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说到古希腊,就不能不提荷马。这位老先生到底是谁,一辈子干了些啥,甚至他写的史诗里有多少是他亲笔写的,现在谁也说不清。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用史诗给我们描绘了一个时代,而这些故事,后来成了整个希腊文化的“地基”。
荷马史诗里讲了很多传奇故事,比如特洛伊战争。一开始大家也就当故事听,没想到后来考古学家还真挖出了特洛伊城的遗址,这下史诗的地位就更高了。在古希腊,你要是算个文化人,那对荷马史诗不滚瓜烂熟是说不过去的。史诗里的神仙也很有意思。他们确实厉害,高高在上,但一点儿也不“完美”。他们跟人一样,有贪婪、暴力、欲望这些臭毛病,只不过因为力量太强,这些缺点也被放大了。反倒是人,不那么卑微。史诗里有各种英雄,他们敢于直面神灵,甚至挑战神灵。而一个英雄最光荣的结局,就是在战场上轰轰烈烈地死去。所以你看,从这些故事里,能读出希腊人对自己充满自信,而不是一味地敬畏神。他们的人生信条是:宁可短暂地活得像一道闪电,也不愿在平庸中慢慢耗尽生命。荷马史诗《伊利亚特》里描写的世界,没有那种说一不二的皇帝。就算是大王阿伽门农,想做个重大决定,也得开个“动员大会”听听大家的意见。后来,国王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独立的“城邦”。一个理想的城邦,公民大概在一万人左右(哲学家柏拉图觉得5000人更完美),算上女人、孩子和奴隶,总人口也就十来万。在所有希腊城邦里,只有雅典等少数几个公民超过了两万。为啥希腊没能像咱们中国或者埃及那样,搞个大一统的帝国呢?说法有不少。一种说法是“看天吃饭”。像埃及、两河文明,需要搞大型水利工程,这就得有强大的中央政府来组织人手。希腊那地方气候不错,农业靠自己就够了,用不着这么折腾。另一种说法,得从希腊人的精神世界里找答案。每个希腊城邦都有一个叫“卫城”的地方,通常建在高地上,是信仰、政治和最后的防御中心。城市绕着卫城建,乡村和港口又服务于城市,大家共同组成一个城邦。在希腊人的观念里,城邦是属于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公民(当然,主要是成年男性)的。不管是国王还是官员,都只是大家委托来管事的“经理人”,这和东方的皇帝“天下是朕的”完全是两码事。城邦像一个大家庭,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当公民,就要打仗、要交税,但你也有权利参与政治。这种强烈的个人主义和公民意识,让他们觉得“我的城邦我做主”就挺好,对于合并成一个大帝国,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虽然不喜欢搞大帝国,希腊人却特别热衷于“开分店”——跑到地中海各地去建新的城邦和殖民地。他们的脚印遍布爱琴海、意大利南部(那里被称为“大希腊”),甚至黑海沿岸。这些人出去不是为了做生意,主要是为了找地盘定居。当然,和老家的贸易往来也很重要,这顺便也把希腊文化带到了四面八方。这么多城邦,咱们一个个说不完,就挑三个最出名的聊聊:充满艺术气息的爱奥尼亚、纪律严明的斯巴达和创造了辉煌文明的雅典。先说爱奥尼亚。他们被看作是希腊文明的先行者,沾了点东方文明的光,骨子里就带着一股浪漫和文艺范儿。可惜,他们把家安在了亚洲那边,后来波斯帝国崛起了,他们首当其冲,成了扩张的牺牲品。和爱奥尼亚人的浪漫不同,斯巴达人是硬汉风格,讲究朴素和纪律。他们是山地民族,性格坚韧,社会等级分明得像个金字塔。塔尖是纯种的斯巴达公民,他们是职业军人;中间是没有政治权利的自由民;最底层是一群叫“黑劳士”的农奴,他们不是奴隶,但收成的粮食要交一半给斯巴达公民养着他们。斯巴达人是全希腊唯一有常备军、还总想着打仗扩张的城邦。但他们有个致命弱点:人太少。为了保持战斗力,斯巴达的训练极其残酷,甚至会把体弱的婴儿直接扔掉。整个斯巴达就像一台精密的军事机器,有两个国王(主要管打仗),五位督政官(主要管内政),还有元老院和公民大会。说句实话,要是让咱们现代人穿越回去选,可能很多人宁愿当个干农活的黑劳士,也不想当那个苦哈哈的斯巴达公民。最后说说雅典。如果说斯巴达是希腊的筋骨,那雅典就是希腊的大脑和灵魂。这里简直是群星璀璨,梭伦、苏格拉底、柏拉图……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都来自雅典。他们不仅在战场上打败了强大的波斯,拯救了整个希腊,还创造了非凡的哲学、艺术和政治制度,对后世欧洲的影响,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想象不到。早期的雅典其实并不起眼,一直被斯巴达压着。转折点来自一位叫梭伦的改革家。他用温和的手段,限制有钱人无限制地吞并土地,为欠债的穷人松绑,还大力发展橄榄油出口,盘活了经济。更重要的是,他改革了政治制度,以前当官得“拼爹”,看出身;现在,有钱就行。这让新兴的商人群体也有机会进入高层。当然,改革不可能一帆风顺。梭伦走后,雅典又乱了,穷人嫌分得少,贵族嫌给得多。混乱中出现了一种叫“僭主”的统治者,说白了就是强人独裁。其中最有名的是庇西特拉图,他虽然是独裁者,但治国很有一套,在他手里的二十年,雅典老百姓日子过得不错,城市也发展成了希腊的大都会。但这种统治模式的毛病是“人亡政息”,全靠统治者个人能力,很难代代相传。果然,传到他儿子那辈就完蛋了。僭主下台后,雅典又迎来了一位政治家——克里斯提尼。他搞了个看起来特别奇葩、但实际上巨管用的制度。为了彻底打破贵族抱团的局面,他把所有公民重新划分为十个“部落”。这可不是按地缘分的,而是把城里人、内陆人、海边人掺和在一起,打乱了重新组合。每个部落选代表,一起参政议政。这样一来,就没有哪个地区的贵族能一家独大了。同时,他还赋予公民大会最高的立法权力。从此,雅典的民主制度开始真正走上了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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