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在广州独自打拼,表姐李曼曼总带着几分掩不住的羡慕,话里话外试探我混得有多好。
我用9年心血攒下25万,买了一条卡地亚皇冠项链,那是我从小镇女孩到城市白领的骄傲证明。
上个月,她为婚礼特意来到我租的小公寓,眼睛直勾勾盯着项链,恳求借去撑场面:“丽娜,我保证像宝贝一样护着,婚礼后立刻还你!”
亲情的压力让我放不下情面,尽管心里百般不舍,我还是咬牙借了出去。
几天后,她深夜打来电话,哭着说项链在婚礼上丢了。
我嘴上说没事,心里却像被刀剜,25万的血汗钱一夜没了,而她慌乱的哭腔里,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01
我在上海奋斗了九年,从一个小镇姑娘熬成了公司中层,攒下25万的血汗钱,买了一条卡地亚幸运草项链。
这条项链对我来说不只是饰品,是我在大城市站稳脚跟的见证,承载了我从一无所有到小有成就的每一步艰辛。
平时我舍不得戴,怕有一点划痕,每次拿出来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小心翼翼地放进专用防尘袋,存放在抽屉深处。
九年前,我刚到上海,带着一口苏北口音,穿着打折的旧衣服,在公司被同事暗地里笑话“土气”。
我咬牙坚持,午休时间啃面包学英语,熬夜改方案,终于在第三年拿下部门最佳员工,领导开始对我刮目相看。
买项链那天,我在专柜徘徊了五个小时,反复问自己值不值得,店员都有些不耐烦了,我才咬牙刷卡。
刷卡后,我站在商场外的路灯下,手攥着精致的首饰盒,心跳得像擂鼓,觉得自己终于在大城市有了点底气。
有次公司年会,我戴上项链,搭配一条黑色礼服裙,意外吸引了客户注意,促成一笔大单,直接让我升了职。
从那以后,这条项链成了我的护身符,每次加班到凌晨,摸摸它,我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下去。
上个月,堂姐张雪梅从老家盐城跑来上海,说要结婚,特意来我租的50平小公寓找我。
她一进门,眼睛就黏在我放在茶几上的首饰盒上,眼神里透着掩不住的羡慕,嘴角不自觉地抿紧。
“丽娜,这项链真漂亮,借我婚礼上戴一天行吗?婆家那边亲戚多,我怕没面子。”张雪梅语气急切,双手攥着包带。
她说话时眼睛闪闪发光,像个小女孩求糖吃,但我却觉得心里一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保证,婚礼一结束就给你寄回来,保管得比我家祖传玉镯还小心!”她拍着胸脯,笑得有点不自然。
我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25万的项链不是几百块的小玩意儿,能随便借出去吗?
这笔钱在我们老家,够买一套三居室的首付,能让我爸妈过上舒坦日子,是我省吃俭用九年的心血。
可堂姐和姑姑轮番劝说,姑姑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丽娜,雪梅就结这一次婚,你帮帮她,咱家不能丢脸。”
姑姑的语气像在哄小孩,但眼神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我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咽了回去。
我想起小时候,雪梅总“借”我的东西,裙子、文具、发夹,借了就没还,弄坏了也不赔,姑姑总说“小孩东西不值钱”。
那时候爸妈也劝我:“丽娜,亲戚之间别计较,忍忍就过去了,乡下人重情分,不能让人说闲话。”
亲情像一张大网,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只好咬牙把项链借了出去,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借之前,我特意拍了项链的照片,还在盒子里放了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小纸条,算是给自己留点底。
我反复叮嘱雪梅:“姐,这项链贵重,婚礼人多,千万别离身,别让小孩碰,晚上锁好。”
“放心,丽娜!我拿命担保,绝对没问题!”雪梅接过项链,眼睛亮得像星星,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02
婚礼后的深夜,我刚加班到凌晨两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手机突然响个不停,像催命的铃声。
屏幕显示“雪梅姐”,我皱眉,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么晚打电话,准没好事。
我接通电话,声音里带着倦意:“喂,姐,这么晚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先是死寂一片,接着传来雪梅断断续续的哭声,像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丽娜……我对不起你……你的项链……我弄丢了……”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带着点刻意的无助。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像被雷劈中,空白一片,手攥着手机,指关节捏得发白。
“丢了?怎么丢的?”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冷得像冰,带着点压迫感。
“我……我也不知道……”雪梅哭得更凶,声音断续,像在编故事,“婚礼那天太乱了,我锁在婚房衣柜里,晚上回去一看……没了!”
“柜门没坏,锁也没坏,就那么没了……丽娜,我真不是故意的!”她的哭声像在演戏,带着点掩饰的慌乱。
我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脑子里全是那条项链闪着光的画面。
25万,九年的心血,就这么在她一场婚礼后没了?我没法相信,也不想相信。
我在沙发上瘫坐了一夜,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会儿是雪梅借项链时的笑脸,一会儿是她电话里的哭声,假得像排练过。
我想起小时候,她借走我的蓝色连衣裙,摔在泥地里弄脏了,姑姑却说:“一件裙子,至于吗?”
那次我哭着抱住妈妈,妈妈却说:“丽娜,你是妹妹,得让着姐姐,亲戚之间别太计较。”
从那以后,雪梅看上我的东西,姑姑总有办法让我“心甘情愿”让出去,书、笔、发卡,要么坏了,要么没还。
我一直忍着,觉得亲情比东西重要,可这次是25万的项链,不是几块钱的文具!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第二天最早的高铁票,拖着行李箱站在盐城汽车站,尘土味混着油条摊的油烟扑鼻而来。
我没回家,直接打车去了姑姑家,行李箱轮子在坑洼的路上咯吱响,像在提醒我此行的艰难。
03
姑姑家在老城区一栋80年代的红砖楼,墙面斑驳,门口的“囍”字因为婚礼刚刷过,还算鲜艳。
姑姑开门,看到我,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圈红红,像刚哭过,语气却带着不自然的热情。
“丽娜,你怎么回来了?路上累了吧?快进来!”她拉我进屋,手心冰凉还带着汗,像在掩饰紧张。
我换了鞋,走进客厅,雪梅和她新婚丈夫王强都在,屋里一股刚煮过面条的香味,桌上还放着几只空碗。
王强是个老实人,在盐城一家工厂做技术员,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眼神局促,低声跟我打招呼:“丽娜。”
雪梅坐在沙发上,眼肿得像核桃,头发乱糟糟的,一见我就“哇”地哭出声,扑过来抓我胳膊。
“丽娜,你骂我吧!我没看好你的项链,我不是人!”
她哭得撕心裂肺,像在演苦情戏,声音大得刺耳。
我面无表情地抽回胳膊,坐到沙发上,把包放腿上,动作慢条斯理。
我目光扫过雪梅,扫过尴尬的王强,最后停在姑姑身上,眼神冷得像冬天的风,带着点威严。
“姑姑,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想知道项链到底怎么丢的,每一个细节都说清楚。”我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姑姑赶紧挨着我坐下,拉我的手,急切地说:“丽娜,你别怪你姐,她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了一圈。”
“婚礼那天人太多,亲戚朋友乱哄哄的,雪梅忙着敬酒,哪顾得上项链。”姑姑说得头头是道,像在背台词。
“我说了,别让它离身。”我打断她,眼睛直盯雪梅,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带着点质问。
雪梅被我看得一缩,哭声小了,抽噎着说:“我记得,敬酒前我锁在婚房衣柜里,只有我和王强、几个伴娘进过。”
“晚上回去一看,项链没了,柜门没坏,锁也好好的……”她声音发抖,像在掩饰什么,眼神飘忽不定。
“报警了吗?”我问,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眼神却死死锁住她,带着点压迫感。
这话一出,客厅空气像凝固了,姑姑和雪梅对视一眼,眼神闪躲,像在交换什么秘密。
王强开口,声音闷闷的,低着头:“报了,派出所来人看了,现场没线索,说找回希望不大。”
“希望不大也得找,25万,不是小数。”我语气坚定,带着不容商量的强硬,眼睛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姑姑一拍大腿,抹泪,声音拔高:“丽娜,我们知道项链贵,急得不行,可你姐夫家为婚礼花光了钱,哪赔得起?”
雪梅哭得更凶,瘫在王强怀里,肩膀抖得像筛糠,嘴里不停说:“丽娜,我对不起你……”
王强抱着她,拍她背,恳求地看着我:“丽娜,我们错了,但钱……我们真拿不出,能不能宽限点时间?”
我看着他们,一个哭,一个劝,一个道歉,配合得像演戏,我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但表面依然冷静。
04
我站起身,在客厅慢慢踱步,目光扫过墙角的裂缝、窗台的灰尘,这里小时候常来,熟悉得像自己的家。
墙上挂着我和雪梅小时候的合照,穿着一样的花裙子,笑得天真,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
那会儿她带我去河边抓鱼,帮我赶走欺负我的小孩,我还偷偷把糖分给她,觉得她是最好的姐姐。
可从什么时候变了?大概是我考上大学,来了上海,接触了更大的世界,而她在老家嫁人生子,日子越过越窄。
我还记得初一那年,爸妈给我买了个新书包,雪梅看见了,眼睛亮得像灯泡,硬要借去背两天。
我舍不得,抱着书包不放,姑姑却笑着说:“丽娜,你姐就用两天,背着好看点,村里人都夸你大方。”
我拗不过,给了她,书包回来时拉链坏了,里面还少了支钢笔,姑姑却说:“小孩玩闹,坏了就坏了。”
这些回忆像刀子,一下下割在我心上,我突然觉得,这次的项链“丢失”没那么简单。
我坐回沙发,语气缓和,带点疲惫:“姑姑,姐,你们别这样,出了这事谁也不想,我心疼项链,也心疼你们。”
这话一出,三人都愣了,雪梅的哭声都停了,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他们大概没想到我会软化,表情错愕,像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眼神里带着点试探。
我看着雪梅,叹气,装出“同情”的样子:“姐,你别哭了,再哭身子坏了,我看着都心疼。”
“我一路上想了,钱没了能再挣,亲情没了就真没了。”我语气沉重,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姑姑表情松动,试探地问:“丽娜,你这是……不追究了?”
我苦笑,摇头,像下了天大的决心:“算了,也许是命,项链丢了就丢了,就当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客厅死寂,王强脸上露出惊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像松了一口气。
姑姑眼睛一亮,但很快闪过一丝怀疑,赶紧说:“丽娜,你真是好心,雪梅有你这妹妹,真是福气!”
雪梅呆呆看我,泪痕未干,表情复杂,有惊讶、窃喜,还有掩不住的心虚,像在害怕什么。
我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心更冷了,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这事绝对有猫腻。
05
我继续演戏,戏得演到底,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我得让他们放松警惕。
我轻松一笑,对雪梅说:“姐,你别有心理负担,其实有件事我没好意思说实话。”
我顿了顿,确保他们都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像在等着我揭开什么秘密。
“那条项链……是假的,我托人买的高仿,五千块,专门撑场面。”我用带点小尴尬的语气说。
“真的我哪舍得借啊。”我笑着摇头,像在自嘲自己的“傻气”,语气轻描淡写。
雪梅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雷劈中,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微微张开,半天没说出话。
姑姑愣了一下,皱眉盯着我:“丽娜,你说什么?假的?真的假的?”
王强也一脸震惊,手还搭在雪梅肩上,忘了收回,表情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我心里冷笑,表面却装无所谓,耸肩:“真的,姐,你以为我会把25万的项链随便借出去?我没那么傻。”
“我在上海认识个朋友,专门做高仿奢侈品,五千块搞定,戴出去谁也看不出来。”我故意说得轻松,带着点自嘲。
雪梅的脸色从震惊变成慌乱,手抓紧王强的衣袖,指甲都掐进了布料,眼神飘忽得像在躲什么。
“丽娜,你……你没开玩笑吧?”她声音发抖,带着点不自然的笑,像在试探我的真假。
我摊手,语气轻松:“开什么玩笑,姐,我一个打工的,哪有那么多钱买真货,撑场面而已。”
“不过你也别太自责,丢了就丢了,五千块的事,咱家亲戚,犯不着为这点钱伤感情。”我加重“亲戚”二字,笑得意味深长。
姑姑眼神闪了闪,像是明白了什么,赶紧打圆场:“哎呀,丽娜,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们白担心!”
“雪梅这两天急得饭都吃不下,你看她瘦成什么样了!”姑姑拉着雪梅的手,语气里带着点责怪。
我点点头,装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姐,你没事就行,项链的事就算了,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