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55分,丈夫手中一张“排除亲生关系”的亲子鉴定拉开了混乱的过往......
我的亲生儿子与丈夫没有血缘关系,而我的丈夫与我的公公也没有血缘关系。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婆婆跪在我面前忏悔当年的罪过。
1
我是村里唯一的女大学生,刚读完大学便被重男轻女的父母骗回村将我嫁给村里一个三十岁的老光棍当媳妇儿。
但是这天上午10点55分,我那本应还在工地干活的丈夫却气冲冲地从门外冲了进来,一把将我坐着吃饭的木椅踹倒在地。
我没有丝毫防备,也跟着一起摔在地上。
手中原本稳稳托着的不锈钢碗砸到我胸前,饭菜弄脏了我本就洗得发白的白衬衫。
还没等我反应,几张被捏地皱皱巴巴的白纸朝我的脸上砸来,疼得我生理性泪水都冒了出来。
丈夫将桌上的饭菜一把掀翻在地,红着眼睛朝我怒吼:“苏倩楠!你竟然敢欺骗我整整3年,还让我帮别人养孩子!”
我被他吼地呆愣在当场,捡起从我脸上滑落的那几张白纸,手指慌乱地翻动着。
最后一页“排除亲生关系”这六个字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有些无措地摇头,瞳孔因为震惊而急剧收缩,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从地上爬起来去拽着丈夫的手臂,急得眼眶中含着的眼泪滚滚滑落。
声音颤抖又慌张:“我没有欺骗你,我绝对没有欺骗你,小希一定是你的孩子......”
他一把将我的手甩开,我本就摇摇欲坠地身体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撑着墙壁站稳。
丈夫气得黝黑的脸都染上了红色,指着我愤怒开口: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李伟,跟你生的好儿子李晓希,排除亲生关系!”
我的泪水无声滑落,嘴唇一张一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无从辩驳,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
手指一遍又一遍抚摸过“排除亲生关系”那几个字,不经意间扫到上面的医院名字。
脑中的某根神经像是忽然被拨动了一下,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速开口:
“是医院的鉴定出了问题,没错,肯定是医院那边的问题,我,我没有背叛过你。”
“文心医院只是镇上的一个小医院,那边的设备出了问题也不一定,我们去大医院查一下,现在就去。”
话落也不等丈夫有什么反应就自顾自地去房间中将还在玩耍的儿子抱了出来,儿子一脸迷茫地看着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2
丈夫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我和儿子,不发一言出门了。
我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用手背擦去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抱着怀中还什么都不懂只顾着自己玩耍的儿子跟着出门了。
丈夫骑着三轮车从棚子那边开过来,等车停稳我抱着儿子坐了上去,他一言不发就发动三轮车。
儿子开心地在我怀中扭动着,张开手掌往空中抓着,像是想要抓住那快速吹过的风,口中还发出“咯咯”的笑声,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儿子指着前面,拍手,大喊:“爸爸,鸟,大鸟!”
以往都会爽朗笑着回应他的丈夫这次脸眼神都没有分给这边,也没有回应儿子的话。
儿子抓着我的衣袖,指着前面高兴地喊:“妈妈,红,大鸟。”
我看着怀中的儿子,心情沉重,没回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用手一下又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妄图想让他安静下来。
这辆不算太过破旧的三轮车上只偶尔有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欢声笑语。
我思绪纷飞间三轮车已经在镇上最大的一家医院大门口旁停下了,丈夫沉默地熄火,下车。
我抱着怀中的儿子也跟着下车,儿子对周围的景象充满好奇,在我怀中扭动着,压抑不住地兴奋。
丈夫快速去提交证明,而后医生又取了丈夫和儿子的血液样本,三个人沉默地坐在大厅中等待着亲子鉴定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拿着一份报告出来,丈夫率先伸手拿了过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查看结果。
我抱着儿子的手逐渐收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丈夫的神色,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破体而出。
丈夫的脸色在看见报告上几个字后更黑了,报告被他重重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好你个苏倩楠!我李伟自认待你不薄,你竟然还是干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
“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学生,怎么着都能懂得这点礼义廉耻,是我看错你了。”
我着急忙慌地伸手拿过木桌上的报告,快速翻动查看,手抖地不成样子,好几次都没翻动那薄薄的一张白纸。
好不容易翻到最后一页,还是那六个大字——排除亲生关系!
我摇头喃喃出声:“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干过那样的事情,我没有......”
“是不是医院搞错了,绝对是这家医院也搞错了......”
一旁还没走的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像是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景。
“这位女士,我们医院的亲子鉴定结果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
话落像是觉得无趣般自顾自离开了。
一句没有情绪起伏的话像是判定了我的死刑,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3
“离婚,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离婚,我接受不了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继续待在我家。”
这道愤怒的审判声响起,让我觉得如坠冰窖,瞬间冰冷刺骨。
同时响起的还有孩子的略显凄厉的苦叫声。
怀中剧烈挣扎的小身子和哭声唤回我因紧张崩溃而迷失的神志,我急忙松开掐着儿子的手。
手臂上青紫的掐痕映入眼帘,我心疼地将儿子的手拿到自己嘴边吹气,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拍着儿子的背轻声哄着他。
儿子一直不肯停歇的哭声伴随着丈夫的质问和审判声一同穿透我的耳膜,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哭什么哭!还嫌不够丢人?”
丈夫的怒吼声让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边,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要承受周围人或嘲讽或看好戏的异样目光。
我心里难受极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还嫌不够丢人?想在这呆多久?”
冰冷而又粗犷的声音唤回我的神志,我将不敢直视周围人而低下的头抬起,看向已经快要走到医院大门的丈夫。
他跟我眼神对视上的下一瞬间便移开视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略显艰难地抱着儿子跟上。
三轮车上一路无话,丈夫冷着脸看着前方的路,我时不时抬头装作不经意间看他一眼,却又很快移开视线。
夜晚的风很凉爽,但是对于今天只穿着一件单薄衬衣的我而言,却显得有些凉了。
回到家看见婆婆正在屋前来回踱步,两只手无意识地搅在一起,打着细细的颤。
直到看见我们的三轮车,婆婆面上的紧张的表情才松懈下来。
还没等车停稳,便急忙跑过来。
“你们大晚上跑出去干嘛来啦?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这么一把年纪还跟你们担心。”
丈夫不耐烦地甩了甩头,说了句“没事”就自顾自进门了。
婆婆那有些不善的目光便落在了我身上,今天一系列的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我也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这个有些不太讲理的婆婆。
抱着怀中不知何时已经熟睡的儿子打算进屋,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狰狞扭曲,一把抓住我的手。
手抓得很紧,像是我不给她一个答复她就不会放我进屋。
4
原本在路上已经陷入熟睡的儿子被这番动静吵醒,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软软糯糯地喊了声“妈妈”。
而后像是被什么吓到般直接大哭起来,一个劲地往我怀中缩。
本就心烦意乱的我被这哭声一打搅更加不耐烦。
怀中抱着的怎么说都是自己亲儿子,我只能压着心中的烦躁,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我边哄着边挣脱开婆婆狠狠掐在我手臂上的“铁钳”径直往屋内走去,抱着儿子回了他自己的小房间。
好不容易将儿子哄睡着,我躺在儿子身边却怎么都睡不着,脑中思绪纷杂,循环往复播放着这些年的人生经历。
眼角无声落下泪来......
就这么睁眼看天花板看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拾自己来到客厅,婆婆正在厨房中忙着早餐,以往这个时间点我都还在熟睡。
我刚坐下主卧的门便被打开了,丈夫从里面走了出来,甩了甩头,看见坐着木椅上的我愣了一下,而后当做没看见径直去旁边坐下。
他的眼中也有些疲惫,比我好不到哪去,显然昨晚也没睡好。
婆婆笑呵呵地将早餐从厨房中端出来:
“你们今天都起这么早啊?要不回去多睡会儿,待会儿还要去工作呢。”
丈夫有些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抓起桌上的一个烧麦就吃了起来。
“我待会儿要去离婚。”
“啊?好端端的怎么要离婚了呢?”
婆婆将那碟子烧麦往丈夫的方向推了推,后来又觉得不够,直接将烧麦和菜包调换了位置。
我无心理这些小事,抓起一个菜包心不在焉地吃着。
“你别管了,反正我待会儿就要去离婚。”
丈夫的语气很是不耐烦,婆婆依旧笑呵呵应着。
“好好好,离婚就离婚,反正在村里咱们家这条件算不错的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看见自己儿子不太像搭理自己,婆婆又进厨房忙碌了。
走前还瞪了我一眼,顺便阴阳怪气一句,“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进厨房帮帮我这个老婆子,那工作能挣几个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