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放学一直没回家。
本该去接他的爸爸，在朋友圈晒出了自己的骑行照。
和他一起自拍的女骑友，在镜头前摆着性感的姿势。
我忍不住在评论区破口大骂。
【傅嘉树，你儿子丢了知不知道！？】
【你就和她骑一辈子吧，永远别回来了！】
后来，儿子终于找到了。
傅嘉树带着夏棠姗姗来迟。
指责我大惊小怪，“他又不是几岁的孩子，你控制欲也太强了！”
儿子立马哭着扑进夏棠怀里。
“夏阿姨，我好想你！你来当我妈妈好不好？”
“我不要那个疯女人当妈妈！”
那一刻，我的心比刀割还痛。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们父子俩。
1
警察告诉我，儿子找到了。
他跑去同学家里玩电脑。
对方家长加完班回家，发现他躲在衣柜里，打算找机会偷偷溜走。
赶紧打电话联系了老师。
正好警察也通过监控查到了位置。
我抱着傅凛然泪流满面。
不敢想象失去他我该怎么活下去。
连警察同志都忍不住说：“是该好好教育一顿，小小年纪玩心太重！”
傅凛然全程低着头不说话。
完全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甚至嫌我让他丢人了，一脸的不耐烦。
“看吧，我就知道他丢不了！”
傅嘉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在他身后，是经常出现在他朋友圈的夏棠。
穿着紧身的骑行衣，故意把拉链拉到胸口，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纪笙，你闹得也太难看了。”
傅嘉树怪我不该报警，家长群里都是我发的求助信息。
“我们傅家的种，都是男子汉。”
“他又不是几岁大的孩子，和同学玩一玩怎么了？”
“都怪你平时控制欲太强，他才连家都不愿意回！”
我被他狗屁不通的逻辑气笑了。
明明是他忘了接孩子，现在反而倒打一耙。
“傅嘉树，天底下哪个当爹的像你这样？”
“只顾着自己玩爽了，连接孩子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
傅嘉树嘴角一抽，心虚地摘下骑行眼镜，露出凶狠的眼神。
“我说过了，他不是小孩子了，就该让他锻炼一回。”
“这下你就知道锻炼他了？之前我接他只是迟到了几分钟，你就怪我一点都没有做母亲的责任心……”
这时，夏棠蹲下身来，捂住傅凛然的耳朵，温温柔柔地安慰。
“小男子汉，我们不听爸爸妈妈吵架哦。”
闻言，傅凛然迅速挤出几滴眼泪，扑进夏棠怀里。
哭哭啼啼地说：“夏阿姨，我好想你！你来当我妈妈好不好？”
“我不要那个疯女人当我妈妈！”
我浑身一僵，震惊地看向他们。
傅凛然刚刚还拒不认错。
现在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他和夏棠的关系，比我想象的好太多。
“凛然，我也很想做你的妈妈啊。”
“但这件事还要经过你妈妈同意才可以。”
夏棠轻轻拍着傅凛然的后背，深深看了我一眼。
眼底的挑衅再明显不过。
傅嘉树双手抱臂，冷笑，“连儿子都不站在你这边，你该好好反思自己了。”
我失魂落魄地踉跄几步，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六年的养育之恩，比不上夏棠从天而降。
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换不来任何人的同情。
傅凛然拽住我的衣角，用力摇晃，“疯女人，疯女人！”
“你和我爸爸离婚，我要夏妈妈，不要你！”
我看向傅嘉树，他嘲讽地扯起嘴角。
不表态就是最好的态度。
“好，我和你爸爸离婚。”
我有气无力地说。
傅凛然高兴地回到夏棠身边，开始规划以后幸福的母子生活。
傅嘉树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恢复了冷漠。
“你最好是说真的。”
2
傅嘉树删除了我的评论。
依旧保留了那条朋友圈。
仿佛是对我的宣战。
只有寥寥几个人给他点赞。
大部分好友也觉得他和夏棠亲密得有些不正常。
纷纷私聊我，问我们最近怎么了。
我一一回复，【谢谢关心，我和傅嘉树离婚了。】
他们都祝福我脱离苦海。
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刚认识傅嘉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有个骑车的爱好。
每次他来找我约会，都骑得一身汗，气喘吁吁把车子锁在路边。
傅嘉树说，骑车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一件事。既绿色环保，又锻炼了身体。疾驰在道路上，他可以抛却所有的烦恼，只做他自己。
他希望我能成为那个和他分享兴趣的人。
在他的鼓励下，我也骑行过一段时间。
这的确是一项充满乐趣的运动，一开始我还挺享受挥汗如雨的感觉的。
久而久之，傅嘉树天天拉着我骑车，早晚各一次，每次两个小时起步，加起来要骑将近一百公里。
他骑得太快，连小电驴都比他落后一截，一个黄灯就加速冲过去了，我根本追不上他。
傅嘉树还嫌我骑得不够多，骑行完全变成了他派给我的任务。
当他提出周末中午要额外增加一次训练时，我拒绝了他。
并且表示以后再也不会骑车了。
除非是我自愿。
傅嘉树对我很失望，当时我们已经在计划领证了，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经常转发给我情侣骑行的帖子，暗戳戳表达羡慕。
我明确告诉他，“平时我陪你偶尔骑一骑可以，但你不能要求我像个专业运动员那样每天高强度训练。”
“而且，你的车速太快了，这样很不安全。”
后面我们骑车出游过几次。
我一路看风景，傅嘉树时不时回头等我，逐渐不耐烦。
就没再提过这件事。
一个人夜骑到十二点回家，累到连澡都不想洗，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五点钟闹铃一响，他就冲进浴室，匆匆忙忙洗个澡，接着出门骑车。
再回到家，他就准备上班了。
有时候我还真挺佩服他的，一天到晚精力充沛。
直到我听见他单位的闲言碎语。
傅嘉树这么多年一直没升职，就是因为上班不专心，老是趁领导不注意趴在桌上补觉，工作上捅了不少篓子。
检查出怀孕的那天，我严肃告诫他，要收心回归家庭。
傅嘉树长年累月骑车，每月的骑行量远超科学合理的范围。
除了天气因素，他几乎不给自己休息的机会。
加上睡眠时间太短，他的精子质量明显下降，导致受孕的可能性极低。
也就是说，如果我打掉他的孩子，傅嘉树以后很难再有后代。
当时我其实动了离婚的念头。
我和傅嘉树的作息是错开的，夫妻生活约等于没有。
这个孩子，还是他某天应酬完喝多了酒，机缘巧合下得来的。
他几分钟就从床上爬起来，吵着要去骑车，我想拦都拦不住。
“老婆，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们母子俩的。”
傅嘉树信誓旦旦承诺，我心软了。
结果他只坚持了几个月，就兴冲冲去骑车了，让我独自在家待产。
傅嘉树心里清楚，我的肚子大了，不可能再冒着风险引产了。
我恨透了他的精明狡猾。
打定主意生下孩子就扔给他，一个人远走高飞。
偏偏傅凛然生的那么可爱。
在孕激素的作用下，我本能地溺爱他。
根本舍不得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傅凛然是我留在傅嘉树身边唯一的理由。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我最爱的孩子，成了背刺我的帮凶。
3
我一进门就看到阳台上堆着的自行车。
连个落脚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傅嘉树买了六七辆自行车，山地的，公路的，平把的，折叠的……
动辄几千上万块，宝贝得不得了。
一有空就给它们做保养维护，炫耀战利品似的摆在家里。
换了新车，旧的也不卖。
美名其曰承载了他的美好回忆，要留下来永远陪着他。
他又不肯停在楼下的车棚，担心被小偷惦记。
更舍不得让它们受半点风吹日晒。
放在阳台都要套罩子。
还记得我怀着孕，用晾衣杆挂衣服，不小心碰到了自行车把。
紧接着，自行车轰隆哐啷倒了一地。
其中一辆砸到我身上，我当即就痛倒了，扶着肚子浑身冒冷汗。
幸好孩子没受伤。
傅嘉树高高兴兴回到家，看见我被车压着动不了。
赶紧将我拉出来。
他都没问我怎么样，第一时间心疼他剐蹭的车漆。
怪我大晚上好端端地晾什么衣服。
我立马来了脾气，“因为我不晾就没人晾！”
“洗衣机里全是你穿过的骑行衣，你倒是有十几套不重样的穿，根本不管里面都臭了！”
“倒点洗衣液，摁下开关有这么难吗！？”
傅嘉树无话可说。
傅凛然出生后，阳台上了一把锁。
怕他爱玩，被自行车砸到就不好。
傅嘉树天天给他灌输思想，“好儿子，长大了陪爸爸骑车。”
还怂恿他偷钥匙去阳台。
几岁大的傅凛然使劲爬上座椅，傅嘉树兴奋地鼓掌。
“不愧是我亲生的！”
我劝他把儿子抱下来。
傅嘉树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过了一会儿，我就在厨房听见傅凛然撕心裂肺的哭嚎。
他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当晚就去医院缝了针。
额头上至今还留了一块疤。
多年的积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恨从心起。
提前和楼下邻居打好招呼，用力将他的宝贝爱车推翻。
一辆辆像多米诺骨牌般迅速倒下去。
零件四溅。
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令我格外舒心。
4
傅嘉树和夏棠带着傅凛然去吃夜宵。
还在为放学的事安慰他。
凌晨三点，我收拾好行李搬家。
这对父子俩还没回来。
傅嘉树怕是忘了他明天还要上课。
傅嘉树向来起得早。
顺便会把傅凛然叫醒。
等他迫不及待出门骑车，傅凛然会不会起床就说不定了。
每天都是我给他穿好衣服，把牙刷塞进他嘴里。
傅凛然才迷迷糊糊睁眼。
正好让傅嘉树学着当爹。
我刚到酒店办理入住，傅嘉树的电话就急不可耐打了过来。
是我预料之中的怒骂。
“纪笙，你有病啊！”
“我的车有多贵你知道吗？”
“你心眼够小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我，你以为把我的车弄坏就能逼我回家吗？你想都别想！”
我冷笑，“傅嘉树，原来你还没瞎啊。”
“那你应该看到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了。”
“家里也没有我的东西了。”
“签好协议再找我，我们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傅嘉树沉默了几秒。
接着质问我，“你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凛然人都好好的在这里，你还折腾个没完了是吧。”
我点点头，“是啊。”
“你把离婚协议签了我就不折腾了。”
“儿子的抚养权归你，天底下没人比你更会当爹了。”
“财产我该分多少就多少，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就去打官司。”
傅嘉树听出了我的讽刺，顿时怒了。
“儿子都没怪老子，你一个外人倒是指指点点起来了！”
“我想怎么教育他就这么教育他，至少他不会想让别人来当爸爸。”
外人？
呵，我跟着他这么多年。
傅嘉树打心底里觉得我不配进他家的门。
有其父必有其子。
怪不得傅凛然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傅嘉树肯定不止一次背地里对我冷嘲热讽。
还把夏棠介绍给傅凛然认识。
“你说的对，我不是你们家的人。”
“你老婆应该是夏棠，我看她也挺乐意接盘的。”
傅嘉树急着反驳。
“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看谁都脏。”
“造谣我就算了，造谣她就过分了啊。”
真是好有男子气概啊。
不许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我笑他虚伪。
就算傅嘉树说的是真的，夏棠未必和他想的一样。
她就差把“我想上位”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用再和我解释了。”
“我给你两周时间签字，不然我会去法院提请离婚诉讼。”
傅嘉树气坏了，“你……”
“爸爸，别管她！”
傅凛然忽然插进来一句。
这个点了他居然还不睡觉。
“你快点和她离了，我要和夏妈妈在一起！”
傅嘉树得意地笑，“纪笙，你听见了吧？”
“欲擒故纵这招——没用！”
我内心毫无波澜。
漫不经心打量自己的指甲。
“嗯，我听得清清楚楚呢。”
“夏棠是比我年轻漂亮，体贴会照顾人。”
“祝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啊。”
“你到时候别后悔……”
傅嘉树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挂断了电话。
耳根子瞬间清净了。
5
第二天，我就坐上了最早的飞机。
一个人去新疆旅游。
过去我的生活都是围着老公儿子转。
亲自感受了一番大西北的风光。
我在旅途中找回了人生的意义。
我最想要的是自由。
妈妈的角色绝不能成为束缚我的枷锁。
傅嘉树一连几天都没动静。
一定很享受他和傅凛然的亲子时光。
再接到傅嘉树的电话，我正在园子里摘葡萄。
以为他终于想通了。
结果又是来兴师问罪的。
“纪笙，你把我儿子带去哪儿了？”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卑鄙的女人，嘴上说不要抚养权，趁我上班偷偷把儿子带走……”
我不耐烦打断了他。
“你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我的手机开了通话自动录音功能，万一闹上了法庭你千万别抵赖。”
傅嘉树噤声了。
我咬了一口新鲜的葡萄，又甜又嫩。
“儿子我说不要就不要了，压根没打算和你争，你自己好好宝贝着吧。”
“你不是自诩好爸爸吗？才让你带几天，你就又弄丢了？”
当初傅嘉树说过的话，此刻我原封不动还给他。
“没事，不用找，男子汉就是要多锻炼锻炼嘛。”
“都怪你管得太宽，别怨他不爱回家。”
傅嘉树气急败坏，“纪笙，你有本事就一辈子不管他！”
“你就继续装吧，你其实心疼得要死！”
下一秒，我打开了视频通话。
把镜头转了一圈。
拍下了一排排绿色的葡萄藤架。
周围的平顶房极具民族特色。
热情好客的维吾尔族同胞和我打招呼。
傅嘉树的脸抽搐了一瞬。
“你去新疆了？”
“对啊。”
我笑吟吟地说。
“所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疼他了？”
傅嘉树骂骂咧咧挂断了视频。
“算你狠！”
我心情大好。
上次和傅嘉树旅游，还是我们刚谈恋爱那会儿。
他一天不骑车就心痒痒。
三天两晚的旅游一结束，他就把行李丢给我。
怒骑了一百多公里。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肯出省。
除非把他的自行车提前邮寄过去。
他嫌租车行的车不好。
只愿意骑自己的。
从傅嘉树的话判断，傅凛然大概率是离家出走了。
我到底还是他生物学上的母亲。
找他几个玩得好的同学家长打听。
傅嘉树恐怕连儿子平时和谁玩得比较好都不清楚。
子轩妈妈很快发语音回复我。
她和我们同住一个小区。
“凛然妈妈，我刚刚问了我们家子轩。”
“凛然有可能在夏天服装店玩。”
“店老板是你们家亲戚吧？我看是挺年轻漂亮一小姑娘啊，她和你老公一样爱骑自行车。”
我输入文字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
夏天服装店，就是夏棠开的。
连子轩妈妈都在暗暗提醒我。
傅嘉树和夏棠走得太近了。
小区的熟人怕是都看破不说破。
以前为了傅凛然，我忍他们一时。
子轩妈妈又发了一条语音。
她孩子在一旁插话。
“傅凛然在服装店玩电脑游戏！”
“他说夏阿姨对他最好了，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好的阿姨！”
子轩妈妈严厉教训他。
“大人讲话你少插嘴，你给我专心学习吧！”
过了一分钟，子轩妈妈撤回了这条消息。
我明白，她希望我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谢谢子轩妈妈，凛然爸爸应该过去找他了。”
“我人在外地，最近准备跟他办离婚手续了。”
子轩妈妈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6
当天晚上，傅嘉树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背景是夏天服装店的收银台。
傅凛然趴在电脑屏幕前，痛痛快快地玩游戏。
旁边摆放着火腿肠和泡面。
傅嘉树配文：
【我儿子真棒，玩游戏也是第一名！】
他故意发给我炫耀的。
生怕我不知道夏棠也在。
我默默点了一个赞。
祝贺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自从夏棠新店开业，她每天骑车上下班。
傅嘉树注意到了她。
破天荒地带我去买衣服。
他大方掏钱包买单，顺便要了店长的联系方式。
两个人因此成为了好友。
那段时间，傅嘉树每周都会给我送礼物。
全是从夏棠店里买的东西。
一边向我证明他心里有我。
一边疯狂消费，用钱来博得夏棠的好感。
我劝他别买了，家里的衣服够多了。
他非要强调是亲友价，划算得很。
可我发现夏棠卖给他的，都是过季不流行的款式。
图案又土又旧。
甚至有明显的积灰痕迹。
尺码要么太小，要么太大。
说白了就是压箱底的库存货。
我怎么穿都不合适。
我怀疑傅嘉树被夏棠宰了。
忍不住翻了他手机的消费记录。
哪里是什么亲友价，分明就是虚高的吊牌价！
傅嘉树一向爱面子。
最看不起那些在网上买团购套餐的人。
明明商家有优惠活动，他硬是要按原价点单。
嫌弃排队验码的顾客抠搜。
耽误他的时间。
回到家，一个人又偷偷摸摸对发票。
要是商家给他多算了钱，就立马打电话过去投诉。
强烈要求双倍赔偿。
夏棠吃准了傅嘉树这一点。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把没用的衣服剪碎成拖把条。
当着傅嘉树的面，把他花出去的银子使劲在地上摩擦。
拖脏了就再剪。
剪到傅嘉树知道心疼了。
后面没舍得再去夏棠店里收垃圾。
7
傅嘉树跟我爸妈抱怨。
叫他们劝我回来带孩子。
妈妈问我，“小笙，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我考虑好了，这婚我离定了。”
爸爸接过手机，“你考虑好了就行。”
“爸爸妈妈都站在你这边，你想离就离！”
“不管你多大了，永远是我们的好闺女。”
“玩累了就回家，我们虽然年纪大了，还是养得起你的！”
妈妈也鼓励我。
“回来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顿时鼻子一酸。
眼泪从脸颊滑落。
我一直都是有家的。
傅嘉树从来没有给过我的归属感。
我早就在爸爸妈妈这里得到了。
离家多年，我和爸妈彻夜长谈。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们听我碎碎念的日子。
我充满了感激。
到底是娘家和婆家。
公公婆婆的态度就大相径庭。
完全把我当成伺候他们爷俩的免费保姆。
一个劲地跟我卖惨。
“凛然吃多了外卖，昨天晚上都进医院挂急诊了，他还那么小，也太受罪了！”
“你今天就买票回来吧！小孩离不开大人，赶紧给他熬点鸡汤补补身子。”
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
像一对叽叽喳喳的鹦鹉。
我冷淡回应，“傅嘉树不会做饭那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而且，明明有健康卫生的外卖不点，他非要惯着傅凛然点垃圾食品。”
“你们该教训他爹去，我很快就不是你们儿媳妇了。”
婆婆一听急眼了。
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儿子坏话。
“就你这脾气，活该他爷俩都不要你！”
“可怜我的乖孙哟，有娘生没娘养。”
我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