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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中年女人:当你觉得自己很累时,不妨算一笔账

周六早上,我背上那块吃了十年灰的画板出了门。身后,丈夫睡眼惺忪地问:“不买菜了?”我头也没回,只留给他一句:“嗯,今天起

周六早上,我背上那块吃了十年灰的画板出了门。

身后,丈夫睡眼惺忪地问:“不买菜了?”

我头也没回,只留给他一句:“嗯,今天起,我人生的菜市场,下午四点才开门。”

这个决定,其实只用了一个晚上。

一个被鱼线声和旧账本,彻底改变的晚上。

时间回到昨晚。

客厅的灯光很暖,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肥皂剧。我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一角,翻着一本不知道从哪个箱底找出来的旧账本。我本以为,这将是一场对自己半生功劳的温暖巡礼。

老公靠在另一头,手机里刷着钓鱼视频,鱼线划破水面的声音嘶嘶作响。他忽然坐直身子,眼睛放光地对我说:“老婆,我们那帮钓友要换最新的碳纤维鱼竿,一人五千多。你从咱家活期里先取一下呗,回头我年终奖发了再补上。”

他的语气很轻松,像在说晚餐要不要加个菜。

而我的指尖,正停留在账本的一行字上。那笔迹还很年轻,带着一点不舍的决绝:

“1998年6月10日,退掉为自己预定的连衣裙,28元。改买进口奶粉,两罐,60元。”

那条裙子,我是在百货商店的橱窗里眼馋了好久的。

嘶嘶的鱼线声,和我心底那一声轻微的断裂声,混在了一起。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家里,他的热爱是理直气壮的刚需,而我的热爱,是一笔笔可以被轻易核销的坏账。

我没有再听他后续的话,耳朵里嗡嗡作响。

电视的光影在我脸上明明灭灭,我只是在那一页空白处,默默地用笔,画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圈。

一个圈里,我凭着记忆写下他这些年添置的宝贝:那台他宝贝得不让我碰的单反相机,书房里那套精装版的历史全集,还有阳台上那些长短不一、价格不菲的鱼竿……那是一个长长的清单。

另一个圈里,我写下“我”的名字。

那个圈,空空如也。

我这才算真正看懂了这本账。它记录的哪里是家庭收支,它记录的是我们家一条不成文的、被默认了三十年的规则:

丈夫和孩子的需求,叫投资未来;而我的需求,叫非必要开支。

我看着那个空空的圈,心里出奇地平静。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太多委屈。

我只是像在看一个走失多年的、面黄肌瘦的妹妹。

我心疼她。

然后我决定:今天,我必须带她回家。

说决定,其实有点夸张了。

那一夜我几乎没睡,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说:“算了吧,都这把年纪了,折腾什么?”另一个说:“再不折腾,这辈子就真过去了。”

天快亮时,我悄悄走进储藏室,摸了摸那块冰冷的画板。我知道,有些事,再退让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就是今天早上故事的由来了。

我背着画板准备出门时,老公终于彻底清醒了,他倚在门框上,一脸的不解:“好端端的,画画干嘛?还真当自己是画家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恶意,只是那种……他一贯的、对我不解的、纯粹的困惑。

我一边平静地整理着画具的背带,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他:“是啊,当了三十年家里的财政部长,今天我给自己批了个新项目,出去搞点艺术创投。”

他被我这套新词儿噎了一下,愣了半天,蹦出来一句:“那晚上还回来做饭吗?”

我终于转过身,直视他,笑了。那是三十年来,我第一次没有在笑容里,藏着一丝讨好或者歉意。

我说:“冰箱里有面条。或者,你可以试试,用你那五千块的新鱼竿,钓一条最大的鱼回来。就当,是你对我这个新项目的第一次天使投资。”

我关上门。

身后的房子里,或许是一个男人长达一天的困惑。

但门外的阳光,真好。空气里有清晨青草的味道,暖洋洋地照在我的肩膀和我的旧画板上。

我不知道我的画板上,最终会画出什么样的风景。甚至,我可能什么也画不出来。

但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从今天起,我人生的画板,由我亲自铺开。

空白,也是一种颜色。

而我,就是为这份空白签名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