不是想先攒攒钱嘛。再说了，到时候你妈不是还会给我们一套房子嘛。我们现在把它租出去，挣来的租金可以用在装修上。咱们有两套房子要装修呢，到时候还能按你的喜好来选装修风格，多划算。”
也是我那时候傻，居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和她在不到15平的公寓里住了几个月。
又出了不少钱，给她添置了冰箱、洗衣机、空调等家电。
平时在一起，我心疼她家境不好，生活费也基本都是我出了。
可是最近她妈来我们这，她眼也不眨的就赔了租户两个月违约金。
又让她妈住进了所谓的我们的房子里。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突然有些意识到。
有些东西，不是她没有。
而是觉得我不配。
到了公寓，我把平时的生活用品都收拾了。
我妈觉得不够。
把我买的所有家电都拆下来，还有我给萧瑜买的电脑、音响，通通打包。
4
又叫了拉货师傅，把东西都拖去了我家。
一番收拾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东西不少，我和我妈到家时，大半天已经过去了。
回到家里，我正收拾着东西。
目光突然落在了客厅角落。
当时，我买了一堆水果后，她生气地摔门走了。
这些水果没来得及吃，被我带回家，放在了角落里。
可现在，角落里哪里还有车厘子和草莓的影子？
想到白天萧瑜和她妈来过。
一秒都不敢耽误，我走到角落，气冲冲地给她打去电话。
她倒是接得很快。
似乎是在人很多的地方，背景音很是嘈杂。
“怎么了？想通了？和我说说，都反省了哪些……”
“车厘子呢？”我冷声打断她，
“你把我东西拿走了？”
“什么车厘子？”
她莫名其妙，转而发出一声嗤笑，
“你东西没了，找我干什么？东西长腿了？”
“别给我装啊。”
听她这死不承认的语气，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家是装了监控的，你拿了什么，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家虽然有监控，但我并有没去看。
说这些，只是为了诈她。
她一噎。
沉默片刻，她说：
“不就两箱水果吗，我妈说了，反正你吃也是浪费，倒不如拿来送人了。
“我今天正好有同学聚会，我拿来送导师了，物尽其用，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不是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我却后背生寒。
没想到他们来我家这一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把车厘子还给我！”
我下意识握紧手机，
“你和你妈空手到我家来，我不说什么，走时还拿了我东西。你这是属于偷窃知道吗！”
“林小北，你有病是不是。”
她发出怪异的嘲讽，
“拿你两盒水果，跟我在这蹬鼻子上脸。不就几百块的东西，给你脸了？”
听见她那头有人叫她名字，他压低了声音：
“你别跟我闹，我现在没空跟你多说。”
说完，她丝毫没有犹豫，果断挂了电话。
晚上趁着我爸妈都在家，我和他们说了这事。
我以为他们会和我一样生气。
可我妈却只是叹了口气：
“算了，拿就拿了，为个水果再和他纠缠不清，不值得。”
“行。”我点头，“反正我在他那的东西都拿回来了，我也没吃啥亏。”
饭后，我玩手机，却意外刷到了一条朋友圈。
是她导师发的：
“郎才女貌，借花献佛促良缘。”
导师是萧瑜最敬重的人，她导师素来也很喜欢她。
当时，萧瑜带我去她大学闲逛，碰巧遇见了她导师。
聊了几句后，我们礼貌性地加了微信。
几年过去，却也一直没有聊过。
此时，她导师发的朋友圈，配图是萧瑜和一个男生的合照。
那男生看着和我差不多大。
剑眉星目，很是帅气。
照片里，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被萧瑜拿走的那箱车厘子。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
这盒车厘子被萧瑜拿去送了导师。
又被她导师转送给了别人。
5
想起萧瑜她妈白天来我家，说导师要给萧瑜介绍他侄子。
看来照片里这位就是了。
没有犹豫，我立马在她导师朋友圈下面评论：
“这不是我被偷的那箱车厘子吗，被萧瑜偷去送人了？”
再刷新，导师的朋友圈已经被删除了。
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我就接到了萧瑜的电话：
“林小北，你他妈有完没完？一盒车厘子，非要闹到我导师面前？”
听见她气急败坏的声音，我不禁一阵冷笑。
看来是在导师面前丢了人，上我这找不快来了。
“你说话！装什么哑巴。”
她不依不饶地叫着，
“林小北，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你现在去给我导师留言，就说你开玩笑的……”
“凭什么？”我打断她，
“偷窃的人，反倒是有理了？”
“行，跟我在这耍性子是吧。”
她恨恨道：
“你最好给我在家反省反省，等我回去再跟你说。”
听见电话里一阵“嘟嘟”的声音，我突然一阵恍惚。
从前，只要我们俩吵架，都是我主动去低头。
时间久了，他当成了习惯。
可我也是有自尊的。
失望攒够了，我也该走了。
晚上快睡觉时，又接到了萧瑜的电话。
估摸着刚好是她到家的时间，我按了接通。
“林小北，这就是你反省的结果？”
她声音透着疲惫，却依旧冰冷。
听见她的声音，我脸色愈加低沉。
我确实反省了。
反省的却是这么久以来我瞎了眼。
从前我喜欢她，是图她性格好，积极上进，对我也不错
现在看她这副样子，我突然不明白和她在一起的意义在哪里了。
“你发疯还没发够？还想我去主动求你？”
她不依不饶：
“我告诉你，闹一闹就算了，疯够了就赶紧把我东西还回来，别逼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咬紧后槽牙。
等她说完，这才淡淡开口：
“什么意思你也都看见了，我就这意思。”
电话那头，她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要和我分手？”
“是。”
“就为了两盒破水果？”
她提高了嗓音，一副不置信的样子，
“林小北，你是不是疯了？我对你这么好，你说要分手就分手？我们可以试试，看谁先找到更好的。”
想到她导师的侄子，再听着她特有底气的声音，我不禁冷笑出声：
“我的事不牢你操心，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你大可以找别人去。”
“行，这可是你说的。”
她不悦地开口，又哼笑一声，
“分手也行，把我这的家电还回来。”
我深呼吸一口，拼命压制住怒气：
“你搞清楚，这些都是我买的。”
“你买的？”
她发出怪异的叫声，
“平时我也花了不少钱，我们的钱早就合在一起了，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你买的？”
她一字一句，声音里带着讽刺，
“拿你两盒车厘子，你说我偷窃，你怕是脑壳发昏了吧。我给你一天时间，家电不还回来，别怪我去告你偷窃。”
“那你去啊。”我声音平静。
6
“给脸不要脸是吧。”她语气里极尽嘲讽，
“行，车厘子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剩下的，你给我等着。”
我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那头，她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我被我妈的尖叫声惊醒。
才八点多，往常这时候我妈刚要出门买菜。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惊叫声引得邻居也开了门。
看到我家大门的一刹那，顿时嫌弃地皱起眉头。
我顺着她的视线注意到外面，随即愕然。
原本藏青色的大门上，不知被谁用红色的酱泥抹了一道道的印子。
酱泥颜色不深，乍一看，看不出来。
但摸上去很是粘手。
整个楼道里都散发着车厘子味。
就连过道的白墙上，都被人抹上了红色车厘子酱。
我眼前一黑，后背一阵发凉。
能把车厘子熬成酱，又抹在我门上的，除了萧瑜，还有谁？
对门邻居奶奶欲言又止：
“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弄的，不是我说，小伙子大了，交友要慎重，少惹些不三不四的人，不然住在这都不安生。”
我突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想到昨晚萧瑜的警告，我再也忍不下去，下意识就往外走去。
可还没到门口，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里，那人公事公办的声音：
“请问是林小北吗？有人报警说你偷窃家电，抓紧时间来派出所一趟吧。”
这通电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来。
我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若是报复回去，那我和萧瑜又有什么区别。
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我点头道：
“警察叔叔，你找我正好，我也要报警，有人在我家门口寻衅滋事。”
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小时。
一进门，便看见了萧瑜和她妈。
她斜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背在脑袋后背。
对上视线，她妈“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我，顿时激动道：
“就是他！偷了我闺女的家电，这男的就是个贼，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好一个先发制人。
瞥见派出所里众人投来的视线，我沉下脸，冷声道：
“阿姨，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些家电都是我买的，我们现在分了手，于情于理，我都该拿回来，这算哪门子偷？”
“是你买的吗？”
萧瑜从沙发上缓慢起身。
她扯起嘴角，一副无赖嘴脸：
“你有证据吗？倒是你拿走了哪些家电，我们公寓的监控可都拍得一清二楚。”
看着她的表情，我只觉得一阵陌生。
几周前还在畅想着婚后生活的人，现在却成了陌生人。
就算不爱了，怎么会这么快就换了副模样
沉默半晌，我拿出了家里的监控：
“警察叔叔，这两人来我家，借着谈婚事的名义，偷走了我家东西。”
当时萧瑜和她妈妈趁着我们先回了房间，拿走了我买的两盒水果。
走前，还顺走了我妈放在角落里的两盒燕窝。
家里的监控拍下了她们贼眉鼠眼的模样。
一听这话，她顿时发出一声讥笑：
“真是笑死了，谁要吃你家水果，车厘子我可还给你了啊，你难道没看见吗。”
看是看见了，只是看见的是车厘子酱。
7
不过，她毫不犹豫地承认，我倒是好办了。
我翻出早上拍的门上和墙上全是车厘子酱的照片：
“我要报警，这人寻衅滋事，在我家门上和墙上抹车厘子酱。”
可她听了这话，气定神闲，不疾不徐地又坐回到沙发上，懒洋洋道：
“是我又怎样？洗门钱能有多少，我出就是了，但你拿走的家电，必须得一样不少的还回来。”
“是吗？”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
“你是觉得我没证据吗？”
看清东西的一瞬间，萧瑜瞳孔收缩。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表情骇然到了极点，
“你什么意思？你从哪里找到的。”
之前买家电时，萧瑜借着防止家电有质量问题、方便她售后为由，拿走了所有的购物小票。
住在一起这么久，我一直不知道她把小票放在了哪里。
直至搬家那天，我在收拾东西时，一叠纸从衣橱角落里掉了出来。
而这些小票，落款处全都是我的签名。
顺着购买时间，也能找到当时的付款记录。
估计是时间久了，连她自己也忘了。
她满脸阴鸷地盯着我手里的一叠小票，气压骤降：
“整天和我斤斤计较。你就这么缺这点东西？
“别的不说，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给你花了多少钱。
“现在你买点东西，居然还拿走了小票。我从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现实？”
她冷冽的眼神，让我心里发寒。
我难以置信的看向她，仿佛从来没认识过眼前这人。
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没计较过什么。
刚毕业时，她没什么钱，我隔三差五就给她转一些生活费。
后来她自己买了房子，便借着还房贷压力大的由头，顺理成章地让我承担了生活费。
可如今，她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我扣上了一顶“现实”的帽子。
我望着她冷笑：
“你给我花什么钱了？你敢不敢去银行打印流水？每个月除了房贷，你还能有什么支出？”
可话还没说完，我便冷不丁地被推了一把。
她气急败坏道：
“你怎么就这么计较。大冬天把热水器和空调拆了拿走，你是想冻死我？你怎么就这么歹毒。”
她突然一用力，我没有防备，跌撞在桌角。
一瞬间，痛感从腰部传入四肢百骸，连同被拽痛得手腕，我低呼出声。
她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冰冷的眼底净是厌恶，
“我妈冬天都不舍得装热水器，你一箱300多的车厘子说买就买，你给我买点家电怎么了？很多吗？”
我站稳身子，气极反笑：
“你妈受的苦，凭什么要算在我头上，我可不欠你什么。”
“凭啥？你还问我凭啥？”
她彻底失去了耐心，眼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怨气，
“就凭我妈起早贪黑在田里忙活的时候，你爸妈在家享清福吹空调。我告诉你，这都是你林家欠我的、欠我家的，你得还债。”
浑身的气血，像一股浪潮一般翻涌上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看着眼前这张蛮不讲理的脸，只觉得恶心得想吐。
8
此刻也不怕撕破脸皮，我沉声道：
“家电是我买的，我理应拿回来。可你在我门上抹的那些车厘子，请解决干净，还有你欠我的那些水果和燕窝，请一并还回来。”
“行。”
她点头，又拿出手机。
随着转账声音的响起，她眼里尽是不屑和嘲讽：
“这下和你两清了。不过就你这格局，应该离了我，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她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又做了笔录。
临出门前，她盯着我，一字一句：
“林小北，你可真让我恶心。”
知道我和萧瑜彻底撇清了关系后，我妈别提有多高兴了。
晚上甚至还开了瓶酒庆祝。
饭桌上，我和她聊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后，我妈放下筷子，抬头道：
“虽然那家子人不靠谱，可他们说得不无道理。你学历一般，在那家小公司干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我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
我二本毕业，毕业后在家门口找了份轻松的工作。
饿不死，却也富不了。
这也是萧瑜一直以来，最能在我这里找到优越感的地方。
以前我也考虑过考研和考公。
买了箱车厘子，女友对我破口大骂。
“吃你妈呢，怎么不馋死你！”
“现在吃车厘子，婚后你就能吃燕窝鲍鱼。”
“这周末别去我家了，你自己反省反省吧。”
可是，这箱车厘子，我是打算周末送给她妈妈的呀。
1
和萧瑜逛街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水果店。
想到周末要去见她妈妈，准备的礼盒也不多，我便去选了几样水果。
有猕猴桃、蓝莓，还挑了些别的。
临走时，我又拿上了草莓和车厘子，各一箱。
等结账时，萧瑜肉眼可见地脸黑了半分。
“买这么多？你吃得完？”
她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地看着我手里的礼盒，眼里闪着质疑。
“吃得完。”
想到她之前说的，他妈妈还没吃过车厘子。
我也想当个惊喜。
便没和她多说，飞快地去结了账。
回去的路上，她沉着一张脸，走得飞快。
“你怎么走这么快？”
我手上还拎着一堆水果，有些费劲地小跑跟在她身后。
她没说话，眼神冷漠地扫在水果上，更是加快了步伐。
到家后，她“砰”地摔上门，吓得我一哆嗦。
我不明所以。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买个水果的功夫，就突然变了脸色。
瞥见买的那堆水果，我小心翼翼道：
“怎么心情不好了？要不……我洗点水果给你吃？”
“吃你妈呢！”
她铁青着脸，眼里带着愠怒，
“三百多一箱的车厘子，说买就买，怎么不馋死你！”
我一愣。
再一想到她平时的省吃俭用，一时无法接受我买这么多水果也属正常。
我软下语气：
“萧瑜，我买这个……”
是送给你妈妈的。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的指责便一句接一句，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三百多的车厘子，一百多的草莓，不问我一声就买了，你把我放在哪里？”
“林小北，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
“三百多啊，不是三十，都够我吃一个月的食堂了。”
她越说越气。
咬着牙，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车厘子丢到地上。
又嫌不够解气，拿起一盒蓝莓，恶狠狠地砸在我身上。
“现在你能吃车厘子，婚后你就能吃燕窝鲍鱼。
“啥样的家庭能遭得住你这么霍霍？
“都像你这样，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她沉下脸，神色冰冷：
“这周末别去见我妈了，你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完这句，她没再看我，打开门，扬长而去。
被她砸在地上的蓝莓，一颗颗“咕噜咕噜”地滚到我脚边。
我摸着被她砸红的手腕，一时有些失神。
我想不明白。
我月薪七千多，平时没有负债，也从不乱用钱。
偶尔买个车厘子，用的还是自己的钱。
怎么就十恶不赦了。
到了周末，我买早饭回来，却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
萧瑜和她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和我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见我回来，她妈上前，热络地握住我的手，笑眯眯道：
“小北回来啦？”
我一愣，有些不自在地抽出手：
“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之前因为买车厘子，她发了火，一走了之。
这一走，连续几天都没回来。
我们平时住的，是他们单位分配的人才公寓。
当时恋爱一周年时，她说一个人住着害怕，求着我，要我搬来和她一起住。
我心一软，便答应了。
现在她不住那边，我也回了自己家。
2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没见到她妈，她们倒是主动来我家了。
她妈笑得和蔼：
“本来说这周末见见小北，今天索性我就上门来，双方见个面。要是可以的话，顺便把婚事给定了。”
我妈正切着水果，闻言一喜：
“结婚？那是好事啊，他们两孩子谈了挺久，是该考虑结婚了。”
“只是……”
她妈话锋一转，突然变了语气，
“有些丑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她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全然没了一开始的和蔼劲。
“说到底，我们家小瑜能有今天这出息，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当年我和小瑜她爸起早贪黑，拼尽全力供小瑜读书。
“好在这孩子争气。读了985，进了这么好的单位，又靠自己买了房，也算是替我萧家熬出头了。”
我妈听了，连连点头，又有些纳闷：
“毛姐，小瑜这孩子很优秀我们也知道，可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妈问得直接，她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
她妈斜着眼，傲气道：
“我听小瑜说了，小北这孩子平时花钱没个数，大手大脚的，所以，照我的意思，既然俩孩子都谈到结婚了，从现在起，小北的工资卡就交给我保管吧。
“还有啊，到时候生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和我们家姓。小瑜的爸前些年就死了。可小瑜上了他们老萧家的族谱，改不了姓，所以以后小瑜和小北的孩子，就干脆和我一道姓毛吧。”
我妈闻言一怔，旋即皱着眉头打断：
“孩子和外婆姓，这恐怕也不妥。”
她妈顿时变了脸色。
颤抖着手，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头，音调瞬间高了几分：
“说到底，我闺女在研究所，又靠自己买了房子，这条件说出去，多的是人家送车送房抢着要。
“但你儿子在私企，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我在村里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再有，你儿子一年八万，我女儿一年二十万，比你儿子多一倍还要拐弯，这怎么看，都是你家高攀我女儿了。
“所以我家提几点要求，不过分吧？”
我妈手里的动作一停，有些不满道：
“这叫什么话？我家就小北一个儿子，我和他爸工资也不少，以后小北娶媳妇儿，彩礼自然也不会少。等他们结婚，我们还会买一套房子放在他名下。”
“彩礼？”
她妈梗着脖子叫，
“你儿子自己名下的房子，也好意思说彩礼？加我闺女名字了？”
说到这，她妈两手一叉腰，不禁冷哼起来：
“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算计，别欺负我是农村人不懂，那是你儿子的婚前财产。”
她妈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茶几上，唾沫横飞：
“本来你家儿子收入就不如我闺女，你们彩礼也给不了多少，要是我提的几点要求你们也不答应，你们就是要空手套我闺女啊。”
我一愣。
萧瑜在农村长大，后来考大学到了我们这。
3
硕士毕业后通过导师介绍，进了一家研究所工作。
工作了三年，省吃俭用，甚至能自己在我家附近，付了40平房子的首付。
我妈一直觉得她上进有出息，又觉得房子太小，以后结婚会不方便。
便在萧瑜第一次来我家吃饭时，承诺会给我单独买一套房子当彩礼。
那会，萧瑜一脸感动，连连说捡到宝了。
怎么还没多久，就变成了我家空手套白狼了。
“你们还别不信，就她那个读研的导师，最近他侄子从国外回来，她导师一直想着要撮合他们两人。
“要是你们家什么嫁妆都没有，那就别怪我说话难听了，我宁愿小瑜的对象换人，也不同意她嫁你们家儿子。”
原本看似热络的场面，瞬间陷入沉寂。
我看向萧瑜。
她正低头玩着手机，嘴角带笑。
一副对这次谈话内容毫不关心的模样。
我妈坐在一旁，眉头紧锁。
良久，她开口：
“自古以来，男娶女嫁，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要是你们家这么勉强的话，结婚的事，就先搁置吧。”
说完，她看也不看沙发上二人，径直回了房间。
我随后追进去。
听见外面响起的关门声，我妈终于爆发了：
“这家人什么玩意儿？本来家境就差我们家一大截，看在她自身条件还不错的份上也就算了。现在好了，莫名其妙受了一肚子冤枉气。
“要小孩跟外婆姓，她哪来的脸提这个？这是脑子烧坏了？”
她越说越气，扬手就要打我：
“当初就叫你找个家门口的、两家条件差不多的，你偏不。现在你也看到了，就她妈那副得意样子，这种家庭你要是沾上，一辈子都要搭进去。”
她说到这，更气了，手一挥：
“分！现在就发信息给她！咱不谈了，今天就把放在她那的东西打包好拿回来！”
我妈动作很快，当即就套了件衣服出了门。
又打了辆车，直奔我和萧瑜平时住的人才公寓而去。
虽说萧瑜在我们这买了房。
可她为了省钱，把买的房子租了出去，平时就住在免费的人才公寓里。
当时她抱着我撒娇：
“我这不是想先攒攒钱嘛。再说了，到时候你妈不是还会给我们一套房子嘛。我们现在把它租出去，挣来的租金可以用在装修上。咱们有两套房子要装修呢，到时候还能按你的喜好来选装修风格，多划算。”
也是我那时候傻，居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和她在不到15平的公寓里住了几个月。
又出了不少钱，给她添置了冰箱、洗衣机、空调等家电。
平时在一起，我心疼她家境不好，生活费也基本都是我出了。
可是最近她妈来我们这，她眼也不眨的就赔了租户两个月违约金。
又让她妈住进了所谓的我们的房子里。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突然有些意识到。
有些东西，不是她没有。
而是觉得我不配。
到了公寓，我把平时的生活用品都收拾了。
我妈觉得不够。
把我买的所有家电都拆下来，还有我给萧瑜买的电脑、音响，通通打包。
4
又叫了拉货师傅，把东西都拖去了我家。
一番收拾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东西不少，我和我妈到家时，大半天已经过去了。
回到家里，我正收拾着东西。
目光突然落在了客厅角落。
当时，我买了一堆水果后，她生气地摔门走了。
这些水果没来得及吃，被我带回家，放在了角落里。
可现在，角落里哪里还有车厘子和草莓的影子？
想到白天萧瑜和她妈来过。
一秒都不敢耽误，我走到角落，气冲冲地给她打去电话。
她倒是接得很快。
似乎是在人很多的地方，背景音很是嘈杂。
“怎么了？想通了？和我说说，都反省了哪些……”
“车厘子呢？”我冷声打断她，
“你把我东西拿走了？”
“什么车厘子？”
她莫名其妙，转而发出一声嗤笑，
“你东西没了，找我干什么？东西长腿了？”
“别给我装啊。”
听她这死不承认的语气，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家是装了监控的，你拿了什么，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家虽然有监控，但我并有没去看。
说这些，只是为了诈她。
她一噎。
沉默片刻，她说：
“不就两箱水果吗，我妈说了，反正你吃也是浪费，倒不如拿来送人了。
“我今天正好有同学聚会，我拿来送导师了，物尽其用，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不是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我却后背生寒。
没想到他们来我家这一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把车厘子还给我！”
我下意识握紧手机，
“你和你妈空手到我家来，我不说什么，走时还拿了我东西。你这是属于偷窃知道吗！”
“林小北，你有病是不是。”
她发出怪异的嘲讽，
“拿你两盒水果，跟我在这蹬鼻子上脸。不就几百块的东西，给你脸了？”
听见她那头有人叫她名字，他压低了声音：
“你别跟我闹，我现在没空跟你多说。”
说完，她丝毫没有犹豫，果断挂了电话。
晚上趁着我爸妈都在家，我和他们说了这事。
我以为他们会和我一样生气。
可我妈却只是叹了口气：
“算了，拿就拿了，为个水果再和他纠缠不清，不值得。”
“行。”我点头，“反正我在他那的东西都拿回来了，我也没吃啥亏。”
饭后，我玩手机，却意外刷到了一条朋友圈。
是她导师发的：
“郎才女貌，借花献佛促良缘。”
导师是萧瑜最敬重的人，她导师素来也很喜欢她。
当时，萧瑜带我去她大学闲逛，碰巧遇见了她导师。
聊了几句后，我们礼貌性地加了微信。
几年过去，却也一直没有聊过。
此时，她导师发的朋友圈，配图是萧瑜和一个男生的合照。
那男生看着和我差不多大。
剑眉星目，很是帅气。
照片里，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被萧瑜拿走的那箱车厘子。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
这盒车厘子被萧瑜拿去送了导师。
又被她导师转送给了别人。
5
想起萧瑜她妈白天来我家，说导师要给萧瑜介绍他侄子。
看来照片里这位就是了。
没有犹豫，我立马在她导师朋友圈下面评论：
“这不是我被偷的那箱车厘子吗，被萧瑜偷去送人了？”
再刷新，导师的朋友圈已经被删除了。
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我就接到了萧瑜的电话：
“林小北，你他妈有完没完？一盒车厘子，非要闹到我导师面前？”
听见她气急败坏的声音，我不禁一阵冷笑。
看来是在导师面前丢了人，上我这找不快来了。
“你说话！装什么哑巴。”
她不依不饶地叫着，
“林小北，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你现在去给我导师留言，就说你开玩笑的……”
“凭什么？”我打断她，
“偷窃的人，反倒是有理了？”
“行，跟我在这耍性子是吧。”
她恨恨道：
“你最好给我在家反省反省，等我回去再跟你说。”
听见电话里一阵“嘟嘟”的声音，我突然一阵恍惚。
从前，只要我们俩吵架，都是我主动去低头。
时间久了，他当成了习惯。
可我也是有自尊的。
失望攒够了，我也该走了。
晚上快睡觉时，又接到了萧瑜的电话。
估摸着刚好是她到家的时间，我按了接通。
“林小北，这就是你反省的结果？”
她声音透着疲惫，却依旧冰冷。
听见她的声音，我脸色愈加低沉。
我确实反省了。
反省的却是这么久以来我瞎了眼。
从前我喜欢她，是图她性格好，积极上进，对我也不错
现在看她这副样子，我突然不明白和她在一起的意义在哪里了。
“你发疯还没发够？还想我去主动求你？”
她不依不饶：
“我告诉你，闹一闹就算了，疯够了就赶紧把我东西还回来，别逼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咬紧后槽牙。
等她说完，这才淡淡开口：
“什么意思你也都看见了，我就这意思。”
电话那头，她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要和我分手？”
“是。”
“就为了两盒破水果？”
她提高了嗓音，一副不置信的样子，
“林小北，你是不是疯了？我对你这么好，你说要分手就分手？我们可以试试，看谁先找到更好的。”
想到她导师的侄子，再听着她特有底气的声音，我不禁冷笑出声：
“我的事不牢你操心，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你大可以找别人去。”
“行，这可是你说的。”
她不悦地开口，又哼笑一声，
“分手也行，把我这的家电还回来。”
我深呼吸一口，拼命压制住怒气：
“你搞清楚，这些都是我买的。”
“你买的？”
她发出怪异的叫声，
“平时我也花了不少钱，我们的钱早就合在一起了，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你买的？”
她一字一句，声音里带着讽刺，
“拿你两盒车厘子，你说我偷窃，你怕是脑壳发昏了吧。我给你一天时间，家电不还回来，别怪我去告你偷窃。”
“那你去啊。”我声音平静。
6
“给脸不要脸是吧。”她语气里极尽嘲讽，
“行，车厘子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剩下的，你给我等着。”
我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那头，她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我被我妈的尖叫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