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13年,张健将情人苏晴藏在隔壁,衬衫松扣、深夜异响、同款信物……林慧早已察觉,却始终装聋作哑。她看着丈夫周旋于两扇门之间,听着隔壁的暧昧声响,默默记下每个谎言。直到摊牌夜,她平静说出的一句话,让张健彻底崩溃。那句藏了13年的话,究竟藏着怎样的杀伤力?
两扇防盗门之间的 13 年
抽油烟机嗡嗡作响时,防盗门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
徐慧把最后一勺蚝油倒进锅里,转身看见张健站在玄关换鞋。
“今天回来得早。”
她关掉火,解下围裙搭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他攥着外套的手指指节泛白。
像是在用力克制着什么。
张健“嗯”了一声,把外套挂进衣帽间。
“临时推了个会。”
他弯腰换拖鞋的瞬间,徐慧瞥见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
“你做了糖醋排骨?”
“上周你说想吃。”
徐慧擦着手走到餐桌旁,玻璃花瓶里的康乃馨还带着水珠。
“怎么突然买花?前阵子结婚纪念日你可只带了袋洗衣粉回来。”
张健的手顿在衣柜门把上,转过身时脸上堆着浅淡的笑。
“路过花店看见打折,想着添点生气。”
他走到冰箱前拿可乐,拉环弹开的脆响里。
隔壁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玻璃杯砸在地板上。
紧接着是女人带着哭腔的喊声。
“都怪我!又把你最喜欢的杯子打碎了!”
那声音穿透墙壁,清晰地落在餐厅里。
张健握着可乐罐的手指猛地收紧,铝罐发出细微的变形声。
徐慧已经端起盛鱼的盘子往餐桌走,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隔壁苏小姐这脾气倒是见长。前阵子听她说要换个大点的鱼缸,我还劝她玻璃制品易碎,看来没听进去。”
“一个人住难免毛躁。”
张健拉开椅子坐下,视线飘向紧闭的防盗门。
“可能是工作不顺心。”
“是吗?”
徐慧给两人盛好米饭,坐下时椅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响。
“可我上周六去楼下取快递,看见你车停在单元门口,苏小姐坐在副驾上哭,你还给她递纸巾来着。那天你说在公司加班到深夜。”
张健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拿起筷子的手在半空悬着。
“你看错了吧?那天我开的是公司的车。”
“哦?”
徐慧夹起一块鱼腹肉,刺剔得干干净净。
“那可能是我眼花。不过苏小姐确实该找个伴了,总麻烦你这个邻居也不是办法。上次她水管漏水,半夜两点打电话让你过去修,你回来时鞋上还沾着她浴室的蓝瓷砖碎片呢。”
隔壁的啜泣声变成压抑的呜咽,夹杂着模糊的道歉。
“张哥,对不起……”
张健的手机突然在桌面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苏晴”两个字。
他像被烫到似的抓起手机,快步走向阳台。
“我接个工作电话。”
“别急着走啊。”
徐慧扬声叫住他,把剔好刺的鱼肉放进他碗里。
“刚才物业来电话,说302的电费欠了三个月没交,问是不是联系不上业主。我说苏小姐大概忙忘了,让你抽空提醒她一声。”
张健的脚步钉在原地,背对着她的肩膀绷得像块铁板。
阳台门没关严,他对着手机压低的声音漏进来几句。
“……我马上过去……别在电话里哭……她没起疑心……”
十三年了,从苏晴第一天搬进隔壁302,张健衬衫上沾着的陌生香水味。
到现在他对着阳台撒谎时后颈绷起的青筋。
原来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被磨得钝了,钝到连疼痛都变成了习惯。
张健挂了电话走进来,脸上带着匆忙的歉意。
“公司有急事,我得过去一趟。”
“饭都做好了。”
徐慧抬眼看向他,目光落在他松开的领带结上。
“是比苏小姐的眼泪更急的事吗?”
防盗门“砰”地撞上时。
徐慧正把张健碗里的鱼肉倒回自己盘里。
隔壁很快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苏晴带着委屈的撒娇。
“张哥,你可来了……”
她拿起张健没动过的米饭,一勺一勺慢慢吃着。
漏风的墙
第一回察觉不对劲是2012年的深秋。
张健说公司新接了项目要常驻郊区,每周三晚上得在宿舍过夜。
徐慧替他收拾行李时,在西装内袋摸到个绒布盒子。
打开是支刻着“Q”字的钢笔。
“客户送的?”
她把钢笔放回原处,拉链拉到一半时问。
正在系领带的张健从镜子里看她。
“嗯,合作方的小礼物。”
他转身接过行李箱。
“下周降温,你记得添衣服。”
周三晚上徐慧加班到十点,出电梯时看见302的门虚掩着。
暖黄的灯光从门缝淌到走廊。
她正要掏钥匙,门里传来张健的声音。
“别闹,钢笔尖会戳到你。”
脚步顿住的瞬间,那扇门“咔嗒”一声合上了。
徐慧摸出钥匙的手在抖,金属齿痕硌得掌心发麻。
进了屋她没开灯,坐在沙发上盯着防盗门看了两个小时,直到凌晨听见隔壁门锁转动的轻响。
随后是张健的脚步声经过自家门口,下楼,再上来这次他掏出的是自家钥匙。
“吵醒你了?”
张健打开客厅灯时,徐慧已经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项目临时出了点问题,赶回来拿份文件。”
她睁开眼,看见他衬衫领口沾着根棕色长发。
“路上冷吗?”
她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
“我去给你找文件。”
第二年春天,302的住户在业主群里转卖跑步机。
徐慧借口看机器敲开了门,苏晴穿着件米白色针织衫,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
客厅茶几上摆着两只马克杯。
其中一只印着“某某大学周年庆”的字样那是张健单位发的纪念品,他说上次出差弄丢了。
“张哥说这台跑步机噪音小,我才敢买的。”
苏晴往厨房走。
“徐姐喝什么?张哥说你喜欢喝龙井。”
徐慧的目光扫过阳台晾着的男士内裤,和张健常穿的那个牌子一模一样。
“不了,家里还炖着汤。”
她指着跑步机。
“就按你说的价吧,我让张健明天来搬。”
那天晚上张健回来,徐慧正在叠衣服。
“隔壁苏小姐要搬家?”
她把他的衬衫放进衣柜。
“今天见她在收拾东西。”
“是吗?没听她说。”
张健拿起遥控器换台。
“可能只是整理屋子。”
徐慧看着他耳后那道被指甲划出来的红痕。
忽然想起白天苏晴左手无名指上贴着的创可贴。
生日的双重奏
张健的生日总在梅雨季。
2015年他四十岁那天,徐慧炖了乌骨鸡,买了个黑森徐蛋糕。
七点半张健打来电话,说部门临时聚餐,得晚点回。
“别等我了,你早点休息。”
他的声音背景里有玻璃杯碰撞的脆响。
徐慧挂了电话,把蛋糕上的“40”蜡烛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