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前,她当众说八万八彩礼是“狮子大开口”。
让我和家人颜面尽失,浇灭了我的期待。
我果断退了彩礼,断了联系。
而他却不想就此认输。
在咖啡馆,他听完我的计划,眼神亮了亮,
凑近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让我心跳加速的话,
彻底点燃了我对订婚当天的期待···
01
我叫李欣怡,27岁,在我们这座三线城市的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平时画画海报、修修图,日子过得简单又规律。
认识周浩然是个意外,同事张姐热心肠,非说银行的周浩然老实可靠,适合我这“慢热型”。
第一次见面,他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在他脸上,显得挺清爽。
我们聊了聊喜欢的电影,他说爱看科幻片,我笑说自己只追悬疑剧,他乐了,说咱俩正好互补。
半年下来,约会成了周末的固定节目,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偶尔他加班晚了,我会给他送份外卖。
周浩然脾气温和,我急起来他也能哄着,时间长了,彼此都觉得对方靠谱,适合过日子。
双方父母知道后,催得更紧了。
我妈私下跟我说:“欣怡,小周看着踏实,你们处得顺就定下来,别拖着。”
周浩然他妈刘桂芳更直接,电话里嗓门大得像开扩音器:“欣怡啊,阿姨就等着抱孙子呢,赶紧的!”
这话听着热情,可总让我觉得有点压迫感,像一张无形的网,慢慢收紧。
有天晚上,周浩然送我回家,在小区楼下的路灯旁停下脚步,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他搓了搓手,抬头看我,眼神有点局促:“家里催得紧,要不……咱俩订婚吧?”
风有点冷,吹得我耳根发麻。
我低头看着地上我们挨着的影子,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
他松了口气,笑得像个小孩,想伸手摸我的头,我下意识偏了偏。
订婚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双方家长挑了个周末,在饭店包间里正式商量。
饭菜上齐,热气腾腾,我爸先开口:“孩子们愿意,我们没意见。”
我妈接过话,语气温和:“彩礼这事,我们也不想为难小周家。现在行情动不动就十八万八、二十八万八,我们家欣怡是独生女,只想你们小两口过得好。”
她顿了顿,看向我和周浩然:“八万八,图个吉利,意思一下。这钱我们不留,回头给欣怡带回去当启动资金,我们再陪嫁一辆代步车。”
包间里安静了几秒。
刘桂芳脸上的笑收了一半,筷子放下,身子微微前倾:“亲家母,你们真通情达理!八万八,吉利!我们没意见。”
她嘴上这么说,可眼珠子转了转,笑容有点僵。
周浩然他爸老周埋头吃菜,含糊地“嗯”了一声。
周浩然低头夹了块鱼,像是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
我爸妈对视一眼,笑了笑,这事就算敲定了。
接下来是选日子、看酒店,周家负责张罗。
刘桂芳热情高涨,天天给我妈打电话,问婚礼要什么风格、请多少桌。
我妈客气回应,说我们没经验,全靠他们操心。
我也配合着试婚纱、拍婚纱照。
周浩然试西装那天,我陪他去,店员帮他整理领子,他侧头问我:“怎么样?”
“还行。”我靠在试衣间门框上,语气平淡。
他转过身,想拉我的手:“累不累?待会儿吃你喜欢的麻辣烫?”
我手插在口袋里,没动:“拍了一天,累了,想早点回去。”
他脸上的笑淡了点,点点头,让店员把衣服包起来。
送我回家的路上,车里暖气开得足,有点闷。
他熄了火,没急着开锁:“欣怡,你最近……是不是不高兴?”
02
窗外路灯的光晕洒进来,他脸上半明半暗。
“没有。”我解开安全带,声音有点冷。
“是不是我妈……她那人嗓门大,其实没坏心。”他试图解释。
“嗯。”我应了一声,伸手去开车门。
“彩礼的事……”他像是鼓足勇气,“八万八你要是觉得少了,我跟我爸妈再商量……”
“不用。”我打断他,“八万八挺好,吉利。”
车门锁咔哒一声开了,我推门下车,冷风灌进来。
他追下来喊了声:“欣怡!”
我没回头:“走了,你开车慢点。”
几天后,刘桂芳约了送彩礼的日子,说按老规矩,男方上门要正式点。
我妈特意买了新茶具,备好水果点心,忙得团团转。
下午三点,门铃响了。
我开的门,刘桂芳一身崭新的紫色毛衣,手里拎个鼓囊囊的布包,笑得满脸褶子。
老周跟在后面,提着两盒保健品,脸上没什么表情。
“欣怡!家里收拾得真敞亮!”刘桂芳一进门就四处打量,嗓门洪亮。
我妈从厨房出来,笑着招呼:“快坐,快坐。”
刘桂芳把布包往茶几上一放,咚的一声,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封,还有一对龙凤蜡烛、一包红枣花生。
“亲家母,礼数不能少!”她把红封推到茶几中央,动作夸张,“八万八,现金!讨个好彩头!”
红封厚实,封口用胶带粘得死死的。
我妈客气地接过来,笑着说:“亲家母费心了,喝茶吧。”
刘桂芳没急着坐下,端起茶杯,眼睛却盯着那个红封:“亲家母,钱你们点点?当面点清楚,省得以后扯皮。”
我妈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不用了吧,转账记录都有,点啥。”
刘桂芳笑得更深了:“哎,现金不一样!点一点,心安!我们老周家做事,讲究个明明白白!”
客厅里的空气一下子紧绷起来。
老周低头喝茶,假装没听见。
我妈脸色沉了沉,没说话。
我坐在旁边,剥着橙子,指甲掐进果皮,汁水溅到手上,刺鼻的味道钻进鼻子里。
“行。”我放下橙子,擦了擦手,拿过红封。
封口撕开,里面是八沓整齐的百元钞,外加八千的小捆。
我当着他们的面,一沓沓数过去,纸币哗啦作响。
“八万八,没错。”我把钱塞回红封,扔回茶几,啪的一声。
刘桂芳笑容僵了僵,随即又堆起来:“这就对了!清清楚楚多好!”
她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含糊地说:“这下,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送走他们,我妈看着茶几上的红封,叹了口气。
我拿过红封,掂了掂,转身回房间,随手扔进抽屉。
抽屉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订婚的日子定在深秋,酒店订好,请柬也发了出去。
刘桂芳在家庭群里忙得不亦乐乎,隔三差五@我:“欣怡,喜糖盒选这款怎么样?带蝴蝶结,喜庆!”
“舞台用玫瑰花墙,浪漫吧?@李欣怡”
我每次只回一个字:“好。”或者“行。”
周浩然偶尔附和两句,语气小心翼翼。
我妈看出我心不在焉,有天晚上端着水果盘坐到我床边:“欣怡,你是不是……不想订了?”
我捏着块苹果,指尖冰凉:“没有。”
她叹气:“刘桂芳那人是有点……强势,但小周还行。订了婚,你们过自己的日子,离她远点。”
我没接话,心里的热乎劲早就凉了。
03
刘桂芳的算计,像砂砾一样,磨得我心里不舒服。
周浩然呢?永远在和稀泥,说“别往心里去”“我妈就这样”。
订婚前一周,刘桂芳突然在亲友群里发消息,语气阴阳怪气:“现在国家可管得严,彩礼太高违法!八万八……啧,亲家母,你们可得注意点!”
我妈气得手抖,回了句:“亲家母说笑了,八万八是大家商量的,哪高了?”
刘桂芳没回,但私下跟张姐抱怨:“李家那丫头,家境一般,八万八还不是狮子大开口?”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像针扎一样刺痛。
订婚当天,酒店宴会厅布置得红红火火,宾客满座。
我穿着浅金色礼服,站在台上,强挤出笑容。
刘桂芳一身大红色旗袍,端着酒杯,笑得像朵花:“亲家母,八万八可不便宜啊!我们老周家可掏了血本!欣怡家条件一般,这钱可得花在刀刃上!”
这话一出,宾客们窃窃私语,我爸妈脸色铁青。
我攥紧手,指甲掐进掌心。
周浩然站在我旁边,低声说:“我妈喝多了,你别介意。”
我冷冷看他一眼:“她没喝酒。”
刘桂芳还在那儿高声说:“现在政策严,彩礼高了可不行!我们响应号召,八万八都算多的了!”
这话像当众甩了我一巴掌。
亲友们看我的眼神,带着点怜悯和尴尬。
我强忍着泪水,咬紧牙关。
订婚仪式草草结束,我爸妈送走宾客,回到家沉默不语。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刘桂芳那张得意的脸。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刘桂芳的嘴脸、周浩然的软弱,像一块石头压在胸口。
我打开手机,看到周浩然发来的消息:“欣怡,我妈今天说错话了,你别生气。订婚都定了,咱们好好过日子。”
我盯着屏幕,气得手抖。
好好过日子?跟一个当众羞辱我的人?跟一个连维护都不敢的男人?
我猛地坐起来,拉开抽屉,拿出那个红封。
第二天一早,我直奔银行。
柜台小姐姐看着我递过去的八沓钞票,眼神有点奇怪:“全转?”
“全转。”我面无表情,“备注:彩礼退还。”
转账完成,手机叮地一声,银行发来通知。
我点开亲友群,刘桂芳昨晚还在那儿发喜糖照片,@我让我“挑挑样式”。
我按住语音键,声音平静得像冰:“刘阿姨,周浩然,八万八彩礼已全额退回,周浩然账户尾号XXXX,请查收。从此两清。”
我顺手把转账截图甩进群里。
群里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我退出群聊,删了记录。
刚出银行,手机响了,是周浩然。
我按了拒接,他又打,我再拒。
微信消息一条条跳出来:“欣怡!你干嘛?!”
“退彩礼是什么意思?!”
“咱们谈谈!别冲动!”
我一条没回,把他设成免打扰。
深秋的风吹在脸上,冷得刺骨。
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长长吐出一口气。
结束了,真好。
04
退彩礼后,世界清净了几天。
周浩然的电话和消息轰炸了两天,渐渐消停。
刘桂芳没吭声,估计正得意,以为我退了钱,她儿子就能找个“更好拿捏”的。
可我从张姐那儿听说,刘桂芳在亲戚群里散布谣言,说我嫌他们家穷,退彩礼是为了攀高枝。
这话像火点着了我心里的炸药。
我打开手机,录了一段视频,背景是银行柜台的转账单据。
我对着镜头,声音清晰:“大家好,我是李欣怡。八万八彩礼是我主动退的,因为订婚当天,刘阿姨当众说我家贪心,八万八是狮子大开口。我不想跟这样的人家绑在一起,所以退钱,两清。”
视频发到亲友群,炸了锅。
张姐第一个点赞:“欣怡,干得漂亮!”
我妈也在群里回了句:“我们李家做事,问心无愧。”
刘桂芳没再吭声,但据说她在亲戚面前气得跳脚,说我“没家教”。
周浩然又发消息:“欣怡,你非要这样吗?视频干嘛发群里?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回:“面子是你妈先不要的。”
他没再回。
家里气氛有点沉重,我爸闷头抽烟,我妈叹气,几次想劝我,又没开口。
我知道他们憋屈,八万八被说成“狮子大开口”,传出去丢人。
可我心里反而平静,像暴风雨后的海面。
周末,我去了大姨家。
大姨性子火爆,一见我就拍桌子:“欣怡!周家那老太太是个什么玩意儿!八万八还嫌多?她怎么不去抢银行?!这种人家,嫁过去你得受一辈子气!”
我捧着热茶,笑了笑:“大姨,不嫁了。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姨一愣:“你想咋办?去撕她嘴?我陪你!”
我摇头,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他们不是觉得八万八是天价吗?我要让他们看看,这钱在别人眼里,屁都不是。”
大姨眼睛一亮:“你……有主意了?”
“大姨,你上次说邻居家有个儿子,叫陈宇?人不错,家里条件也好?”我问。
“对对!”大姨一拍大腿,“陈宇那孩子,28岁,在电力公司上班,稳当!他爸妈也厚道,前阵子还愁他相亲总不成。欣怡,你是想……”
“嗯。”我点头,“帮我牵个线,越快越好。”
大姨效率奇高,第二天就拉了个微信群,把陈宇他妈赵阿姨拉进来。
两位妈妈聊得热火朝天,第三天,陈宇加了我微信。
他的头像是一片雪山,朋友圈干净,偶尔发点工作动态和健身照。
他消息很直接:“李欣怡你好,我是陈宇。你的事我妈说了。”
我回:“嗯,你好。我刚退婚,闹得不好看,你应该知道。”
他很快回复:“知道。周家做得过分,跟你没关系。”
05
我们约了周末在咖啡馆见面。
他早到了五分钟,穿件灰色毛衣,身高一米八多,站起身很有气势。
“喝什么?”他问,声音低沉。
“美式。”我坐下。
“两杯美式。”他对服务员说,干脆利落。
我们聊了聊工作,聊了大姨,他话不多,但句句实在。
提到周家,他皱眉:“八万八还刁难?他们家眼界够窄的。”
我看着他,开门见山:“陈宇,我想在订婚那天,让周家来接亲时,看到点不一样的。”
我没细说,但他秒懂,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点点头:“行,配合你。”
他顿了顿,认真看我:“我家说了,彩礼给八万八,吉利,也得比他们多,帮你争口气。”
我愣住,八万八?这么爽快?
“你家……”我试探着问。
他笑笑:“我妈说,你是个明白人,不窝囊。冲你这份果断,我乐意帮你。以后的事,慢慢处,行就行,不行当朋友。你看呢?”
他的坦荡像一股风,吹散了我心里的阴霾。
我举起咖啡杯:“八万八,够了。”
我告诉了陈宇我的计划,他听完后,眼神亮了亮,凑近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让我心跳加速的话,彻底点燃了我对订婚当天的期待······
我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桌上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小笼包摆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我妈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担忧:“欣怡,你真想好了?”
“嗯。”我咬了一口包子,语气平静,“妈,今天的事,交给我。”
我爸端着粥碗,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眼里多了点信任。
窗外的鞭炮声越来越响,夹杂着唢呐和锣鼓的喧嚣,像一场突兀的闹剧。
小区里的老人停下晨练,小孩也驻足张望,窃窃私语传进耳朵。
“这是接亲?谁家嫁闺女啊?”
“老李家?没听说啊,门上连喜字都没贴。”
我低头喝了一口粥,嘴角微微上扬。
九点四十五分,手机又响了,是周浩然。
“欣怡!我们到了!”他的声音盖过背景的喧闹,带着新郎官的兴奋,“就在楼下!鞭炮都放了!我们这就上来!”
我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一角。
楼下,车队一字排开,头车是辆租来的劳斯莱斯,后面跟着几辆贴着红双喜的奥迪。
周浩然一身黑色西装,胸前别着新郎礼花,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笑得志得意满。
他身后的亲友团穿着光鲜,拎着礼盒,脸上挂着促狭的笑。
可小区居民的议论像针一样刺破了他们的喜庆。
“没见李家有动静啊,这婚还结不结?”
“听说彩礼都退了,不会出啥事吧?”
周浩然抬头朝我家窗户看了一眼,笑容僵了僵,但很快恢复,挥手让伴郎们搬下几箱贴着“囍”字的糖果和香烟。
他整了整领带,带头往单元门走,脚步里透着股强撑的自信。
我转回客厅,坐回沙发,拿起杂志,随手翻了一页。
我妈紧张地擦了擦手:“欣怡,他们上来了……”
“让他们上来。”我声音平静,眼睛却没离开杂志。
06
楼道里,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伴郎们的笑声和调侃。
“浩然,准备好红包!堵门得下血本啊!”
“新娘子肯定得好好刁难你一番!”
笑声在楼道里回荡,却显得空洞,像撞在冰冷的水泥墙上。
脚步声停在我家门前。
防盗门光秃秃的,没有喜字,没有彩带,和平时没两样。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沉闷而刺耳。
我爸妈对视一眼,站起身,朝我看过来。
我放下杂志,慢慢走到门后,手搭在门把手上。
咔哒一声,门开了。
门外,周浩然捧着玫瑰,笑容满面,身后簇拥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伴郎和穿着喜庆的亲友。
“欣……”他刚开口,声音却像被掐断,笑容瞬间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