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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玄圭:我亲手刻下夏后的诅咒

后宫中新晋的宠妃额头天生一道朱砂痕,形似玄圭。夏后启迷恋不已,夜夜抚摸这印记酣眠。大祭司却惊恐发现,这印记与史书“玄圭血

后宫中新晋的宠妃额头天生一道朱砂痕,形似玄圭。

夏后启迷恋不已,夜夜抚摸这印记酣眠。

大祭司却惊恐发现,这印记与史书“玄圭血祭”记载完全一致——

上古时期,叛臣就是用这种秘法将帝王制成活祭品,以玄圭刺额摄取魂魄。

深夜,宠妃悄然坐起,手持玄圭玉簪,向熟睡的夏后眉心缓缓刺去…

仲康三年的暑热,来得格外的早,也格外的酷烈。连宫阙深处,那本该阴凉的石壁,都泛着一股子闷人的潮气。蝉在庭院的古槐上声嘶力竭地聒噪,更添烦躁。夏后启斜倚在铺着冰蚕丝席的榻上,眉宇间是驱不散的郁结。天时不正,畿内已有旱象,朝堂上,那些老臣们絮絮叨叨,说的无非是劝他敬天法祖,收敛逸乐。

他厌烦地挥退左右,只想寻一处清净。脚步不自觉,便踏入了新晋宠妃有莘氏“琬”的宫苑。

这里却似另一方天地。竹帘低垂,阻了外间白晃晃的日头,只漏进些斑驳的光影。室内萦绕着一种清冷的、若有若无的草木香气,是琬妃身上特有的味道。她正临窗坐着,并未梳妆,一身素绢,墨黑的长发流水般披散下来,更衬得肌肤莹白,额间那一点印记,殷红如血,形制古奥,正是一枚缩小的“玄圭”。

夏后走过去,伸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抚上那印记。

触手温凉,并非想象中的冰冷。那肌肤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而这块小小的“玄圭”,就像是玉中生出的精魄。他迷恋这触感,更迷恋这印记本身。自第一眼在献上的有莘氏女子中看见她,看见这额间玄圭,他便觉得魂魄都被摄去了几分。

“孤的琬……”他低喃,将她揽入怀中,鼻尖埋在她沁凉的发丝间,“只有在你这里,孤才得片刻安宁。”

琬妃不语,只微微侧首,将额头更贴近他的掌心,姿态温顺得像一头幼兽。那双眸子,黑沉沉的,望向窗外被竹帘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深得如同亘古的夜。

夏后拥着她,很快便在那种奇异的香气和额间印记的抚触下沉沉睡去。他总是睡得极沉,鼾声均匀,仿佛世间一切烦忧都已远离。宫人们悄悄退至外间,不敢打扰。

然而,同一片宫阙的阴影里,有人却无法安枕。

大祭司巫咸,已是古稀之年,皱纹深得能夹死蚊蝇。他此刻正伏在宗庙偏殿的昏暗灯烛下,枯瘦的手指死死按着一卷颜色发黄、以秘传虫鸟文书写的古老帛书。那是自轩辕黄帝时代便传下的禁忌秘录,非大祭不得观阅。帛书上的字迹,因年深日久而有些模糊,但其中几行,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老眼昏花,心胆俱裂。

“……玄圭血祭,逆臣之秘法也。取天命所钟者,额生玄圭纹,或以玄圭玉刺其眉心,取其魂血,可窃国祚,制人皇为牲,献于幽冥……帝气衰,则圭纹显,色愈殷红如血……”

巫咸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想起了有莘氏献上琬妃的时机,正是在夏后启因连年征伐和有扈氏之乱后,威望受损、身体也偶有小恙之时。他想起了那女子额间日益鲜艳的印记,想起了她那双从未有过波澜的眼睛,想起了她身上那来历不明的冷香……一切线索,都指向那卷上古帛书上最血腥、最悖逆的记载。

这不是恩赐,是诅咒!是有人要将大夏的君王,活生生制成祭品!

他猛地站起身,衰老的身躯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必须立刻面见夏后!

可当他踉跄着赶到夏后寝宫,却被内侍挡在了门外。“后已安寝,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巫咸抬头,望着那紧闭的宫门,门缝里似乎渗出那若有若无的冷香。他苍老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绝望的灰白。

是夜,月华被浓稠的乌云吞噬,星子隐匿,天地间一片墨黑。偶尔有沉闷的雷声自远天滚过,却带不来一丝凉风,只有更压抑的死寂。

夏后启在琬妃的宫苑里,依旧睡得昏沉。白日里巫咸求见被阻的消息,他并未放在心上。一个老朽祭司的危言耸听,如何比得上怀中温香软玉的抚慰?

琬妃却悄然坐起了身。

她动作极轻,如同暗夜里无声滑行的蛇。长发流水般从肩头泻下,遮住了半边脸颊,只露出那枚在黑暗中隐隐流动着幽光的玄圭印记。她下了榻,赤足走在冰凉的石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走到一面镶嵌着青桐镜的壁前,她停住。镜中映出一张绝美而空洞的脸,额间的殷红,是这张脸上唯一的色彩。她抬手,从浓密如云的发髻深处,缓缓抽出一物。

那并非寻常的玉簪。

那是一枚长约三寸,通体玄黑,仅在尖端透出一丝血沁的玉圭。形制与夏后启祭祀天地、象征王权的玄圭一般无二,只是小了无数倍,也更精致,更……邪恶。玉圭在她指尖握着,那丝血沁仿佛活物,在绝对的黑暗中,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她转过身,走向龙榻。

脚步轻盈,如同踩在云朵上。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此刻终于有了焦点,牢牢锁在熟睡的夏后启眉心。那里,光洁的皮肤下,似乎能感受到君王血脉的搏动。

她在榻边跪下,俯身。冰冷的发梢扫过夏后的脸颊,夏后在梦中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并未醒来。

琬妃举起了手中的玄圭玉簪。

动作稳定,没有一丝犹疑。她的眼神空洞依旧,却在那空洞的最深处,燃着一点幽冷的、属于古老献祭仪式的火焰。

玉簪的尖端,对准了夏后启双眉之间,印堂的正中。

然后,她手腕用力,带着一种残酷的精准,缓缓地、坚定地,刺了下去。

玄圭的尖端刺破皮肤,一缕极细的血珠,立刻沁了出来,沿着玉圭的纹路蜿蜒而下,被那玄黑的玉质贪婪地吸收。玉圭尖端那丝血沁,似乎更鲜艳了。

沉睡中的夏后启,身体猛地一颤,眉头痛苦地拧紧,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咯咯”声,像是被扼住了呼吸。但他的眼睛并未睁开,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绑在梦魇深处。

琬妃维持着俯身的姿势,握着玉簪,一动不动。她的红唇,几不可查地动了动,极低极低的吟诵声,如同地底涌出的寒流,在死寂的宫室里弥漫开来。那语言非夏言,非任何已知的部族语言,古老而拗口,带着某种规则的、令人心智混乱的韵律。

殿外,一道惨白的闪电猛地撕裂夜幕,瞬间照亮了室内这诡异恐怖的一幕:绝色的妃子,以玉圭刺入君王的眉心,低声吟唱;而尊贵的夏后,在榻上无意识地抽搐,眉心一点朱红,正与妃子额间的印记,遥相呼应。

雷声轰然炸响,滚过宫阙的琉璃瓦,带来久违的、带着土腥气的凉风。

一滴冰冷的雨点,终于砸落在干燥的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滂沱大雨,倾泻而下。

宗庙偏殿内,枯坐一夜的巫咸,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望向窗外如注的雨幕。他没有感受到丝毫旱情得解的喜悦,反而浑身冰凉,如同坠入万丈冰窟。

他仿佛能穿透这雨幕,看见那深宫之内,象征着大夏天命与王权的魂灵血气,正随着那玄圭的刺入,丝丝缕缕,流入不可知的黑暗之中。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古老的宫墙,却洗不净那无声处蔓延开的、浓稠的血色与不祥。玄圭饮血,祭品已成,这延续了数百年的大夏国祚,在这一夜,被撬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