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每年向辽国上贡的那点岁币,跟庞大的军费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
澶渊之盟后,北宋向辽国缴纳的岁币是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到了宋仁宗时期辽国趁着宋朝和西夏交战,趁机抬高了岁币数额,岁币变成了绢三十万两,银二十万两。
澶渊之盟是宋真宗时期签订,宋真宗天禧五年的赋税收入是:货币收入2650万贯,粮食2980万石,绢帛145万匹。在宋代,一两银约定于一贯钱,一匹绢也差不多等于一贯钱。宋真宗向辽国缴纳的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换算成铜钱是30万贯,30万贯除以天禧五年纯货币收入2650万贯,约等于1.13%。对北宋王朝的财政收入来说这点钱根本毫无压力,还不如利息多。
如果将纳贡改成打仗,军费开支可不是1.13%所能覆盖的,北方边境一打仗全国都得跟着动,军饷、军备、损耗、后勤,加起来能将每年的赋税收入消耗殆尽。常年累月的打,再厚的家当也经不起折腾,参考汉武帝多次对匈奴发动的战争,没几年就将文景两代的积累挥霍一空。
从经济学角度讲,宋真宗签订这个澶渊之盟真是个划算的买卖。
到了宋仁宗时期,赋税收入又有了可观的增长。庆历年间,货币收入达到了3900万贯,粮食2700万贯,绢帛约300万匹。宋仁宗时期,对辽国的岁币涨到了绢三十万匹,银二十万两,换算成铜钱,也不过50万贯,只占货币收入的1.3%,虽然比宋真宗时期的占比略有上升,但也基本上也可以忽略不计。
北宋商业发达,货币收入也呈现每年增长的态势,用货币收入中的极小一部分作为岁币,根本无关痛痒。花小钱买大平安,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打仗既费钱又费人,更关键的是还打不过,那还打个毛。
北宋历代君主都坚持向辽国纳贡岁币,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稳妥的做法,但此举毕竟有损国格,所以宋朝被称为弱宋。
北宋亡于金人之手,南宋建立后又捡起了老祖宗的光荣传统,继续向金国纳贡。身份地位比北宋更低了,北宋和辽国是兄弟之国,南宋只是金朝的臣属国,后来又改成叔侄之国,但地位总体上是降低了。
南宋向金朝缴纳的岁币,绍兴和议后是绢二十五万匹,银二十五万两,隆兴和议后是绢二十万匹,银二十万两,嘉定和议后是绢三十万匹,银三十万两。南宋的岁币比北宋的略有提升,再加上淮河以北大部分国土沦陷,看起来是变相加重了,但南宋赋税收入比北宋又有了可观的提升,每年光货币收入就能达到4000-8000万贯之间,岁币占货币收入已经不足1%。
从经济的角度来看,两宋向北方入侵者缴纳岁币,是最合乎自身利益的,他们的选择并没有错。
但是,一个国家不能只算经济账,还要算政治账,当你当惯了软柿子,就很难再硬起来。
宋朝最终亡于元朝,它的历史评价也跌入了谷底,虽然称臣纳贡是当时的最优选,但终究是不好看,不符合历代大一统王朝的主流价值观。
中国人的骨子里是有大国的傲骨的,称臣纳贡、割地赔款这种行为一直受到历史的诟病。傲骨还是应当有的,要不然,国家也终究在一步步卑躬屈膝中沦为异族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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