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刚嫁到我家,就被选中为新一代蛙女。
她拼死挣扎,却被村里的男人们将活蛙注入口内,最后用刀刨开她的腹部埋入符咒后缝合。
整个过程她都没能断气,她声嘶力竭向我哥求救。
我哥却装聋作哑,躺在床上抽着旱烟。
第二天,村长回来看到我嫂子尸体大惊。
「谁让你们把活人做成招财阵的?这下全村人都得死!」
我哥却说,「那女人是个懦弱的,她还能弄出什么风浪不成?」
村长阴测测的目光落在我哥身上。
「今晚她会先来你们家。」
1
我们蛙女村有个村规。
每年被抽签的家庭都要牺牲掉家里的一个中阴女来为村里制作蛙女招财阵。
这样的招财阵可保村里风调雨顺,我们都因此盖上了楼,家里有数不清的存款。
中阴女,是35-45岁之间的女性。
杀死后刨开腹部将里面埋上精心制作的邪蛙后贴上符咒成阵。
如果被选中后没有蛙女便会接受村里的惩罚。
惩罚便是全家人一起被送到供奉蛙女的宗堂里待一夜…
我亲眼目睹前一天还是幸福美满的郑家人在进了祠堂后生生吓破了胆。
那天,宗庙里传来他们惊恐万分的呐喊,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他们被人抬出来的时候,肚子鼓鼓的,似乎有什么在蠕动着…
两鬓斑白的村长无奈摇头的摆摆手,
「造孽啊…抬下去埋了吧!」
就这样,上一代的蛙女据说还能再挺一年。
直到今年,我们家被抽中了。
我们跪在宗庙门口被吓破了胆。
我妈颤颤巍巍的向村长哭诉,
「张村长,我今年48岁!家里没有符合条件的女人啊……」
村长叹了口气走出宗庙,
「没有的话就要想办法。村里的规矩不能坏,不然全村人都要一起陪葬。」
当晚,我妈哭着说要不连夜跑了算了。
我哥却说村里有诅咒,谁也跑不掉。
我妈抱着我痛哭,我哥点起焊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夜深了,他把焊烟里的烟叶倒在垃圾桶里,
「妈,妹妹,你们快睡吧!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我们都想问我哥想到什么办法,可他却倒头传来了呼噜声。
第二天,我哥带回来一个女人。
2
「燕儿,快叫嫂子。」
女人的眉眼很娇媚,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让人升起保护欲。
可我知道,他就是我哥想的办法。
今年的这个嫂子怕是要被我哥骗去做蛙女。
我懂事的拿出家里最昂贵的雨天龙井倒给嫂子,颤颤巍巍的把茶杯倒得满满当当。
茶水溢到了桌子上。
我哥气的推了我一把,「滚!这点小事干不好!」
嫂子却眉眼弯弯,摸着我的脑袋。
「别这么凶,妹妹多懂事。」
说完,嫂子从口袋里递给我一块五仁月饼。
「吃吧,甜的。」
我妈像没事人一样和嫂子说说笑笑,讨论着日后的婚事。
「我们虽说是村里人,可家里也算有钱。只要你们女儿嫁给我儿子,彩礼给你们50万。」
嫂子爸妈在视频里看着笑的合不拢嘴。
「亲家母,你这也太豪迈了!养女儿本来卖不上价钱的,既然如此,以后庆莲就是你们人了!」
我妈听后更开心了,下午我哥带嫂子去城里领了证。
我却知道,这是嫂子的买命钱。
晚上,村里的男人们将熟睡的嫂子抬到院里。
二柱手忙脚乱的弄醒了嫂子。
她惊叫着,连忙求我哥救命。
我哥却只在屋里抽着焊烟毫不理会。
每年的蛙女都是用农药先毒死,不知为什么这次嫂子却没事。
他们没杀过人,手忙脚乱开始往嫂子的口中塞着毒蛙。
这些毒蛙是我们村特制的。
据说是每届的蛙女死后的灵血喂制而成。
寻常的蛙本就具备灵性,更别说这类蛙了。
它们在嫂子的肚子里四处乱窜。
嫂子痛的满地打滚,最后七孔流血,眼睛翻白,像蛙一样仰着躺在地上死了!
二柱为了将功补过,颤颤巍巍拿出一把杀牲口的刀,闭着眼睛往嫂子的肚子刨开往里塞了符纸和剩余的蛙。
那些蛙竟然就都乖乖的待在嫂子的肚子里哪也不去。
二柱脸上都是血,眼泪从他脸上滑落。
「别怪我!不是我杀得你!」
我妈走了过去,拿了针线将嫂子的肚子缝上后又贴了层符。
这事算是成了。
几个壮汉连夜将嫂子抬去宗庙锁上了门。
晚上,我妈哭得很凶。
「这庆莲是个好女人,可就是命不好。」
我哥沉默的抽着烟,一兜子的烟卷子快被他抽没了。
这才张了口,「一个女人而已,我们的命保住才是要紧的。」
我妈不哭了,去厨房做了饭。
晚上吃的烧鸡。
我看着烧鸡裂开的肚子却一点吃不下去。
我妈加了块烧鸡到我碗里。
「燕儿,多吃点!庆祝咱们逃过一劫。」
我点了点头,木然的吃下一块鸡肉。
夜晚,我总觉得耳边刮着阴风。
许是太过劳累,我掖了掖被子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村长回来,我们被叫去了宗庙。
村长把昨天的那几个男人掌捆在地。
他们跪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却一声都不敢抱怨。
「谁让你们把活人做成招财阵的?这下全村人都得死!」
我哥却说,「那女人是个懦弱的,她还能弄出什么风浪不成?」
村长阴测测的目光落在我哥身上。
「今晚她会先来你们家!」
3
我哥却还是不信,面带不悦。
「老张头,你别以为你是村长我们就怕你!你说交人我们交了现在又整这种说道?信不信我和你拼命!」
张村长叹了口气,拉开罩在嫂子身上的红布。
「嫂子」的皮肤竟然变得像蛙一样,浑身黏腻上面还有蛙的斑点。
很多人看到后都忍不住吐了。
最诡异的还是嫂子的眼白。
她像是死死的盯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正常来讲,做成蛙女后第二天皮肤会如生前般红润,可你们看这……」
「这显然是怨气过盛导致啊!现在符咒都压不住了!我们都要遭殃。」
我哥性子一向狠辣,可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捂着嘴干呕。
他脸色惨白的问着村长。
「那……怎么办?」
村长脸色也不好,原本精瘦炯炯的他也变的疲态十足。
「现在需要确认一件事!昨晚剖腹的刀用的是不是能压住怨气的刀……如果没出问题我们还能再坚持几天,我把高人请过来!」
说到这,二柱子邀功道,「村长!昨天下刀的时候这女人还没死,我怕压制不住特意用的啥牲口的刀,那刀凶!她一定怕!」
话音刚落,村长变了脸色,将他狠狠的踹翻在地。
「你个蠢货!制作蛙女最忌讳用杀牲口的刀!那上面都是煞气,最是滋养她的阴气,到时候请高人怕是也没有把握啊!」
村长痛苦的扶住额头。
「这……我哪知道啊!」
二柱子趴在地上痛哭,其他人看的恨极了,纷纷上去踹了几脚。
「你们别都说我啊!昨天我下刀的时候怎么没人制止呢?」
众人都没了声响,齐刷刷的看着村长求助。
村长虚弱的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你们都先回自己家,今晚其他人应该不会有危险,只是……这蛙女会先找亲人寻仇,我教你们孟家一些保命的秘法后即刻动身去找高人求助。」
当晚,村长给了我哥一些白灰还有蜡烛。
他告诉我哥今晚不能睡觉,如果蜡烛一灭就把白灰泼在身边,到时候蛙女会暂时褪去。
我哥心事重重的接下宝物。
回到家,我就听我哥和我妈悄悄商量。
「这白灰和蜡烛的分量不够,要不别给燕儿了,那孩子命硬,不会有事的!」
说这话的是我妈,而我哥选择同意。
我局促的抿了抿嘴走进了简陋的柴房。
他们这么做我其实猜到了。
如果有危险,他们第一个出卖的就会是我。
我不是我妈的亲女儿,我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如果不是我没到年龄,大概被做成蛙女的人就是我了……
不过我也逃不掉这命运……
早晚会轮到我,就算不是我们家,我也会被我妈卖给别的家做蛙女。
我紧紧的裹住我的被子蒙住脑袋。
透过被子,我感觉窗边的烛光渐渐淡了。
夜似是深了……
门口传来古怪的蛙叫声。
不对,又像是婴儿哭泣伴随着吱嘎吱嘎关节走路的声音……
4
我浑身的毛孔战栗发抖。
我闭紧双眼,盖着被子,屏住呼吸。
我生怕一不小心便被门口的东西发现……
虽然我知道我早晚都要做蛙女,可求生欲还是让我下意识保护自己。
门口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一阵冷风直直的吹了进来,我打了个寒蝉。
这冷风邪门的很,吹到我身体后我便觉得心脏颤巍巍,像是熬了好几个大夜一样难受。
突然间,我感觉被子重了重,像是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滑动。
那感觉黏腻腻的,压得我喘不上来气。
我怕死了,手里紧紧的捏着庆莲嫂子生前送我的那块月饼。
忽的一下,被子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用力拉起。
我用我的手肘死死压住,我紧闭双眼一点都不敢看发生了什么。
一股腥臭腐烂的味道传到我的鼻腔。
那味道,就是河里牛蛙的味道……
我连忙求饶。
「嫂子,是你吗?你饶我一命吧!我给你倒满茶杯的时候就是提醒你快走呢!可我怎么能拗的过一村的人啊!」
「嫂子,别杀我……」
「我也以后要被制成蛙女呢,你去找真正杀害你的人报仇吧!」
我哭喊着说着,那拉我被子的力量竟然不见了。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意识模糊,像是梦魇一般动弹不得。
一晚上睡不着。
我听见我哥和我妈那屋传来打翻家具还有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看来又是一场恶战……
不知他们是生是死了。
不过好在嫂子神志尚存,愿意留我一命。
终于熬过了鸡鸣,我睁开眼,透过被子看到天边的鱼肚白。
可我还是不敢出屋……
我怕掀开被子就能看见嫂子那张牛蛙一样的脸……
我又等了几个小时,直到烈日的阳光直射到被子里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掀起被子,水泥地上满满的腥湿一片。
看来昨天嫂子的确来过。
我推开门,看着热烈的太阳。
「活着的感觉真好。」
我走到我哥的屋里,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打开门,一股腥臭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