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科学内视，经脉如电路
李维，现在应该叫青云宗内门弟子、张道陵长老亲传李维，被自家师尊像捧着一件稀世古董一样，小心翼翼、脚下生云地“捧”回了位于主峰之巅的洞府。
这洞府……相当不错。灵气浓郁得几乎要液化成水滴，呼吸一口，堪比在地球时连喝十瓶红牛。就是装饰风格有点过于“古典”，蒲团、香炉、一张石床，简朴得让李维怀疑这位张长老是不是个极简主义爱好者。
“徒儿啊，”张道陵搓着手，脸上笑出一朵菊花，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快，快让为师看看你的根骨！能引动百分百道韵共鸣，你的灵根资质定是万古无一！”
李维心里嘀咕：“万古无一的幼儿园学霸吗？”表面上还是恭敬地伸出手腕。
张道陵两根手指搭上他的脉门，一缕温和却磅礴的神识探入李维体内。
片刻后，张长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先是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狂热！
“这……这经脉运行路线？！！”张道陵猛地收回手，如同被烫到一般，眼睛瞪得像铜铃，“徒儿，你并未修炼过任何功法，为何体内灵力自行运转的路径，如此……如此玄奥繁复？！暗合周天星斗，内含无穷至理！比本门最高深的《青云道典》筑基篇还要精妙百倍！”
李维愣了一下，内视自身。哦，原来是刚才答题时，他下意识觉得那微弱的灵力流动效率太低，顺手用脑海里最优化的流体动力学模型给重新规划了一下路径，类似于给老城区交通做了一次彻底的“微循环改造”。
这很难理解吗？
他尝试解释：“师尊，您看，假设灵力是电流，经脉是导线。原先的路线电阻太大，节点太多，存在不必要的能量损耗。弟子只是简单优化了一下，减少了回流和涡流，确保主干道畅通，支路分流合理，相当于在关键节点加了几个‘灵力电容器’平滑波形……”
张道陵听得云里雾里，但“电流”、“导线”、“电阻”、“电容器”这些词，在他听来，每一个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大道真言！
“电……电流？莫非指的是九天雷劫之力？导线……承载天道之脉络？电阻……大道阻碍？电容器……储存天地精华之容器？！”张长老喃喃自语，越说眼睛越亮，猛地抓住李维的肩膀，“妙啊！徒儿！你竟已能窥见如此深奥的天道法则！用雷劫之力比喻灵力，用天道脉络重塑己身！此等悟性，旷古烁今！”
李维：“……”
他只是打了个比方啊喂！这位师尊的脑补能力是不是点满了？
“不过……”张道陵又皱起眉，忧心忡忡，“此路径虽精妙，却前所未见，凶险未知。徒儿，你运转之时，可有何不适？比如……灵气暴动，经脉胀痛？”
李维感受了一下，老实回答：“没有。就是感觉效率高了点，以前灵力走一圈像骑自行车，现在像坐高铁。”
“自……自行车？高……高铁？”张道陵再次陷入知识的盲区，但“效率高”他听懂了！不仅没副作用，还更快！
他看李维的眼神，已经从看瑰宝变成了看怪物。
“不行！”张道陵猛地站起，神情严肃，“此事关乎你道途安危，更涉及无上大道！为师需请掌门师兄和几位闭关的太上长老一同会诊……不，是论道！共同参详你这‘高铁自行车灵力运转大法’！”
李维：“……” 这名字还能更土一点吗？
还没等他反对，张道陵已经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洞府，留下李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与此同时，李维“百分百道韵共鸣”、“一步登天内门亲传”的消息，像病毒一样传遍了整个青云宗。
外门炸了。
内门也炸了。
杂役区……也炸了！嗯，炸了！李维一直住的材房炸了。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升天……没错鸡犬都炸上天了，也不是完全升天还有挂树上的呢。
“听说了吗？那个李二狗，哦不，李维！默写‘天地人日月’，写出了漫天金莲！”
“何止！据说他做算术题时，手指掐算，暗合天机！”
“张长老当场宣布收为亲传！我的老天爷，我劈柴十年，还不如人家写五个字！”
炼丹堂、炼器堂、符箓阁……各大部门的负责人心思都活络了起来。此子前途无量，必须交好！
第一个找上门的是炼丹堂的执事，王富贵，一个圆滚滚、笑容可掬的胖子。
“李师弟！恭喜恭喜啊！”王胖子人未到，声先至，手里捧着一个玉盒，“小小贺礼，不成敬意，乃是一瓶上品‘聚气丹’！”
李维道谢接过，习惯性地打开看了看，还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药香，但……成分似乎有点复杂，能量逸散有点严重。
王胖子见他看得仔细，自豪地介绍：“此丹乃我炼丹堂首席赵长老亲手炼制，成丹率高达三成！药力温和，最适合筑基期弟子稳固修为！”
“三成成丹率？”李维挑眉，“王师兄，你们炼丹……不控制变量吗？”
“变……变量？”王胖子懵了。
“就是每次炼丹，药材的用量、投放顺序、炉火温度、加热时间、搅拌频率……这些都不保持统一标准吗？”李维用做实验的思维发问。
王胖子挠了挠头：“呃……主要靠经验和手感。赵长老常说，‘丹道万千，存乎一心’……”
李维拿起一枚聚气丹，仔细端详：“而且，这丹药品相也不均匀。我猜，是不是因为受热不均？炉内没有强制对流？反应可能也不完全，有副产物生成，影响了纯度和药效。”没用酒精灯试试？
他越说，王胖子的眼睛瞪得越大。这些词他一个都没听过，但结合自己炼丹时遇到的种种问题，好像……莫名有道理？
“李……李师弟！您真是神人啊！”王胖子激动得脸上的肉都在抖，“您说的这些……能具体讲讲吗？”
李维想了想，随手从旁边拿起一根木炭，在地上画了起来：“你看，炼丹之前可以用滤纸过滤，滤纸……额……口罩布……额……锦缎，好吧……锦缎过滤。假设丹炉是个生发皿。我们可以用酒精灯加热。加热过程适当搅拌，促进混合和传热。药材投放可以用定量勺，时间用沙漏……哦，你们有刻漏。最重要的是，记录！每一次炼丹的每一个步骤、参数、结果，都要详细记录，建立数据库，方便后续分析和优化……”
王胖子听得如痴如醉，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炼丹可以这么玩？这不比玄之又玄的“手感”靠谱多了？！
“师弟！不！李师！您就是我王富贵的再生父母……啊不，是指路明灯！”王胖子紧紧握住李维的手，热泪盈眶，“我这就回去改造丹炉！推行‘李氏科学炼丹法’！”
送走激动得快要晕过去的王胖子，李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第二位访客到了。
来的是一位少女，身着核心弟子才能穿的月白道裙，身姿窈窕，容颜清丽绝伦，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清冷与……淡淡的质疑。
“你就是李维？”少女声音清脆，却自带寒意。
“正是在下，师姐是？”
“苏璃。”少女淡淡报上名字。
李维想起来了，记忆碎片里有，青云宗圣女，百年不遇的单一冰灵根天才，传统修仙路线的标杆人物。
苏璃上下打量着李维，眼神锐利：“我听闻，你凭借默写五字、演算加减，便一步登天，引得师尊和诸位长老青睐。”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信和……一丝不屑。
“大道至简，重在感悟天地，明心见性。似你这等投机取巧，专注于奇技淫巧之辈，或许能逞一时之快，但于长远道途，只怕有弊无利，根基不稳，终是镜花水月。”
得，这是来踢馆的。传统派学霸看不惯“作弊”的速成班选手。
李维还没说话，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兴奋的声音：“苏师姐此言差矣！”
只见王胖子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几个一脸崇拜的炼丹堂弟子。他红光满面，显然已经把李维的理论奉为圭臬。
“李师之学，乃是直指大道本源！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无上智慧！比你那玄之又玄的‘感悟’靠谱多了！”王胖子叉着腰，底气十足，仿佛找到了组织。
苏璃俏脸一寒：“王执事，注意你的言辞！丹道岂是儿戏！”
“是不是儿戏，试过才知道！”王胖子梗着脖子，“我已决定，炼丹堂即日起，全面推行李师的科学炼丹法！”
眼看一场“传统派”与“科学派”的辩论（吵架）就要爆发。
李维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他看向苏璃，突然问道：“苏师姐，你平时御剑飞行，有没有觉得，速度达到一定程度后，无论怎么催动灵力，都很难再提升？而且灵力消耗急剧增大？”
苏璃一愣，下意识回答：“确有此事。此乃天道规则，速度愈快，风阻愈大……”
“风阻是可以计算的，滑过雪吗？”
“啊！？啥？”
“旱冰呢？”
“……(￣▽￣;)”
“哦，没事。哎，也不知道哈点腰。”李维打断她，又捡起那根木炭，在地上画了一个流线型图案，“你看，如果把飞剑前段改成这个形状，两侧打磨光滑，可以有效降低空气阻力，也就是你说的‘风阻’。同样的灵力输出，速度至少能提升两成，能耗降低一成半。这叫……空气动力学。”
苏璃看着地上那个奇怪的曲线，美眸中第一次出现了茫然。这东西……看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王胖子在一旁得意洋洋：“看吧！李师连飞剑都能优化！苏师姐，时代变啦！”
苏璃看着一脸淡然的李维，又看了看地上那个颠覆她认知的图案，咬了咬嘴唇，冷哼一声，转身御剑而去，只是那背影，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自信，多了几分凌乱。
李维看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哈点腰”然后耸了耸肩。
苏璃更凌……“乱了”。
“看来，在这个世界普及九年义务教育……任重而道远啊。”
他摸了摸下巴，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真的该编写一本《五年修仙，三年模拟（幼儿园升小学入门篇）》了。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