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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夏天蒸进一块玉米凉糕

“你家玉米怎么长在冰箱里?”朋友拉开冷藏室,我差点被一排黄澄澄的小方块晃瞎眼。她偷笑:“不是玉米,是玉米凉糕,昨晚偷摸做

“你家玉米怎么长在冰箱里?”朋友拉开冷藏室,我差点被一排黄澄澄的小方块晃瞎眼。她偷笑:“不是玉米,是玉米凉糕,昨晚偷摸做的,准备今天馋哭全小区。”我本着打假心态咬一口,结果当场被收编——冰丝像半夜的空调风,一碰舌头就滑进喉咙,玉米香却死死扒在口腔里,像不肯走的暑假。

回家路上我满脑子都是那块小方块,干脆拐到菜市场,拎回五根顶着胡须的新鲜糯玉米。卖菜阿姨拍胸脯:“姑娘,回家蒸它二十分钟,保准甜得冒星星。”我嘴上嗯嗯嗯,心里早把凉糕配方拆成八段:玉米、牛奶、白糖、吉利丁,比例全靠手感,跟谈恋爱一样,说多了都是废话。

先把玉米剥成光膀子,用刀撸下颗粒,别心疼溅到灶台的汁水,那是玉米偷偷送的香水。扔进料理机,倒牛奶没过玉米背,再撒两勺糖,按下开关,“轰”一声,金黄漩涡直接把厨房灯染成日落。打好的浆过筛,滤掉固执的渣渣,剩下的液体比晨光还细腻,手指伸进去都想游泳。

吉利丁冷水泡软,像个泡泳池的胖子,捞起来甩甩水,丢进小锅,加半碗刚才的玉米浆,小火慢慢哄,边哄边用蛋抽画圈,胖子很快融化成透明江湖。再把热江湖倒回大碗,和剩下的冷浆击掌,温度刚好不烫手,像半夜被窝里交换的悄悄话。

找一只平平无奇的玻璃盒,底里铺一层保鲜膜,方便一会儿“脱模不翻车”。把混合液倒进去,表面浮几颗偷留的完整玉米粒,轻轻晃盒子,它们就沉成星空。盖盖子,送进冰箱,四小时起步,最好隔夜,让玉米味和牛奶味在里面打够枕头架。

等待最难熬,我每隔半小时就去拉门缝,像查岗男朋友手机。第三次拉开时,液体已经凝成颤抖的小果冻,手指一戳,duang duang回弹,心情瞬间被治愈。把盒子倒扣在案板上,“啵”一声,凉糕自己掉出来,软得像个刚睡醒的奶娃娃,刀蘸凉水,切成麻将块,边角料直接塞嘴里,冰得脑门嗡一下,像有人往头顶倒了雪碧。

淋不淋蜂蜜全凭当天心情,我喜欢撒一层椰蓉,假装在海南度假。一口下去,外层椰香先打招呼,紧接着玉米清甜从喉咙里探出头来,像小学同桌在背后拍你肩膀:“嘿,我转学回来了!”那瞬间,冰箱的嗡嗡声都成了BGM,烟火气全被关在厨房门外。

故事的小尾巴是:我妈尝完眯起眼,说跟她三十年前在乡下吃的“玉米粑粑”一个味,只是那时没有冰箱,把磨好的玉米浆吊进井里,靠井水冰一夜,第二天切块蘸红糖,一群孩子蹲在石门槛上吸溜,蚊子叮得满腿包也舍不得回屋。我听乐了,原来凉糕不是新网红,是老味道换了件小短裙,重新蹦迪。

此刻我的冰箱也躺着半盒,半夜写稿饿到灵魂出窍,就摸一块塞嘴里,冰丝把瞌睡赶走,玉米香把灵感牵回来。谁说夏天只能靠空调续命?明明还有这块会发光的玉米小方块,一口就把人推回童年的稻田,风穿过绿油油的叶子,沙沙响——那是大地在耳边说:慢点吃,凉快的路还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